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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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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醉月用了小半碗粥,然后默默地看着即墨弈阳用膳。她一贯喜爱这般看着他,他也乐得让他看。或是因在军中待过,他的速度很快,却少不了世家里的优雅和皇家的贵气。
二人歇了两刻钟,便相携去后院散步。
白日里睡了很久,夜里便没了困意。百里醉月便陪着即墨弈阳到了书房,他看暗报,她却在绣荷包。女红上她是不擅长的,只是今年乞巧节时让她知晓了总得要放个什么物件在他身上才好。
宗政的姑娘,若是有了意中人便会绣一个荷包在乞巧节送过去;对方若也有心,接了荷包过几日就能去提亲。世家里的婚事虽无法这般轻易地订下来,但是这并不妨碍姑娘们给意中人送荷包。
乞巧节就有不少姑娘家动了芳心,只是碍于即墨弈阳的冷脸,无人敢上前罢了。
即墨弈阳是逸安王府的世子,按例可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的;如今他已十七有余了,后院却极空虚——这种情况,无论是世家的贵女本身还是那些个家族,必然是要动心的。
百里醉月手中的这个已经是第六个了,之前的几个都不满意,还未绣好便用剪子绞了。几刻钟过去,百里醉月见了手中的半成品,眉头一皱,又要伸手去拿剪子,却被另一只手覆住——不知他什么时候过来了。
“还不满意?”即墨弈阳问道。他倒是不介意百里醉月闲时做做女红,当然更在乎的是那份心意,便是之前她绞了让醉烟拿去扔掉的那五个,木三也替他收了过来,放在一个锦盒中存着。
“恩。”百里醉月见他拦着便停了手,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给他看,问道:“不觉难看么?”她倒是不认为这种东西给他看有什么不对,毕竟以后是要戴在他身上的物件;再者说了,她本就不擅此类的事儿,难看一些有什么不对?
“旁人绣这个都是鸳鸯一类的花色,怎么到了你手里成了锦鲤?之前的那些也是,不是锦鲤便是竹子,也不见你绣些鸳鸯一类的。”颜色也是玄色一类的深色,戴出去让人看了也想不到是姑娘家送的物件。
“是要让你戴出去的物件,自然就选些适合你的花色。若是鸳鸯一类的花色,你最多也就是看看,哪里会戴在身上?”百里醉月直言道:“若是绣给你,你却不戴着,不是白瞎我这么多的功夫么?就这么几个东西,也快耗了我半年的功夫。”
百里醉月并不觉得绣几个荷包就用去半年有什么不对,她的主业并非女红,又要保证绣花时不伤到手,动作自然极慢;不过俗话也说了——慢工出细活,想要做得好,慢些也无妨。倒是即墨弈阳口中的话语让她想到什么。
“我让醉烟扔掉的东西你是不是又吩咐木三他们收起来了?”
“恩。”即墨弈阳理所应当道:“本就是你给的我东西,自然应该我来处理。”
“随你。”百里醉月从不在这些东西上纠/缠于他,问道:“你满意么?满意我就不费功夫了。”
即墨弈阳闻言,道:“送东西也不走心么?”
他却是欢喜她这般无隔阂地待他。在他面前,她可以开心,可以悲伤,可以赌气,可以埋怨,可以流泪,可以……最重要的是,他欢喜她依赖着自己。
装模作样的世家的姑娘们即墨弈阳见得多,更别提还有宗室的贵女们;不说人后是什么样子,在自己面前总是娇羞状,不然便是故作大方,洋洋自得。至于他手下的人,惊恐为主,或也有倾慕的。只有他的人儿,在自己面前是最真实的。
不过也是不错的,他们两个之间,哪里需要那些有的没的?
“再给我个竹子的,总得要换着戴。”即墨弈阳将荷包放到针线框里,拉了人起身,扣了腰肢在怀里,道:“回屋。”
过了几日,百里醉月回了百里府上——澹台氏和公孙氏主持了花宴,府上的大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都到了相看人家的年龄。
即墨弈阳从不喜踏足百里府,自百里醉月诞生至今,他也不过进过百里府三次——第一次是百里醉月的洗三宴,其二是百里廉的丧礼,再有便是天泽十三年与百里贺商谈百里醉月出行之事——此番亦如之前的每次,将人送至正门,见富安等人围着她进了府门,他方离开进宫。
大姑娘已经及笄,二姑娘与三姑娘都是十四的年岁,四姑娘、五姑娘也过了十三的生辰。按照百里家一贯的规矩,姑娘是十六岁出阁,便是宫里的贤妃百里氏亦是十六岁那年参加了选秀进了天泽帝的潜邸。
如百里家一般的世家,待庶女不过是过得去,不少吃不少穿,平平安安长到出阁的年龄便是了。因了世家的庶女,要么是嫁给庶子或寒门子为正妻,要么便是给了贵人作妾室;真正为世家联姻的,嫁过去要作世家里当家主母的,还是那些嫡出的姑娘。
既然要相看,五个姑娘年龄也算是相近,澹台氏、公孙氏和南宫氏都派出不少的帖子,邀了符合条件的家族中亦无冲突的公子哥儿过来。当然,这种宴会是不可能只邀请公子哥儿的,便是为了给府里的姑娘相看人家,相熟世家中的姑娘们亦是会收到邀请的——在旁人的宴会上,世家的主母为儿子看中其他世家前来参与宴会的姑娘也是不少有的。
百里醉月算是宴会上身份最高的姑娘,按理是要陪在澹台氏身边的,但她毕竟特殊,能在席面上露面便是难得。但她回得也算早,姑娘公子们都还未到。
直接去了舫院,五个姑娘此时都聚在澹台氏面前,听澹台氏一一交代着琐事。
见百里醉月到了,澹台氏便先放下那些姑娘们,虚拉了她到身边坐了,方道:“你祖父常说你看人准,今日便随了我一道儿在暗处相看相看?”她是知晓百里醉月在外行商的,不见外男是不可能的事儿。
其他四个姑娘虽有诧异,但这个点儿亦不会反驳什么;偏三姑娘闻言心中不悦,咬了咬牙,却还是没忍住,道:“伯母的话好生奇怪,哪里有身为妹妹却替姐姐相看的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