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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病来如山倒 ...

  •   施俏喜听慕惬这话的口气好像不似发怒,继而松了一口气,自是满口答应。
      她将慕惬抱上床,又把榻上的被子拿起来,加盖在第一层被子上。
      转而想想仍不放心,出门找了间空的客房偷了床棉被出来,又盖在慕惬身上。
      施俏喜掖了掖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觉得冷吗?”
      “……我快被压死了。”
      施俏喜撇了撇嘴,“这样才好得快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惬叹了口气,反问道:“你说呢?”
      施俏喜心下愧疚,“我给你去煎碗药。”

      出了房门,问灵隐寺内的弟子抓了副药,便匆匆忙忙赶去厨房煎药。
      她将药放入洗净的砂锅中,浸泡几分钟后将其放在炉火上用中火煎煮,自己抱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静静等着。
      “慕教主。”
      施俏喜回头,见是慧济住持,便应了声。
      “老衲闻这药味,怕是祛风散寒之药,是慕教主染了风寒?”
      “不是。”
      “可是那日与你同行的姑娘?”
      “是的。”
      慧济住持笑眯眯地道:“云朗真人他知道吗?”
      “不知……啊?”施俏喜这才停止了敷衍,正视慧济住持。
      “我同云朗真人是旧友,自然知道施姑娘是他的女儿。不过,我很意外施姑娘会知道我去杏花楼之事,想必是慕教主同她说的。”慧济住持笑容咧得更大了,“毕竟,杏花楼的东家是慕教主呀。”
      施俏喜听得云里雾里,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守好我的秘密,我也自会守住你的秘密。”慧济住持撂下这话便走了。

      过了半个时辰,水开了,砂锅里的药不停往外溢出。
      施俏喜还愣在原地不觉,这慧济住持这笑里藏刀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像是个好人啊。
      直到砂锅盖砰砰作响,才赶紧灭了炉火。
      将药端回房的路上,施俏喜一直琢磨着方才那事。
      秘密?
      慕惬有什么秘密?
      杏花楼东家是慕惬的秘密?
      虽然她得知此事大吃一惊,但也不至于是称之为秘密,终归是身价高了不少罢了,难道有人会图财害命不成?
      ……可谁敢啊。

      她忧心忡忡地进了房,慕惬阖着眼,似是睡去。
      施俏喜将药放在一旁,想用手去探探他的额头看烧有没有降下来些,可是手刚捧着药,热乎着呢,她索性就凑上自己的额头去试探了。
      还未抵到他的额头,鼻尖却不小心碰到了。
      慕惬忽地睁开眼。
      施俏喜吓得连连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慕惬嘶哑着声道:“你在做什么。”
      施俏喜急忙解释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烧退了没……”
      慕惬撇开脸,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你先坐起来,把药喝了吧。”施俏喜端起药,用勺子搅了搅散散热。
      慕惬眨巴眨巴眼,“我坐不起来。”
      施俏喜今日算认了栽,将慕惬扶了起来,“主子,是不是还需要奴才喂呀?”
      慕惬勾起嘴角,“悟性挺高。”

      施俏喜低头吹了吹,等没冒热烟了才往他的口中递去。
      慕惬捏着鼻子喝完了药,皱眉道:“苦。”
      施俏喜早就备好了,从怀里掏出帕子,“我刚才从灶台上偷的糖块。”她展开帕子,将糖块喂给慕惬。
      慕惬吃下后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五官拧成一团。
      施俏喜紧张道:“喂,你怎么了?”
      慕惬好一会儿才恢复原样,一出声,嗓子哑得比方才更厉害了。
      “狗屁糖块。”他狠狠瞪着施俏喜,“那,是,盐,巴。”
      施俏喜用手指沾着帕子上的碎渣,放入口中吮了吮。果真好咸。
      “……小的错了!小的罪该万死!”施俏喜连忙倒了杯茶给慕惬。
      慕惬喝下茶,“你作何补偿。”
      施俏喜忽地想起一事,方一进屋被慕惬吓到差点忘了说。
      “我补偿告诉你一事儿罢。”她将与慧济住持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慕惬听了,眯起眼,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施俏喜见他没否认,问道:“你真的是杏花楼的东家啊?”
      慕惬瞥了她一眼,躺了下来,背对着她闷声道:“我睡会儿。”
      施俏喜心中似有猫儿挠般,好奇得紧,但此刻还是忍了下来,想着等他醒了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慕惬睡了一个上午,冒了身虚汗,烧退去不少。
      “身上粘腻得慌。”慕惬躺在床上,懒懒道。
      施俏喜马不停蹄地给他打来热水洗澡。
      给他更衣时,施俏喜道;“杏花楼的东家?”
      “嗯。”慕惬答了。
      “你之前怎么不说呢?”
      慕惬沉吟,“没什么好说的。”
      “这算个什么秘密嘛。”施俏喜顿时觉得无趣。
      “对你来说自然不是。”
      “啊?什么意思?”
      慕惬却不答了。
      施俏喜又喋喋不休地追问,他却没应一句,她撇了撇嘴,不再自讨没趣了。
      等洗漱完已过午时,慕惬气色看起来比早上好了不少。

      这一日的比武是二人对二人的擂台赛。
      今日山上只剩五十人了,自由组队,便分成二十五组,比两日,一日一轮,共两轮。
      比试时不分阵营,也是自由挑战,随便站上擂台等人挑战便是。若两轮皆赢者,直接进入最后一场密道比试,若一输一赢,便在第二日加试一场。
      观台上,施俏喜一拍胸脯,道:“我以一战二,你就在旁边看着好了!”
      慕惬轻笑了声,“拭目以待。”
      尹奇月与司徒阿鬼也换了身子,自成一组,但施俏喜瞧他俩俱是被逼无奈,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施俏喜悄声向司徒阿鬼问去。

      原是今早洗漱时,他试图把尹奇月脸上的鬼画符擦去,因为实在是太丑了。那绛紫的唇色倒是恢复正常了,可这奇奇怪怪的符文他把脸都搓疼了愣是洗不掉。
      本来想就算了,可得知尹奇月把他收藏的话本全给扔了之后他就越是想跟这脸过不去,便拿起笔在自己脸上画了个王八,反正面目已经乱七八糟,多一个也不碍事。
      于是二人一早便在屋内吵开了。
      司徒阿鬼瞋目竖眉,“你凭什么乱扔我的话本!”
      尹奇月横眉冷眼,“先把你额头上的王八洗掉。”
      司徒阿鬼兀自骂道:“你知道我那话本有多珍贵吗!绝版了!买都买不到!”
      “我知道,绝版是因为写书的人被押进大牢了。”尹奇月轻哼一声,“还是我抓的。”
      司徒阿鬼登时哑然,气焰消去一半。
      “这些都是禁/书,若被人发现举报,你也等着进去吧。”

      尹奇月自从向他们坦白身份后,那阴阳怪调油里油气的模样竟完全褪去,整个人突然变得严肃无比,还总喜欢打官腔。让施俏喜和司徒阿鬼一时都接受不了这个耿直刚正的新形象。
      施俏喜看司徒阿鬼额头上的王八已然洗去,知道他服了软,又想到尹奇月最后那句话,后怕道:“乖乖,常听人说看这种东西要被浸猪笼,看来这话还真不夸张。”
      转而又叹道:“可惜戒不了了啊!”施俏喜想起她那本尚未成书的《军营禁断之恋》,需得藏得牢些。

      “我不会使剑。”尹奇月突然道。
      司徒阿鬼嫌弃地看着腰间的长鞭,“你这破玩意儿小爷也不会使。”
      尹奇月不想和司徒阿鬼计较,便道:“那我们俩换。”
      施俏喜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她低声对慕惬道:“常说兵器随人心,他们换了兵器,岂不是交心了?”
      慕惬眨了眨眼睛,“俩兔儿爷,随他们去。”

      “慕教主,好巧。”
      施俏喜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花谷蔓,十米开外就闻着味儿了。
      她站起身来,应道:“好巧。”
      慕惬皱眉,提防地看向花谷蔓,毫不客气道:“观台就那么点地儿,有什么巧的?你从天上飞下来的?”
      花谷蔓:“……”
      司徒阿鬼:“……”
      尹奇月:“……”
      施俏喜用手肘捅了捅慕惬,讪笑道:“她的意思是,像花观主这般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定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子。”
      花谷蔓顿时羞红了脸,“慕教主真会拿我说笑。”
      “不不不,我净会说些大实话。”
      司徒阿鬼觉得施俏喜这辈子不投胎成个真正的男人简直太浪费,反而这慕教主……

      慕惬冷冷看向花谷蔓,道:“你来做什么?”
      花谷蔓觉得这施姑娘对自己有股强大敌意,难道她也喜欢慕教主不成?果然女人最懂女人。
      “慕教主,擂台赛我能同你一组么?”她似是在眸子嵌了几滴水珠,尤为动人。
      可施俏喜还是狠心拒绝道:“我早已与施姑娘说好。”
      花谷蔓心底泛起酸味,自己哪里不如这个粗鲁的黄毛丫头,武功不相上下,外貌自是不用说,性格也是皆有口碑。
      “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施俏喜为难了,她实在不太擅长对付这种事,便胡诌道:“她看起来力气比较大。”
      花谷蔓似魔怔了般,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凭什么?”
      施俏喜没法了,看向慕惬。
      慕惬站起身来,踮起脚,搂住施俏喜的肩,淡淡道:“凭她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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