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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暗箭最难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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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俏喜浑身一激灵,没想到慕惬会莫名其妙冒出这一句,但是又不好出声驳回,只好抬头望天。
花谷蔓见自己的心上人似是默认的样子,噙着泪转身欲走。
司徒阿鬼忙道:“花观主,哎哎别走……”忽地想起自己的身子此刻是尹奇月的,又止住嘴,抬头望天。
花谷蔓走后,三人俱看向慕惬,神色各不同。
尹奇月环抱着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司徒阿鬼眼神埋怨又不敢斥责。
施俏喜一脸懵懂,“这回我可看出来了,花观主是喜欢你啊,你这么说是干嘛?”
慕惬淡淡道:“她下次就不会来找你了。”
“你这话可要叫人误会了去了,我可担不起啊。”
“这么点小事有什么担不起的。”
施俏喜惊愕道:“小事?堂堂教主成了我这等无名小辈的人,这是小事?”
慕惬勾起嘴角,“小事。”
擂台那边已经几轮混战下来,现在是狂沙寨寨主戴天瑞和他云烟阁的姘头卓怜绫。
那两人,前些日子就厉害得很,这二人成了一组,谁也不敢上去。
“我们上。”慕惬抬了抬下巴。
施俏喜不敢不从。
戴天瑞与卓怜绫二人见这俩凶残与暴虐的组合上台,腿肚子都吓软了。
“交给你了。”慕惬往擂台上的栏杆上一坐,翘着二郎腿,从怀里掏出瓜子磕了起来,淡定地如闲云野鹤。
台下人看了,觉得这人不像是来比武,倒像是来看戏一般。
可慕教主居然肯去做双刀暴徒的苦力,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
花谷蔓看了,又是一股酸水往外冒,索性不看,转身直接走了。
其实真正的施俏喜心里苦得很,但早些时候已经夸下了海口要以一战二的。
戴天瑞见那双刀暴徒到一旁坐着,似是不参与比试的样子,实在是太狂傲了,忍不住道:“二位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卓怜绫捅了捅他,悄声警告道:“嚷什么,还有没有脑子!现在是让你出风头的时候?若是激怒了她,两人一起打根本没胜算了,我们直接投降得了还免了顿打。现在对方就一人,我俩还勉强一敌。”
戴天瑞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施俏喜展开铁扇,没有触动机关。
因为对方是两人,她只一人,必须追求速度,武器越轻便越好,若遇到前后二人夹击,也能瞬间反应过来。
戴天瑞大喝了一声,挥刀朝施俏喜的左方砍去。
卓怜绫持剑攻去右方。
虽看似他俩同时攻来,施俏喜还是觉察出戴天瑞的刀更快些挥来,便将铁扇提前挡下左方。
果然戴天瑞的刀先落下,与铁扇碰出刺耳的撞击声。
不到瞬息,施俏喜将手中铁扇借力一弹,身形向左晃去。
戴天瑞的刀失去与其对抗之力,直直往前捅去,与卓怜绫刺来的剑正好打向一块。
卓怜绫吃痛,差点没拿稳剑,大骂道:“戴天瑞!你给老娘看仔细点!”
台下一片叫好,这以招拆招借刀杀人用得实在妙极。
戴天瑞脸色一黑,怒由心起,对施俏喜方向一阵猛砍。
卓怜绫也是个聪明人,等戴天瑞的刀落下自己再补上。
二人步步紧逼,施俏喜纵然速度再快,但时间久了也难招架。
她叫一点地,一个后空翻翻到二人身后,趁他俩转身的空档,在手掌上注入一半的内力,打向戴天瑞的后背。
戴天瑞吃了这掌,直直往前摔去。
卓怜绫神色慌张,一边招架施俏喜,一边分神看向戴天瑞,焦急道:“你没事吧!”
戴天瑞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感觉背上火辣辣地疼,由外向内一阵一阵地直戳心脏,到最后似是没了知觉般,分不清哪疼了。
施俏喜见戴天瑞没了气力,便专心对付卓怜绫,这时已是轻松许多了。
戴天瑞见注意已不再他身上,便绕到她的后方,心下狠厉,起了一阴招。
他突然从怀中抽出一飞针,悄无声息地掷向施俏喜。
暗箭伤人最是难防,施俏喜虽是察觉到了,自己躲开倒是容易,但若躲开了那暗器,对面卓怜绫的要害不免中招,这比武若是闹了人命也太不值当了。
她不假思索地抱住卓怜绫,向右侧倾去,打不打得到,便要靠她的速度了。
卓怜绫瞪大眼,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打得好好的,这慕教主就突然抱上自己了呢,难不成……
她在准备羞红着脸地低下头的瞬间看到了戴天瑞掷来的飞针,心下顿感失落,原来这死鬼。
慕惬眯了眯眼,将手中的瓜子向飞针的方向微微一弹,那针失了轨迹,朝其他地方飞去。
戴天瑞见一旁之人突然出招,心凉了一大截。
施俏喜浑然不觉,以为是自己侥幸逃脱,便将卓怜绫拽到戴天瑞面前,骂道:“你这小人出阴招便罢了,也不怕伤着自己婆娘!”
卓怜绫拧着戴天瑞的耳朵,怨毒道:“你真是心狠手辣,还不如一个外人懂得怜惜我!”
胜负已分,戴天瑞被卓怜绫一边打一边骂,灰头土脸地下台了。
下了台,慕惬道:“你倒是好心。”
“那有什么办法呢,人家跟我无冤无仇,怎能因为我失了性命。”施俏喜又道,“台下的人看不清那飞针,万一以为是我杀了她咋办,我可赔不起。”
“……说到底,你是怕赔钱吧。”
“不过还好,没伤着身子,否则你定要骂我了。”
慕惬挑了挑眉,“你很怕我?”
施俏喜猛点头,虽然慕惬总是口头上威胁也没见他做什么实际伤害她的事,可是她还是没由来的怕,尤其是……
慕惬眯起眼,“为什么?”
是的,就是这动作,她每次看到都心里发虚。
这时久久不见的贴身护法陆小良突然出现,施俏喜被解救了,心里的大石头落下。
只见那陆小良神色慌张,在慕惬耳畔说了几句话。
慕惬神色微变,眉头紧锁,眼神中又有些茫然。
施俏喜还是第一次看见慕惬露出这种神情,有些意外。
慕惬看向施俏喜,正色道:“带你去见一个人,现在。”
施俏喜指着自己,“带我?见谁?”
“皇帝。”
施俏喜愣了几秒后哈哈大笑,“你这弟弟姓黄?还是这人姓黄名……”
慕惬不耐烦地打断:“就是当今圣上。”
施俏喜的笑僵在脸上,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醒来时,施俏喜发现自己躺在颠簸的马车上。
慕惬坐在一旁,淡淡道:“醒了?”
施俏喜不知所措道:“我们这是去哪?”
“沐王府。”
施俏喜差点又晕了过去,“沐王府?!”
沐王府是杭州城最大的一座府邸,就坐落在闹市的繁华带,杭州人不知道它还真难。
施俏喜发现此时身上换了件织金锦袍,她立马坐起身来,打量了四周。
马车内金玉辉煌,车身是黑楠木的,四面是用名贵的古香缎所装裹,焚的香是传说中烧香如烧金的沉香。
“你别驴我,杏花楼的东家有钱坐这么好的马车我信,能面圣皇帝?我不信。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是沐王。”
施俏喜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半天也没呼出来,差点憋死。
“你难道不知道杏花楼的东家是沐王么?”慕惬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杭州人?”
施俏喜捂住胸口,内心在尖叫。
“皇上这次突然下江南,我也始料未及,到时候你见了他说两句话就行了。”慕惬拍了拍施俏喜的脑袋。
施俏喜回过神来,愣愣地点了点头。
“第一句话,臣近日事务繁忙,恐怕无暇顾及其他。”
“第二句,皇上圣明。”
“伺机而动,权衡而行。”慕惬慎重道。
施俏喜咬着袖子,委屈道:“知道了,沐王爷。”
慕惬沉下脸,“别喊我王爷。”
“慕教主?”
“换。”
施俏喜歪头,“那让小的喊你什么?”
“随便。”
“慕随便,你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干嘛要去当什么魔教教主?”
听到这个称呼慕惬微微蹙眉,但还是答道:“公事。”
“你当初杀的那些掌门是公事吗?”
“是。”
“那你和尹奇月办的是一件公事吗?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是。知道。”
“那他是什么事啊?”
“不知道。”
施俏喜喋喋不休地问,“那你怎么知道不是一件呢?”
慕惬不耐道:“那你怎么知道我知道呢?”
施俏喜见他来了脾气,不敢再问了。
她抱着腿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现实给她的冲击太大,总共就认识的三个邪教之人,其中两个都是朝堂上的人。
她抬头看向窗外,感叹道:“这个江湖实在是太没有江湖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