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非白羽

8、婚期

　　凝儿在街上就见一个人影急急地进了自家院子，快步回来，却见那人跪在堂上，巴雅尔正在大发雷霆。
　　那一定不是巴雅尔，巴雅尔从来不会生气骂人，那一定是别的人……
　　怔怔地呆立在门口，却见那跪着的人抢上来拉住自己的手。
　　凝儿，你放心，我是不会同意悔婚的，你就安心等着我来迎娶你吧……
　　丁公子的誓言还没说完，巴雅尔已经扯开他的手将凝儿挡在了身后。
　　水先生也叹口气，走上来。
　　丁公子，我水家虽不是豪门大户，可也不由人如此欺侮。眼看婚期在即，你们丁家这样反反复复，视婚姻为儿戏，也太不把我女儿放在眼里了吧。
　　那丁公子一介文儒，又是平时被奉承惯了的举人家公子，如今自己家做了如此理亏之事，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巴雅尔却不打算再听他支吾纠缠，径自牵了凝儿去夫人房里。
　　夫人在院子里已经知晓堂上之事，见凝儿过来，忍不住抱住女儿，泪湿衣襟。
　　凝儿见娘亲流泪，抬手要拿帕子帮她擦拭，才发现手里还提着酒和牛肉。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
　　巴雅尔坐在东厢台阶上，闷闷喝酒。
　　其实知道悔婚的事情并不是丁公子的错，只是心中的气恨要找个地方发泄，才会那样大发脾气。
　　想想先生说的也对，丁家既然已经看轻了凝儿，水家也断不会硬将女儿塞给人家，且看那丁公子无甚担当，凝儿进了丁家门，只怕也无甚依靠可言。
　　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西厢的门轻轻地开了，凝儿迟疑地跨出门槛，走到东厢门口，在巴雅尔身边坐下。
　　这么晚了还不睡？
　　巴雅尔温柔的声音，让凝儿安心很多。
　　白天的时候，你……好可怕……
　　巴雅尔忽然想笑，大家都在为了悔婚的事情伤心生气，而最该伤心生气的人，却在意着自己的样子。
　　哭笑不得。
　　吓到了吧……
　　看她迟疑地点头，巴雅尔又拿起酒壶。
　　以后不会了。
　　恩。那……那个人，他跟我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巴雅尔忽然有点想埋怨水夫人了。
　　凝儿定亲两年，夫人从不跟她讲出嫁这回事，到现在，不出意外，三天后就要上轿了，她却依然懵懂着，置身事外。
　　这个啊……没事。
　　仰头灌了口酒，不想让她知道这乱七八糟的事情。
　　晚了，去睡吧，明天有很多事情呢。
　　将壶中酒饮尽，起身回房，关门睡觉。
　　凝儿答应着，也回去睡了。
　　其实不明白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娘亲好像很伤心，自己就有点怕，但是巴雅尔说了没事就是没事。还有那个人好奇怪，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被他拉着手。

　　第二天一早，丁公子的叔父带着管家和媒婆就上门了。
　　千错万错全都揽在头上，然后，婚期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