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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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氏眸中一黯，柔声道：“请进来。”
韵画客客气气地福了礼，温声道：“给贤妃娘娘请安，给百里姑娘请安。奴婢奉娘娘的懿旨将小厨房制好的菜品送至贤福宫，打搅了二位，还望海涵。”她是带着伉俪宫小厨房做的两道菜品过来的，以往百里醉月跟着即墨弈阳进宫的时候，就遣人做这些东西给百里醉月用，是以今日韵画在得了即墨氏的吩咐后，亲自带人送了食盒过来。
百里醉月自小身子不好，气血两虚，是以无论是醉苑、阆苑、逸安王府还是伉俪宫的厨子都是精通药膳的。今日送来的是五行粥和清蒸人参鸡两道。
五行粥是养心的，用料不过是普通的红枣、取芯莲子、葡萄干、黄豆与黑米，小火慢炖一个时辰；枣子补肺金，莲子去心火，葡萄干兴肝木，黄豆盛脾土，黑米涨肾水，是以称作五行粥，用以补心血功效是极佳的。
食盒里瓷盅盛着汤水并有最嫩的鸡脯肉、人参片、火腿片、玉兰片和香菇，此膳食功效为滋补气血。做法并不难，不过是料理好食材后将各类配料塞于鸡腹腔，不加水而是添入鸡汤没过食材，上笼蒸至烂熟，复取了鸡脯肉、人参片、火腿片、玉兰片和香菇于瓷盅内，撇去汤沫子，盛了最清淡的汤水浇进去，便成了。此菜并不难得，难得的是百里醉月对其的偏好以及汤中的二十年至五十年的人参——本意是进补，自然用不了那百年老参。
百里氏摆了摆手算是免了礼，不惯心中想法，口中却是感激道：“本宫代侄女儿多谢娘娘的好意，到底娘娘心疼人，赶着这个点送过来也是辛苦韵画了。眼瞅着就是用膳的时辰了，今日又是初一的日子，想来陛下也应在伉俪宫用膳的，娘娘身边必定少不了你，本宫就不多留了，你自回去复命吧。”
在后宫里，有幸与天泽帝一道用膳的妃嫔不多——便是拓跋氏、百里氏与长孙氏也还是潜邸时才有过那么一两次的机会——因了天泽帝并不喜欢与旁人一道用膳。但凡是总有例外，对于天泽帝而言，帝后即墨氏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若是政事不繁忙的时候，天泽帝偏爱去伉俪宫用膳；而忙的时候他有时亦会将即墨氏唤到庆德殿一道用餐。至于每月初一十五，这种宗政祖传的属于正室的日子，天泽帝定是要去伉俪宫的。
即墨氏身边负责饮食方面的大宫女正是韵画，平日里是伺候即墨氏用膳的，此类送膳食的差事一般也都是她领着。不过能让即墨氏送膳食的人少，淑德公主如今还住在伉俪宫的偏殿，是以这对象不过是天泽帝、即墨弈阳并了百里醉月三人。
韵画应了喏，让身后的宫女将食盒交给春霖，便行了礼退下了。春雨、春霖是百里氏身边的一等宫女，眼下屋里除了醉烟就只她二人在服侍。
百里氏看了眼春霖手中的食盒，吩咐了春雨让小厨房上菜，然后略坐了片刻就与百里醉月和宗政莫文一道去了隔壁的膳居。因了今日有百里醉月在，五素三荤八个菜口味都偏清淡。
秉持着食不言的规矩，三人用了膳，又回到待客居。只下午的功夫，多是宗政莫文与百里醉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百里氏在一旁看着并不插话，甚至中途离开了小半个时辰。好在还有醉烟与春雨在屋里伺候，也不算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屋了。
“我看表妹口味偏淡，不知你可有尝过异客居的点心？虽说那些花色糕点略甜，但是难能可贵得清新润口，也不腻。还有食为天的‘阳春白雪’和‘花茶糕’，都是淡雅的口味，很适合你。”宗政莫文看着百里醉月从始至终都只用了醉烟泡的所谓花茶，又见那白玉盏中盛着的茶泛着些许紫色，茶面上飘了几支细细小小的花草，正是被唤为“薰草”的具有安神功效的香包原料，又见少有几次一道用膳时自己母妃都让人备的清淡的彩色；便以为百里醉月是不喜口味浓厚的大红袍，因而有此一说。
“阳春白雪”是一道很简单的菜，主料用的是笋尖那最嫩的一部分，配料也不过是果椒中的青椒以及肉末，难得的是口味独特，总是能让人吃出一股清香感。而众所周知食为天几乎没有糕点，在食为天用膳的客人若是想要食用糕点，需得用膳前跟小二打好招呼，让人去不远处的异客居买了过来。这“花茶糕”是食为天唯一的一道点心，以各类花瓣为原料，配上特质的茶料，再捏成花瓣的形状，一盘八瓣再凑成一朵花，难得的是八瓣花瓣都是不同的口味，可让人挑选的。
百里醉月闻言一笑，道：“都是用过的。在外期间，偶见了食为天或是异客居都会进去尝上一尝。我记着表哥口味偏重，倒是可以试一试食为天的‘跃龙门’。这菜是上个月才推出的，难得受欢迎，也是不输‘阳春白雪’和‘花茶糕’的。”
“倒是还没有机会去一品，得空了我定去尝尝。”宗政莫文应和道。
……
回百里府时，亦是黄公公亲送了百里醉月至主院，黄公公又给百里贺、百里博见了礼，方回了宫。
今日百里府的家宴在酉时四刻才开席，主院的膳居里开了三桌，桌子都不算大。中间那桌子，主位是百里贺，左手边坐着百里博，右手边坐着百里醉月，然后是百里默、百里泊、百里杰以及长房嫡长子百里洛月；左侧的桌子坐着澹台氏、公孙氏、南宫氏，并着百里沪月、百里劲月、百里铭月、百里铬月以及末位的百里烨；右侧的桌子上则是庶出的七个姑娘的位置，主位空悬。膳居不小，即便是摆了这三张桌子也只占了不到一半的地儿。
菜色是丰盛的，且三位夫人、八位姑娘以及哥儿中最幼的百里洛月面前各摆了一盅瓷盅。澹台氏、公孙氏与南宫氏用的是红枣羹，给百里醉月准备的是天麻鸽子汤，备给百里洛月的是牛乳蒸蛋，而另外七位姑娘面前的则是枸杞银耳莲子羹。
百里贺极其不喜用膳时言语，是以直至奴仆撤了菜又上了茶，他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方开口道：“此番算是首次全家人都聚齐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