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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绛黄龙 ...
她说她是龙女。
浅金光辉笼罩下的壁都,空清寂静的国师府前,一辆缓缓而行的白龙香车还是扰动了十里杏林的安宁。
那些杏花是花了心思种下来的,极少沾染人气,十余些品种均是不结果子只开花。除了隆冬落雪的那一月,其余的月份都是花期,堪称壁都一景。
此刻,浅色的落花密密地盖着车顶,天地皆被白|粉花海遮蔽,徒留下两行孤行的轮印。
张离尧来得匆匆,只见着一个窈窕的背影。
一袭素面鹅黄色的裙装,仅袖口纹了浅青色的花样,清瘦的腕骨露出,垂着一个玉镯。耳边戴着翠宝塔坠子,并无半点奢华,但也是和清冷不沾边。
隐隐透出一丝灵动来。
好像是有些不太一样。
凝神从身后看着,一点点地走近,眼见着姑娘拿起白玉笛子的动作一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慢慢转过身来。
豆蔻年华的姑娘似乎都是这样,宛如春日里的一缕香风。并不爱浓妆,只唇上浅浅地抹了妃色的胭脂,整个人就都活泛起来。
长相是俏丽的,略微带了点青涩。
不过看得出来,并不怕人。
只是,与记忆中的眉眼……并无半分相似。
他目光灼灼,那个姑娘却倒吸一气,惊慌地两手一捂护住了襟口,后退一步,“哎,你那是什么眼神!”
这目不转睛、滴溜溜地,别不是起了色心。这个时候,叫一声救命,不知道有没有人来应……
张离尧已经移开视线,哼了一声,也不作回答。
他不稀得看她,只是这都是些什么糊涂事!真是一盆冰水兜头泼下,五月的天里周身却觉得寒气四溢,眼观于心,道出了一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龙灵原先被他的煞气震住,平白站在那里给人看了那么长的时间。然后这没头没脑的质问,又把她拍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也只是一霎那的无措,“这话该是我来问罢。”精致的下巴高高地扬起,一点不惧,“你是何人?”
纵是她自幼长于山野,不太懂得那些繁杂的人情世故,也知道眼下这情境实在是不合常理。哪怕是挚友造访也不会有这样的,不递名帖不知会,就像是匪类一般登堂入室,怎么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对了,思及此处,她又意识到了,这府里的人呢?怎么刚刚还在的,现下通通跑得没影了?
不过须臾的功夫,他自然不知道对方心思几变,或者说也根本不在意。张离尧一向傲气,那样的公然被呛声也是难得,更不用说这姑娘打量他的眼神,直剌剌地放肆着,倒让他一个男子有了被人轻薄的感觉。只冷冷道,“瞧够了没?”
自然是没有,但也七七八八了。藏蓝色深衣,袍边以及襟口绣着暗纹,英气俊朗。鼻梁高挺,嘴唇薄削,一双凤眸流连间却泛着肆意的邪气。
略微点了点头,心下清明了,哦了一声,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张离尧。”
要是头回,或许还会惊讶,这一回生二回熟的,他倒淡定了。
不过这直呼姓名,连客套的公子都未称呼,想来印象一定不是太好。
龙灵可是早有耳闻。
壁都离郎,名声显赫,性情嚣张,文人士族间口碑差得离谱,却无人敢言。除去周身隐着的阴鸷和暴戾的邪气,他实在是有着不可比拟的大智,处事向来着股阴冷和一丝不可遏止的决绝,坊间传着他的诨名——尖吻蝮——世上最为强势而又狠戾的五步蛇。
他是太子门客,也是最为得意的幕僚。
虽是深得太子青睐,但这离郎和太子妃,却是有着有段话事。相传张离尧早年便对年长自己两岁的秦芜倾心,但是女方却嫁入皇家。其后太子府来人相邀,他便恣意妄为连拒三次,最后还是太子妃亲自登门,他才答应辅佐。
他本就慧绝,加之性格不羁,甫一处事,便名震壁都。
但是此后,却不见他再有专情,各色美人卧膝头,一腔柔情付水流。
好一个劣迹昭昭。
她是摆在明面上的厌弃,连装样都不会。
他只当作是浑然不觉,依旧在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国师府中?”
早说了是龙女,那便是龙眠老人的后人,国师府邸的小姐。拐了个弯,她自在椅子里坐下,玩起腕间那个玉镯,五指兜在那转悠,“本姑娘便是龙女,名叫龙灵。辞官归隐山林的国师大人、龙眠老人,是我的祖父。”
答得颇为得意,小小的一个人半点不会收敛。但是这番说辞倒是熟悉的很——
“龙眠老人是我的祖父,唤我作龙女并不不可。”微微地抿唇,露出一抹好看的笑意,“我是龙鸢。”
这不是曾经的龙女。
如今又多出来的一个是怎么回事?
相近的装扮,看这年龄估摸着该是姐妹,但模样、性情看起来又真不像是一家人。毕竟这差得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太子想请龙女赴会。”幸好他还是有一个得体的由头,顺理成章地接了下去,“你说自己是龙女,有何凭证?”
凭证?没听说过,在自己府里被外人质问的。龙灵被问着了,扣着椅子的边缘敲了几下,忽然翻出了挂在裙边的荷包,两个指头相偕,勾出了一个万分熟悉的物件。
卧在掌心,她远远地亮给他看,“喏,这半块秦镜便是最好的信物。”
秦镜!
他伸手就要去取,被她眼疾手快地收了回去,小心地护在身侧,样子有点鄙薄,“看就看好了,上来抢个什么。”
这壁都的人也真是的,一个个都没见过好东西吗?看看这一个,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张离尧已经失了冷静,眼里有说不清的慌乱,只问着,“秦镜怎么会在你手中,龙鸢去了何处?”
水盈盈的丹凤眼微微眯了一下,愣愣地没有作声。
.
龙女归来,是震惊壁都的大事。
不同于当年的一人一鹿,今日驾着香车而归,实在算是声势浩大了。
彼时,都能在她尚未踏进府门前赶到,这次听说消息的时候,张离尧却还在府中。
案几边是一个麒麟香炉,苏合香从麒麟嘴里缓缓吐出,他的手里还拿着刚刚添着香丸的铜香匙,蹙眉看向慌张的小童。
十旗在自家公子灼灼的目光下,定了定神,“当真。壁都都传遍了,清晨的时候香车一路驶到的府前——龙女回来了。”
手里的物件几乎握不住,张离尧径直甩了开去。坐在了一侧的圈椅内,心神有些难定。慢慢用十指交叉掩住了口鼻,一双眼睛沉沉地敛着,长长的睫羽低垂。
十旗在一旁静默地站着,半点声息都不敢发出。
张离尧等这一日,等了足足两年。
当时他从那个浑噩的梦中惊醒,愕然地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房中。
烧着地龙,屋内并不冷,过了那一阵迷茫,习惯性地摸向了心口,果然不见了那半块秦镜。
身边的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宝贝,平时半分不敢碰,怎么就没有了?
当下大怒,翻身起床,掀翻了送来的杯盏,伸手掐住了小童的脖子,“混帐东西,秦镜呢?”
力道大得吓人,稍一使劲便能拧断他的脖子。
十旗知道公子当真会这样做,但仍是颤颤地挤出几句,“公、公子,不知……”
张离尧暗自想明,定是前一日落在了杏林深处。略微按下心续,把小童甩到了一旁。
异常阴鸷,他眼尾泛着红,“府里没有,就给我出去找,便是掘地三尺也给我翻出来!”回眸看到那处一片荒凉,这回是震怒了,“鸟笼呢,你们把画眉又弄去了哪儿?”
径自推开轩窗,整个人却怔住了。
满目银光。
这种时日居然下雪了?简直荒唐!
十旗捂着脖子喘息未定,便听到一声巨响,原来是矮凳被踢翻。
公子当真不对劲,初醒便是怒意冲天,这说的话也是半句不懂。从前无论多么动怒,也从不会对他动手,今儿性情大变,真是不对劲。
心知是与龙女有关,只低声道,“并不曾见过画眉。”
此处不是泽山苑,是他已经许久未曾回过的西苑。那一株早就在前一年寒冬枯死的杏树,此刻居然静默地孤立在院中,枝桠被积雪压塌。
张离尧看着遍地白絮,忽然感到了一丝慌,声音带了惊惧,“今儿是什么日子?”
“正月十六。”小童如实答着。
果真!
他只接着问道,“哪一年?”
答案更是疯魔,“七十年。”
手掌按住窗沿,才让自己不至于跌倒。
太坊七十年,正月十六。花灯会的第二日,阿鸢前一晚刚刚在一片烟火中逃出了他的手心。
后知后觉,虽然有些胸闷,但他才发现自己今日是那样的健朗,看向那一面铜镜,镜中的人分明是他病前的模样!
张离尧算是罔顾纲常,听过庄周梦蝶,也知道世上有往生一说,但落到自己的身上,简直难以置信。
他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慢慢接受,这一切并不是梦境,若是照着从前的事情,那便是再一次的彻骨之痛。
既然这样,那……不作那些混账事又会如何?
那一年末,他没有听从挑拨,留下了宋煜的性命。而后在战战兢兢中度过了三个多月,在那个日子里,果然未曾得到她的消息。阿鸢也没有死。
简直克制不住心头的狂乱,他直到那一刻才算是真正相信,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在孤寂混乱中空守了两年,终于等到了她回来的消息。
但是,此龙女却非彼龙女。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少女明亮的杏眸眨了眨,微微审视间却是带着一丝疑惑。
只是一句话,张离尧的面色一下子煞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紧紧闭上了那双妖气流转的凤眸。
简直无力承受。
即便知晓前尘往事又如何,重活一世,本就是上苍垂怜,而今又是怎样,给了他两世,难不成就是为了此刻——给他最沉痛的一击。
慢慢睁眼,内里赤红一片,胸口剧痛难忍,他沉默不语,耳畔仅余恍若银铃却份外刺耳的声音。
她问,“龙鸢是谁?”
我在修文,平均每天3-5章的进度,剧情至多存在小改,主体是排版和文字,但也只是改掉一些拗口造作的词句,提高阅读感受。在修完之后便会恢复更新。
如果喜欢,望多多点击,多多收藏。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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