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口拔牙》第33只猫

15、15以身为饵（2）

　　“什么？普通人？”华千里皱着眉头，心下有些怀疑。
　　“虽然他出手很快，看上去令人眼花缭乱，但却决计达不到妖的程度。而且，他逃跑的时候用的是火雷，借助的是烟雾的掩护。”张华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也许，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让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此事是鬼怪妖精所为。”
　　华千里双目微眯，“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又何在呢？”
　　张华摇了摇头，摸着下巴道：“这也正是我觉得困惑的地方。不过不要紧，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不错，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他的右臂受了伤，这个特征比较明显。纵是全城搜索，相信也不会超过百人。”
　　张华点了点头，勾唇笑道：“还有，对药店进行严密的监视。”
　　“你手底下人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华千里扭身便走，头也不回道，“我先走了。”
　　张华勾了勾唇，略带揶揄道：“呵呵，监牢在城西，你一直往东走，是想绕一圈再去么？”话音未落，眼前掠过一个黑影，再一细瞧，哪里还有个影子？
　　浔阳监狱，阴暗潮湿，霉味肆意。
　　昏暗的烛火摇摇晃晃，在冰冷的石壁上映出一个个丑陋变化的影子。
　　程子书浑身无力，四肢酸软，任由麻绳将自己捆绑得结结实实，嘴里却小声嘀咕着：“混蛋张华，竟然让我当冤大头，实在是可恶得很！待老子出去了，非要好好儿地教训你一番，哼哼，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然后跪在地上叫我三百声爷爷！”
　　正自想得高兴，忽觉唇上一凉。程子书吃了一惊，抬头一瞧，却见眼前多了个身影。
　　“华千里，你怎么来了？你……”
　　话一出口，抵在程子书下唇的手便滑入了湿滑温热的口腔。程子书的脸一下子红了，脖子一扭，躲开了想要继续深入的手指。他用力呸了两声，将唾沫直接吐在了脚下。“华千里，你发什么疯？”
　　“这不是你的衣服。”华千里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那又如何？”想起之前险被凌辱，俊俏的脸上涌出羞愤的颜色。
　　“是张华的。”华千里的眸子变得幽深，直勾勾地盯着对面人前襟里露出的一缕春色，雪白的肌肤上印着一个深紫色的指痕。
　　“你……胡说什么？快……快救我出去，出去后……我再跟你解释。”不知为何，脑中闪现张华似笑非笑的模样，程子书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你喜欢他。”肯定的语气，没有一丝怀疑。
　　“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讨厌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他？”程子书双目圆瞪，用力挣了挣身上的束缚，“别说这些混账话了，先把我救出去，等到那混蛋抓住真凶，不知要猴年马月了，我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了。哼，待我自由，那混蛋就等着……”
　　话未说完，便觉唇上一痛。“你……”刚刚吐出一个字，嘴里便钻进一条又热又滑的舌头。程子书心下大骇，想要推开身前的人，无奈身体动弹不得。下巴被抬起来，后脑顶上木桩，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一只手悄悄滑进衣内，在白皙瘦弱的胸膛上胡乱地摸索着，就像一条冰凉狡猾的蛇。
　　“滚……开……”程子书胃里一阵恶心，勉强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恐慌与羞愤仍在继续，亲吻和抚摸愈演愈烈。
　　“不……要……”程子书从没有如此无助，他拼命地摇头想要躲避开。
　　华千里很享受地闭着眼睛，似乎沉迷其中。直到感觉脸上湿漉漉的，才猛地睁开眼睛，“你……哭了？”
　　程子书怔怔地望着华千里，良久，轻轻地说了一句，“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华千里抬起手来，本想去擦程子书的眼泪，但抬到一半又颓然地放下，“子书……”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程子书深吸口气，闭上眼睛。
　　他一直都这么认为，华千里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永远的朋友。他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然，他并不傻，他知道华千里对他不一样，但他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怎么能捅破了它呢，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不行么？
　　眼角覆上温热的指腹，程子书抖了一下，咬了咬牙，“不是叫你走么？”
　　“他已经走了啊。”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笑。
　　程子书猛地睁开眼睛，又惊又窘道：“是你！”
　　“怎么，看到我不开心？”张华点了点头，故作可惜道，“也对，谁叫我不是华兄呢。”
　　“你……你胡言乱语些什么？”程子书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戏啊，”张华勾了勾唇，意味深长道，“果然是一出好戏呢。”
　　“你都看到了？”想到方才之景都入了张华的眼，程子书的脸更红。
　　“啧啧，怪不得呢。”张华一面上下打量着程子书，一面摸着下巴笑。
　　程子书被盯得头皮发麻，磕磕巴巴道：“看我……作甚么……什么……什么怪不得？”
　　“古语有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张华伸手抚上程子书的右颊，不断用指腹摩挲着淡色的唇角，“今观程兄，比之硕人之美，也是不遑多让啊。”
　　程子书又气又怒，扭开脸颊骂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敢把我比作女子，当真忒的可恨！待我脱了束缚，定要打你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动怒脸红，更是别具一番风姿。”张华并非油嘴滑舌之人，在外人面前也总是保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但不知为何，在程子书面前却从没想过遮掩半分，觉得逗引这沉不住气的小狐狸发怒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你……你混蛋！早晚我要割了你的舌头！”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张华挑了挑眉，“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杀人凶手。”
　　“哼，不关我的事，纵是杀光了……”程子书心下不快，故意跟张华唱反调，但看到对面人的阴沉目光，最终把想说的话咽到了腹中。
　　“你错了，”张华再次捏住程子书的下巴，令他的视线与自己的相交，冷冷道，“浔阳百姓的死活，与你息息相关。一日抓不到凶手，你就在这里呆上一日。一月抓不到凶手，你就在这里呆上一月。如果一辈子抓不到凶手，你就在这里呆上一辈子罢。”
　　直待张华的身影消失在牢房里，程子书才回过神来。他从没见过那样幽深冰冷的目光，那种带有压迫感的视线令他如芒在背，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的汗。“这人虽然嘴巴坏，但却不失为一个好官……”
　　却说张华，刚回到家，墨玉便慌慌张张地迎了上来。“不好了，二少爷——”
　　张华皱了皱眉，不悦道：“怎么如此慌乱，有话慢慢说。”
　　“不好了，大少爷……大少爷他……”墨玉喘了口气，“大少爷被人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