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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三章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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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七日
钥匙的正反,转向的顺逆,这扇门她已经开得很熟了,但凌晨刚过这个时间点还是第一次。齐珂走的匆忙,灯还没有关。右手边的房间,有些乱的桌子,上数第二个抽屉里有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2011.6.10五晴
想起了大学时的事,因为遇到张奇他们了吧。当时好多以为会记忆深刻的事都淡化了,想起来的反倒是些莫名奇怪的场景,刚上大学时英语课、大门门口、少有人去的阳光充足的教室。那时开始张奇就是这样,性格这种东西真是很难改。
吴晴那时大概是不想让我乱说什么吧,还特意解释了一下,确实刚工作就传出什么谣言影响会不太好。但我也不可能乱说什么,有机会还是告诉她一声吧,让她不用担心。
2011.6.14 二雨
我发现找她说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似乎只有我还觉得她是位新同事,每个人都和她关系很好。她总是在做事或和什么人说着话。那件事或许她根本没放在心上,说不定不用特意去道谢也无所谓。
2011.6.15三雨
我没想到她会先来和我说话,更没想到她会说那些话。在喜欢与不喜欢之间,我自然是喜欢她的,而且这喜欢之中还包括感谢,所以可能会比普通的喜欢,人与人之间最普通的好感多一点。但也并不会促使什么行为。我想她也清楚,不然她就不会说“别喜欢我”,而是“别靠近我”了。只是听说过有人喜欢用“你是个好人”拒绝人,最近又流行起了“我不是好人”了?
2011.6.21二阴
想说话的时候总是找不到机会,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又偏偏出门去趟超市都能遇到。看来家住的离公司近也不全是好事。还想说趁这个机会避上几天,总还是有点尴尬的。结果碰了个脸对脸,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了。但说起话来又不觉得怎么别扭了,大概因为对方很坦然吧。这点真是很厉害。但还是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做?还有,为什么突然问我家的地址?刚刚问问她好了。
2011.6.24五雨
有必要把这几天的事整理一下:
首先,三天前,突然有一位姓李的保洁公司的阿姨来,说是来做饭的。经过三天对抗,今天终于决定不再来了。真是有种久违了的考试后的感觉。
我正觉得终于清净了的时候,她却突然出现在了我家门口。虽然我也猜请阿姨来的人是她,但还是很惊讶,毕竟她是要住在这。如果之前她说的“别喜欢我”是保持距离的意思,又为什么要住到我家来?而且,一般来说,是绝不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我们并不熟,又是异性,怎么会如此坦然的决定住在这?家里有两个房间还好,如果只有一室呢?问也不问就提着行李过来要怎么般?
她厨艺很好,有点意外。另外,上次就觉得她对气氛的把握很厉害,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也能消除尴尬。虽然现在也还有点懵,但并不觉得不自在,大概是她的性格的原因吧。她说住到我上班为止,时间段有点微妙。
2011.6.25六晴
游乐场这种地方一个人去和两个人去似乎会有截然不同的感受。期待似乎好久不曾有过了。
2011.6.26日晴
今天的事我本想原封不动的记下来,但似乎已经不可能了。一方面我本来就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另一方面有些内容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反应不过来而导致记忆模糊的地方,不想接受而潜意识忽视的地方。
早上在向公交站走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人,用一个没听过的名字叫住了吴晴(但之后她说她并不认识那个人)。那人说了听不懂的话,似乎与她的过去有关。我想向她问清楚,但找不到合适的说辞,不知道怎么开头。她似乎也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让我知道,我猜。快到游乐场时还是她先开头了,总是这样,没有长进。她说了一些话,但我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才能明白。为了以防以后忘了,我想把它们记下来,但可能这样做并不好。总之简单记录下以便以后看的时候还能想起来。
首先,她说自己是个骗子,按论题来看,这样说的人本身就是没有信誉度的。因为要么她在撒谎,要么她真就是个骗子。但这其实不重要。找她的说法她是个很过分的骗子,但究竟是怎么样的我还没能明白。
有一个抚养她长大把她变成了骗子的人,那个人已经自杀了,但她所说的自杀原因还是很难理解。
总之,如果她能在说完的时候说句“开玩笑的”之类的就好了。那些话听起来不像是真实发生的,但我可以确定她精神正常。我不知道她是处于什么想法提出要搬出去的,但我不想她觉得我很忌讳她的过去,不管事实如何,我对她这个人并不反感。不知道有没有表达清楚。
另外,那个人提到过一个名字。
2011.6.27一阴
我想尽量表现的自然,让她不要感到尴尬。但我简直是交流障碍,越想自然越不自然,连自己都别扭的要死,结果竟然逃出去了。希望她没有因此有什么想法,该和她说清楚的,也把想知道的问清楚。但如果太过刨根问底或许会让她更难受。
2011.6.29三雨
我竟然说了“我很高兴你住在这”,为什么偏偏是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能想一个更好的说法吗?
2011.7.2六晴
刘璃今天结婚了,她人很好相处,同事来了不少。
下午齐珂来了,本想提前和吴晴说一声,但被齐珂拦住了,所以她进门时好像有点吓到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有客人。虽然能来找我的也只有她了,还多半是受我妈所托。但她们似乎挺合得来的,虽然她和所有人似乎都挺合得来。气氛缓和了不少。齐珂依旧是活力四射的,但我已经没有违和感了。她这样确实挺好的。或许早就该是这样的。
同样是婚礼,白天却完全没想起来,有点意外。
2011.7.3日晴
这种莫名其妙的比赛明明就领导心血来潮见缝插针的营销推销手段,作为员工就该享受着难得的变相假期,混过去就完了。这么认真倒是让我怎么说啊!虽然这种伪同居生活确实不错,只有这件事够麻烦。
2011.7.6三晴
休假也过的太快了,这就半个月了。想着要回去上班就头疼,上学的时候是这样,上班了也这样,活着真不容易啊。
那个人来找吴晴也是十天前的事了,但她似乎已经当成上辈子的事处理了。如果这时候再问她,大概就太多管闲事了吧。
2011.7.7四晴
会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只是问“那个人提到的人是你朋友吗?”这样,也很普通吧。
还是算了吧。
2011.7.10日阴
休假就到今天,又要继续上班了。本以为肯定她会今天搬走,回来是看见她真是有点吃惊,她大概是想问问结果吧,她好像不怎么喜欢打电话。明天就会回去了。下班之后。
习惯这种东西,真可怕。
2011.7.11一晴
该如何描述如何消除这种感觉?像是小时候被哥哥姐姐故意甩掉的感觉。被刨除在外的感觉,只剩下自己没人来接的感觉。没办法无视也没办法分散注意力。意料之外的人,意料之外的反应。她现在也还是叫吴晴的人吗?明天还会在那个房子里,会打电话过来吗?留她一个人真的好吗?她不会出事?不会出事。因为只有这样我逃回来才有借口。
2011.7.13三晴
她的状态还是不好,与那次完全不同。昨天去酒吧接她时吓了一跳。究竟是因为那个人还是因为那个人的恶意?他也是曾被她骗过的人?但他却不是因为被她骗走的东西来这的,他从没提到过。但她依旧还是吴晴,依旧住在这,虽然是以往没见过的样子。
2011.7.14四阴
她维持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已经两天了,但总比不食不眠好。晚上去她家把她的行李取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她大概想了些什么,哭过了,精神有些恍惚。想了什么?不要紧吗?
2011.7.15五阴
总算好些了,虽然还是赖在床上不动,但状态好多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吧。什么事都总会过去的。
那个人,也已经不会再来了吧。
2011.7.18一晴
吴晴搬回去了,家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无论吃饭还是出门,都好像没准备好。走廊的声音格外清晰,她似乎随时都会开门进来。
齐珂果然调回来了,虽然她好像不怎么高兴,我倒觉得挺好的。美一和齐珂说不上哪里有点像。但美一那个人,至少她的话,我不想全盘接受。
2011.7.19 二晴
如果打电话给她应该说点什么?去她家看她大概也太早了吧。她平时这个时候都干什么来着?
2011.7.20三晴
下次再一起去游乐园吧。她会想去吗?
2011.7.21四晴
窗子里没有光,她还在吗?
2011.7.22五晴
或许已经结束了吧。
2011.7.23六晴
卫生这种东西干起来也不是很难啊,一直拖感觉要麻烦死了,干起来倒是也用不多少时间。给家里打了电话,像定期定项汇报情况。中午本想找齐珂一起吃饭的,不过她好像在忙什么。
2011.7.24日阴
周末这么闲来着吗?上个周末是怎么过的来着。
明明是外面在下雨,纸上却有些字晕开了,模模糊糊的。天已微亮,她把钥匙留在了桌子上,最后一次锁门它们派不上用场。少得可怜的行李就站在门口忠实的等待着主人。声控灯一路送行,不务正业的防盗门虚掩着,一楼的小狗倒是已经睡醒了。吴晴没有带伞,好在雨已经小多了,相对的起了不小的雾。这个时间打车可不容易。“雨中漫步似乎也不错。”她想着。四周景象都不清晰,她却辨别得出每个轮廓的原型。招牌、凉亭、树、车,“车?这里没有停车位的。”她想了一下,又往前走了几步,那轮廓更清晰了。
“为什么?”完全意外的人,站在雨中,连帽衫,阴影里的脸隔着雾看不清表情。车顶未收,灰色座位因被淋湿已接近黑色,银色烤漆覆着细细的水珠。
“要逃走了吗?这次还真是光明正大啊。难道还留了纸条?”可能再向前走一步她就看得到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但她却想在雾散前离开。
“为什么会在这,这个时间。”
“因为想看看你是用什么表情选择消失的。”
“看到了?”
“还好起雾了。”
“就快散了。”
“散了后能给我一个我想看到的表情吗?”
吴晴顿了一下,“嗯”的轻应了声,雨声的阻拦下不知传没传到对面。“你想看到什么样的表情?”
吴晴的肩上已经湿了,潮气糊在身上有种烦躁感。她觉得易启似乎笑了一下,“随便什么,”他声音有些无奈。“伤心、痛苦、疲惫,或者无处可去的困扰,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我能说出来,什么都行。”
“说出来?”
“到我这来吧。”
起风了,很微弱,但空气还是随之流动了。“抱歉,不能陪你等雾散了。”
“你要走?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也不问是谁绑架的那个人?”
“谁绑架了他我比你更清楚。别再跟着我了,无论是报复还是不舍都不值得。”
“值不值得由我来定,我不会按别人的价值观活着。”
吴晴想起来了,这个人偶尔表现出的强势。“如果那时我是真的死了,会不会更好?”
“这是威胁吗?”
“只是假设。”
“只是结束与延续的区别,并不会出现另一种你所谓值得的现状。”
“你爱的并不是我,只是一个有实体的意念而已。根据你的喜好做出你最想看到的样子,观察你的态度做出修正。只是这样而已。你所爱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就算有,也不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什么人?叫‘吴晴’的女人?那这个叫‘吴晴’的女人又是什么人?寻找自我的人?所有人都在寻找自我,所有人都在不断改变,因为今天与昨天不同就要舍弃原有的一切吗?”
“这不一样!我不想让你痛苦下去。面对现实吧。”
“都一样,说着别人的痛苦逃避自己的责任,打着现实的旗号掩饰自己的懦弱。痛苦?我的痛苦和快乐用不着别人限定。我活着的就是我的现实。你所要我迎合的只是你给自己逃避的借口。”
“或许你说得对,”雾已淡了,易启的眼神却容不得她看清他的表情,她把视线移开了。“但我不会和你走的。”
“我本以为我会求你。”
“嗯?”
“我才是握有主导权的人,你难道不觉得对我有愧吗?以为不需要补偿吗?无论不舍还是报复,你能做的都只是承受而已。”
“易启。”
“害怕?觉得我错了,觉得我会后悔?如果我明天就出了事故死掉了,如果我得了重病不久于世了,如果所谓的将来根本不存在,我要怎么理解对错?对不起,你不是我爱的人,没办法为你的幸福着想。”
下午夏杰醒时正赶上齐珂出门打电话,一个人在陌生的房间里让他不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他想起某部美剧里早上起来以为是噩梦却丢了一条腿的场景,轻微活动了下确认各部件都在,且没有任何束缚感。正想起来看看,齐珂就回来了。一边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边按了铃。没一会医生就过来了,检查了一下说没事又回去了。齐珂说过一会警察会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他才完全清醒过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和她有关?”齐珂看着他的脸,他回望了一下又避开了,什么也没说。“从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她,我也有点担心。”他依旧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刘璃来过了,刚走。我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
“刘璃?”
“嗯,是她老公发现你的。”
他先是吃了一惊,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随后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却没能想起来。齐珂显然想让他一个人整理一下,但这并不容易。各种想法缠在一起他还没决定个所以然,齐珂已经回来了,手上拿着吃的。
“饿吗?”
“嗯,还真是。”
“终于是说话了,我还想会不会像电视里那样失忆啊傻了啊什么的呢。”
夏杰觉得安心了些,也不知是因为食物还是她的玩笑。正啃着面包一抬头见陈悫开门进来了。这是夏杰第二次见到这个人,如果不是齐珂刚才说起,他可能都想不起这人是谁。
“已经没事了吗?”陈悫有些应付似的礼貌让夏杰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对他的印象,说不上好的印象。同时还些其他的,刚刚没想起来的东西,这次也没能提取成功。
“嗯。多谢你。”
“没什么,本来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发现,这种天气就算在外面露宿也只有蚊子是强敌。”陈悫说完冲着齐珂笑了笑,只反映了几秒,她就站起来说还要买些东西,借此出去了。“不记得了?”他坐在刚刚齐珂坐地凳子上。
“什么?”他确信有什么,只差一点提示。
“我觉得那时你应该听见我的声音了的。”
那时,刚刚在脑子里闪过的东西清晰了,难怪他会这样匆匆的赶过来,确实,在失去意识之前确实听到了这个声音,说了......
“‘剩下的交给我吧,没事。’说了这样的话,想起来了吗?”
“你和他们?”意外的他并没有升起愤怒。
“说是清白的,也不对,但并不算同伙吧。把你打晕是迫不得已,抱歉了。”
“救我的人是打晕我的人,打晕我的人不是绑架我的人的同伙,所以是要得出打晕我是为了救我这样的结论吗?”
“确实很蹊跷。但因为整个事件里所有人我都认识,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变成这样了。”
“所有人?”
“绑架你的人,被要求赎你的人和作为绑票的你。”陈悫想起25号接到的电话,第一句就是:“令兄没参加婚礼是对弟媳有什么不满吗?”
“所以,中立?”
“指使绑架你的人是我哥。”“帮我个忙。”对方威胁到,筹码自然刘璃。并不是要把她怎么样,远不需要这么麻烦。
“看来不是中立了。”
“如果我想偏袒他,就不会和你说这些了。”刘璃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实际上却极缺乏安全感,两边条件差距太大,一直让她不安。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岌岌可危,让它死的快点,是件很容易的事。
“他想要什么?”
“能让他的障碍瞬间消失的东西,确切的我不知道,也不想告诉你一个猜测的结果,毕竟我们猜的大概也差不了多少。”为了和她在一起,陈悫是背地里做了不少努力,但这些却会给她造成极大的压力。
“他们也没对我怎么样,最狠的一下还是拜救命恩人所赐。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说成抢劫之类的就行了吧?”
“多谢。但我来还有别的话要说。这件事里我也是被威胁的一方。”
“被威胁?救我?”
“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我哥绑架了你,但他不会得到他想要的,自然你也就没用了,结果只有放了或杀了,要我确定你的生命安全。不过这不是条件,因为就算不威胁我也会想办法救你。”
“那是什么?”
“不要告诉你这件事。大概你也猜到是谁了。婚礼时虽然没说,但那不是我和她第一次见。”
“看来威胁没奏效啊。”
“是啊,”这威胁远比他表现出的重的多,他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第一次刘璃去他家时差点借买东西的机会逃走时,他站在门里看着门外的她的犹豫时的忐忑,她转向车站时的绝望,如果她当时没有回头,他没有信心不放手。“少见的她也有不在行的事。大概因为没想到我是那种少见的死不放手的恶心男人吧。”陈悫自嘲式的笑着,比刚刚应付的笑脸好多了,让夏杰有了些好印象。“而且,我觉得任何事都应在了解实情下,由本人做出判断,我不想因为我的态度影响你的决定。”
“谢谢。”
“还有,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在25号,晚六点左右。”
“六点?那时正是......”
“我知道,所以她知道你在她家楼下被绑架了。而且,事实上也是她诱使我哥这么做的。那之前我哥就给她打过电话,想要买下想要的东西,被她多次拒绝了,然后故意在一次电话里透露了你的名字。我哥的性格她相当了解啊。”
“为什么?”
“大概关键就在于宁可威胁也不想让我和你有接触这里吧,我这个人相当不可靠呀!但毕竟我不是当事人,也只是随便说说。不过作为同事的丈夫的立场,虽然想让你自己判断,但还是忍不住劝一句,离她远点比较好。”
陈悫又郑重的道了一次歉,并代刘璃问好并说有什么需要的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之后就走了。
七月二十八日
虽说要在院观察一天,但医生已经说没事了。今早齐珂就去上班了,她什么都没问,大概是在等他先开口。她走时问他要不要陪他一起,他说没事,但并不轻松。就算哪里都和原来一样,还是有种陌生、期待而后落空的感觉。只有桌上的钥匙证明她来过,一把他家的钥匙,还要一把应该是她自己家的钥匙。为什么要留在这?他犹豫了一下,想着扔掉算了,可是钥匙抓在手上他决定出门了。
会是什么样的光景?空无一物?凌乱不堪?没见过的新住户?或者......没有或者,没有新住户,没有空荡荡也没有一丝凌乱。留下的钥匙是为了让他绝望。那里和他上次来几乎一模一样,但这次他能好好检查布偶下没有尸体,沙发上的狗没有意识,抽屉里没有照片,便条都没有一张。但冰箱里还有食物,衣柜里还有衣服,好像还住着谁,这个谁却没有痕迹。并非走的匆忙,而是走的决绝。她的家似乎刚浮过百慕大。留下一间拥挤又空荡的房子,像甚至不需要提包即可入住的酒店,所有人都是过客。
房间被翻乱了,像刚遭了小偷,夏杰下意识的开始整理了起来,但又有什么用呢?他想把钥匙留下,放在狗边上了。可关门时又犹豫了,进来出去了几次,最终还是带走了。
来时走的急,走时还去他被拉上车的地方看了看,但那里其实看不到她的窗子,为什么看不到呢?他摇摇晃晃的往回走,脑子里并没有什么思考,眼神也茫然呆滞,和路上行人活在两个频段上,大概被当成不务正业的无业游民了吧,大家都行色匆匆,忙碌着的都是他们想要的吗?都被认为有意义吗?或者没人去在意那些究竟有没有意义?只是忙碌而已,像齿轮不由自主的咯咯的转着。负面情绪远比身体劳动更容易造成疲劳,进门时就像大学体测时刚跑了1000米。
可能是在医院躺的太多了,他一点也不想睡觉。想写下点什么,但怎么都找不到日记本了,大概混进哪摞书里了。他在桌子上随手抽出一本笔记本。
2011.7.28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