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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男男变错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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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俏喜一把揪住尹奇月的赤色锦袍,震惊道:“你是阿鬼?”
“是。”司徒阿鬼悲痛欲绝,幽怨地看向尹奇月。
尹奇月凄凉道:“别这样看我,我也没办法。”
施俏喜觉得自己活着跟闹着玩儿似的,泫然欲泣道:“这下好了,咱们都搭进去了!你们赔我!好好的机会,怎么就给你们换了呢!”
司徒阿鬼放声大悲,“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说完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这尹奇月脸上的鬼符文居然还擦不掉。
尹奇月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你说谁人不人鬼不鬼?先看看你自己怀里都揣着什么罢!”他从怀里摸出一本话本丢在地上,封面是两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司徒阿鬼:“……”
“你们恢复刚才的姿势,试试能不能再换回来?”施俏喜提议道。
等了半晌,却还是无果。
三人嘈嘈杂杂,乱作一团。
“都给我闭嘴。”慕惬忍不住出声。
三人瞬间静默。
慕惬看着地上的“阴阳”二字若有所思,自古以来固有男阳女阴之说,阴阳颠倒倒是有说法,可这两个大男人换了身体是怎么回事?
施俏喜见慕惬盯着“阴阳”二字出声,也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看向尹奇月与司徒阿鬼二人,问道:“你们俩真的都是男人吗?”
慕惬身形微微一晃。
司徒阿鬼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尹奇月摸了摸自己下身,确实有把儿。
司徒阿鬼暴起,“你别趁机占我便宜!”
尹奇月啼笑皆非道:“我用得着占你便宜?就那二两肉,谁没有啊。”
“都有都有,大家都有,连我都有。”施俏喜连忙打圆场,“……要不阿鬼你也摸下,谁也没欠着谁。”
二人同仇敌忾,骂道:“滚!”
“去试试还能不能拿得起来乾坤铃。”慕惬指着尹奇月道。
尹奇月得令,走到八卦图中央,距乾坤铃两寸时竟也受到一股斥力。
其余三人也去试了试,结果一致。
司徒阿鬼愁道:“完了,我们四个都中了邪,怎么拿回去呢?”
施俏喜想到一法子,“既然人不能碰,借住外力总可以吧。”
尹奇月也想到了,他从司徒阿鬼腰上抽出属于他的长鞭,手腕一翻转,鞭子灵活地卷起了乾坤铃。
“这里有古怪。”慕惬蹲下身子摸了摸那阴阳八卦,竟异常光滑不似别处。
他将火折子凑近,那处瞬间变成液状,他伸出一指,液体凝结在指头上,形成一层白膜,原来是石蜡。
“这里覆了一层石蜡,你们把它刮开看看下面是什么。”
慕惬悠闲地在一旁俯视着他们三个苦力蹲在地上埋头苦干,整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刮完。
那八卦图原来只是一层蜡,底下有一石板,上面居然写着几行字,是用白色染料写上去的,即使年代久远却也显得十分清晰。
“儒家之道,非阴即阳,非黑即白,非正即邪,非真即妄,非曲即直。我之道,阴阳紊乱,黑白混淆,正邪相融,真妄交错,曲直互通。老天奈我半仙施乐安何?”施俏喜稀里糊涂地念完。
她琢磨起来,“阴阳紊乱即我同慕魔……慕教主,那你们俩是什么?你俩不都是□□,不都是邪教么?”
司徒阿鬼道:“……都说了不许叫邪教。”
尹奇月这次意外地没有辩驳。
施俏喜继续推测道:“难道是真妄交错?你们有人是假的?什么是假的?身份是假的?”
尹奇月脸色微变。
施俏喜发现了他的异常,追问道:“尹教主,都到这个时候了,别藏着掖着了。”说完连连后退几步躲到慕惬身后,生怕他杀人灭口。
尹奇月瞥了眼慕惬,深呼一口气,仿佛做了个重大决定般,正色道:“其实我是六扇门的。”
施俏喜:“……”
司徒阿鬼:“……”
掩月谷的势力少说也有三年了,但到底是新兴门派,这几年居然还能不被吞并,屹立不倒,果然是有后台的啊。
施俏喜好奇道:“你是卧底吧?来江湖查什么大案如此劳时费力,值得潜伏这么久?”
慕惬眯起眼,目光如毒刺般扎向尹奇月。
尹奇月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只道:“无可奉告。”
司徒阿鬼此时占着尹奇月的身子,居然油然而生一种视死如归的使命感,他这地痞恶徒一夜之间突然变成卧薪尝胆的白道人士,心里别提有多诡异了。
“这里还有行小字。”慕惬指着一处。那处却是油亮的黑字,印在石板上不仔细看真瞧不出来。
“破道之法,亦晴亦阴时,菩提树下,方可解三日。永破之法,自行猜去罢。”
看完,众人已经对这种荒唐之事不再一惊一乍,反倒思考起亦晴亦阴时出现的可能性。
司徒阿鬼不禁叹道:“施道友,你太爷爷真是个半仙,不过他当年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啊……”
“你就知足吧。”施俏喜恶声道。对她来说,这好歹还算个进展,总比一辈子换不回来好。
尹奇月道:“这灵隐寺倒有个菩提树,就在主寺那大鼎的旁边。”
至于永破之法,线索不算少,先有从凌华派传出来的乾坤铃,后有那两个会缩骨大法之人,说不定日后自会找到法子。
四人又在石室内仔细勘察了番,见着实没有其他蛛丝马迹后便原路而返,各回各屋了。
回了房,慕惬待到与施俏喜独处时,方想起石室内那一瞬间心中的怪异。
他装作漫不经心,问道:“方才你搂着你自己的身子时可有什么反应?”
“心律有些不齐。”施俏喜老实答道。
慕惬不经意地挑了挑眉,“然后呢?”
“白紧张了,结果还是没换回来。”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慕惬沉下脸,“没了?”
施俏喜莫名其妙,“还能有什么?”
慕惬忍住怒气,继续试探道:“那你有没有回想起进山第一日我俩当时的情形?”
施俏喜一拍大腿,“那是祸起的源头,想到就气郁!”
慕惬眯起眼,“祸起?气郁?”
施俏喜见他摆出这幅架势,不知自己竟又哪里惹恼了他,胆战心惊道:“慕教主,怎么了啊……”
慕惬此刻已经认定那时自己只是因为怪力头晕目眩而恍惚起来,心下又愉悦起来。
施俏喜见慕惬不再刁难自己,长舒一口气。
准备熄灯之际,又听慕惬拍着床沿道:“上来一起睡。”
施俏喜想也没想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先不说半夜翻个身吵醒他的后果,单是一觉起来被子全被卷走就已经不能忍了。
见她如此爽快的拒绝,慕惬心下又泛起古怪来,幽幽道:“榻上无褥子,万一冻坏了我的身子怎么办?”
施俏喜哀怨道:“我不怕冻坏我的身子,不如你睡到榻上。”
“好罢。”
“结果都是一样,你一开始干嘛还要假好意……什么什么?”
慕惬答应了?!他答应了?!这个魔头答应了?!
施俏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惬下了床,上了榻。
施俏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掏了掏耳朵又揉了揉眼睛,最后又拍了拍脑袋,须臾后清醒过来,怕慕惬下一刻反悔,她连忙脱靴上床,将自己牢牢包裹在被子里如同粽子一般。
幸福来得太突然,施俏喜真真是始料未及。
连慕惬都转性了,世间万物还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呢,她顿时觉得那些得罪过她的人都变得美好起来。
慕惬见她在床上滚来滚去小人得志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掌风一挥熄了灯。
这一夜忙了半宿,自是很困,二人很快便睡去了。
这夜,施俏喜睡得安稳又舒坦,早早便精神饱满地醒了。
瞥见榻上侧卧的慕惬,心下感激,她不是白眼儿狼,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想着不如自己下床让他也躺会儿。
打定主意后她穿了靴子,蹑手蹑脚地走向慕惬。
等凑近一瞧,那慕惬蜷缩在被子里,脸颊泛着诡异的潮红,眉头痛苦地皱着,嘴唇惨白干裂。
施俏喜心下有了个不好的猜想,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探向慕惬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
昨夜石墓内潮气重,半夜又下了阵小雨,她虽是习武之人,但到底还是女儿身,躺在冰冰凉凉的榻上,难免要受凉。
她又急又怕,急这烧要如何才能快点退,怕这慕惬醒来知晓后必定要怪罪于她。
施俏喜连忙出门打了一盆冷水,浸湿了帕子,擦了擦慕惬额上的虚汗,洗干净后便覆在额上,又出门打了些热水,倒了杯茶,用指腹点在他干燥的嘴唇。
慕惬轻哼一声,挣扎着睁开眼,感觉此刻脑袋昏昏沉沉,头晕目眩,便知道自己受了风寒,刚想出声讽刺她的柔弱小身板,看道施俏喜忙进忙出的身影,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半宿过后,只哑声道:“你今天可要好生服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