《[柳切]Daydream》威尔明

4、Chapter 4

　　难得的周末又恰好碰上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一觉醒来柳莲二便感觉心情比起以往要舒畅得多。捧了一本书走到窗台前，早晨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清风吹过时带起门沿上风铃作响，清爽初夏气息的悠然闲适满溢心间。

　　然而每当这种时候总会有些事情发生，正如现下他刚沉浸在书中恬淡的世界，手机便响起打破了这份安逸。

　　入耳一声熟悉的口哨，成海崎兴致勃勃地对他说约了几个美女去打网球，但是奈何他那三把刷子柳也是清楚的所以只好找柳才装面子。

　　通常这样的电话柳都是礼貌地接通听完重点后礼貌地挂断，不过清楚他性情的成海自然不会这么算了，句末别有深意地笑着补了句“上回听你说切原那小子以前也是网球部，所以顺便也叫他来了”。

　　思忖了几秒钟后柳合上书。

　　来到和成海约定的网球俱乐部，柳一走进去就看见了在最引人注目的球场中成海趁着给约的妹子调整打球姿势顺便揩油，引得对方娇俏的嗲叫。诚然并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家伙，却在转身之前先被成海认出叫住。

　　一个烫着波浪卷发的性感女人走到柳面前眼睛里闪着光，“呦，成海君怎么不介绍一下这是谁啊？”

　　“柳莲二，曾经的校友兼现在的同事。年轻有为加外貌出众，怎么样？”成海往前推了一把柳，言下之意——哥们儿这是助攻呐把握好机会呀！

　　更多女人好奇地围过来询问柳的各种爱好信息，各种浓烈的香水混杂在一起让他有些呼吸困难。最后还是迟到的切原赤也来到网球场外边，看见正处于困境的柳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却误打误撞解救了他。

　　最终成海赔笑面对柳的冰冷注视，被迫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妹子们远离柳到室内网球场。

　　望着他们的身影总算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柳将目光落到旁边的切原身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为什么我会从这句话中听出深深的惊奇，学长我真的只是方向感不怎么好罢了，还不至于路痴”

　　“其实路痴就包含了方向感不好。”

　　“学长！”切原有时真实地感觉到其实和当初的幸村部长、真田副部长或是现在的鹤田部长相处都不算什么事儿，反而和柳前辈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心惊胆战。

　　“别叫了，”柳从球袋中拿出球拍压在跳脚的切原脑袋上，“不是来打球的吗？”

　　“是是是，网球！”切原忽而想起来这事，急忙点头生怕他反悔。

　　可实际上他有反悔过吗？

　　柳走到端线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网球，凝望了一眼对面眼睛里充满了熊熊战意的切原，将球抛入空中而后一个跃起挥拍击球。伴随一声“嘭”的击球轻响，黄色小球化作一道弧线横穿整个球场落入对面的底线。

　　防守在底线的切原看准时机右脚适时后退一步，待球在底线猛烈地旋转跳起后看清球路准备回击——却就在这时，切原估错了球弹起的时机，提早挥拍的结果就是球拍正好错过弹起的球，擦着他的脸颊撞向身后的防护网。

　　“赤也，是什么能够让你疏忽大意到就算是不集中精神也能打败我？”

　　切原感觉到左侧脸颊传来的丝丝疼痛，又听到另一半球场传来的柳平静如水的话，疯狂躁动的情绪渐渐侵蚀着他的理智。他伸手抹去脸上冒出的星星血丝，弯下腰捡起脚边的球，起身后再次望向柳的眼睛，却已经变红。

　　周末清爽的早晨，从球场里不断地传来击球的声响和各种“我要彻底击溃你！”的喊叫。没有计分的比赛，就像无限期的加时赛周而往复，沉醉在其中的人到了最后却是面带肆意的笑容感受其中的美好，仿佛在网球的世界中时间就没有限制，仿佛回到了那些年在球场一起奋力拼搏流汗流泪的时光，仿佛……

　　可惜现实的世界从不存在虚幻的假设。

　　阴云无声飘到头顶，在谁也没有注意到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一丝一丝，一滴一滴，到后来的倾盆而下。

　　显然在这种夏日的猛烈阵雨天中还会继续打下去的除了神经错乱外没有其他，被大雨彻底淋醒的两人自然不会冒着感冒发烧的风险只为证明自己只是个精神错乱，在雨下得越来越大前及时地拿上球袋跑到室内——所以说成海才是最机智的。

　　跑回室内的切原还没来得及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抬头一看见柳的发型就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前辈哈哈，原来你的头发……也不是无坚不摧啊哈哈……”

　　“成语用错了。”柳面色平静地为他纠正这个错误，从俱乐部员工手里接过毛巾擦拭着淋湿的头发。

　　“噗哈哈，但是还是忍不住好想笑……唔啊啊，前辈你干嘛！”不等切原笑完，柳将另一块毛巾丢到他头上，然后走过去替他擦拭头发以此阻止他的仰天长笑。

　　“柳前辈，”切原盘腿坐在门前望着外面大雨滂沱叫了他的名字，“已经快要六月了吧？”

　　柳闻声透过雨幕望去，俱乐部的绿化坪上为美化环境种着一颗樱花木，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到了现在才开花。

　　“嗯，还有四天。”

　　切原忽然站起来，转过身面对柳扬起一个爽朗的笑容，张嘴想要说什么。

　　倏尔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一瞬间耳边只剩隆隆巨响，柳看着切原的嘴张张合合却没能听清一个字，最后只记得那日雨水打落树上上仅有的花朵，夹带着樱花的雨水缓缓地在他身后流过。

　　按照职场常规定律，无聊到爆的清闲过后无疑就是头晕到死的忙乱。看着一度陷入“公车站”状态的企划部，柳莲二在各种提案商讨中深有体会。

　　“小仓，最终方案十二点前必须提交上去，这种时候鹤田呢！”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企划部老前辈们低头抬头了好几次也没能等到最关键的人，只能将怒气转移到联系鹤田的小仓雅黛身上。

　　“目前尚联系不到。”小仓不停打电话然而每次都传来机械化般的“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岂有此理，平时游手好闲就算了，关键时刻也掉链子！这算什么部长！”平日里一直对鹤田不满的人借此机会激起其他人的情绪。

　　“就是！才上任了几个月呀，架子大得跟什么似的，社长都每天按时上下公司他凭什么呀！”

　　“企划部以后可怎么办呀！”

　　一时之间各种议论代替讨论充斥了整个会议室。

　　“各位请冷静一下，”这时一直沉默着没有发言的柳开口制止住了场面的恶化，声音和煦如风，无声抚平了在座焦虑的心，“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目前最为重要的是决定方案，在部长到来之前如果我们能统一意见，那必然能省去不少麻烦。”

　　下面的人听了他的建议面面相觑最后都选择点头同意，那些原本造势的人见多数人都顺从柳的意思也不敢再出声。

　　可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在寂静了许久之后终于被等待的人所打开。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你们意见统一之前我代表所有人来做决定来得更简单吧？”

　　柳闻言眉不可能闻地皱了起来，站起身来直面那个笑颜依旧的男人，“这个案子是第二季度的关键，一旦出现差错导致满盘皆输的几率是85.4％，我们那么人都不能保证一定能达到理想结果，你又如何确保自己的判断不会失误？”

　　“我有信心，这就足够了。”

　　褐色的瞳仁里倒映着他自信的笑容，此时的柳气势不同寻常的惊人。

　　没错，因为这句话鹤田只说过两次。一次是现在，另一次是五个月前，而在那句话后，他成功将公司一件大案敲定且落实获得了现在这样的高位和特权。

　　可是现在这句话能有多少信服力呢？

　　思考过后柳还是开口先询问：“你的决定是什么？”

　　鹤田的嘴角浮现那抹弧度不明的笑容，“和那时的方案一样，并且已经在实践中了。”

　　“既然你现在在这里，那么这回是谁？”

　　他却只是笑，未曾答话，可那笑容里早已解答了所有问题。

　　手中的文件滑落到地上，柳绕过他飞快地朝外面跑去。

　　“莫西莫西，莲二啊，我刚听他人在谈论第二季度重点案子的事情，你怎么和鹤田在偏偏这时闹矛盾啦？”

　　“别太冲动啊，擅离职守这事儿本就和你形象不符，再搞出点什么我怕我的世界观会崩塌。”

　　“喂喂，别把我一个人晾着呀，好歹回句话……”

　　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前挡风玻璃上，雨刷器不断地刷去层层雨幕，然而98公里/时的车速加上雨季的倾盆大雨导致的可见度仍只有56％。

　　柳一手操控着放向盘，一手接通电话把耳麦塞进耳朵。

　　“鹤田那家伙的脑回路跟咱正常的人不一样，莲二你也别跟他瞎闹腾啊！”成海的风凉话自电话接通后就一直没停过。

　　“成海，你还记得鹤田第一次进公司时吗？”柳忽然打断他的自言自语。

　　“记得啊，怎么了？”

　　车子在收费站停下，柳打开车窗在倒挂进来的雨水中拿到收据，“那你就应该记得当初鹤田的处境。”

　　“你是说——”成海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案子又不是只有一种解决方案，他干嘛非要和□□扯上关系！等会儿，你的意思是要报复咯，所以才找上同样被针对的切原？他脑子是不是有坑呀，自己被排挤了非但没有解救同样遭遇的人，反而成为欺凌者还要推他进地狱！”

　　柳并不想对此发表任何观点，再次打断他的独自骂咧：“抱歉，帮我和上面报备一下，有关擅自离岗和鹤田的事情回来后我会递上辞职信以及举报信。”

　　“不是吧，莲二你得冷静一下，□□是什么龙潭虎穴咱就算没进过至少也听说过，你这样一个人单刀直入别谈什么辞职信、举报信，回不回得来还是个问题！”

　　“这对曾经的他们而言也是一样的。”柳摘下耳麦踩下油门，车子以118公里/时的车速冲进雨幕中，引擎的轰鸣和雨水的打落声掩盖了电话中成海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