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阳光》三叶小屋

19、合作

　　杨光和袁浩因着冬月是早就认识了的，可也偏偏因着冬月而从未有过进一步的接触，所以当杨光接到袁浩的电话时，很是惊讶了一下，却也并不奇怪，因为原因也只会是冬月。
　　由于谈话的内容，地点自然是越隐秘越好，于是便约在了袁浩的家里。见了面，两个人也不客套，直奔主题。
　　“荣腾那边是什么决定？会对公众曝光么？”
　　“我只争取到这个周末为止，今天是周五，如果明后两天仍没有任何进展，下周一公司会召开记者招待会，并向法院提起诉讼。”杨光并不想让外人参与此事，可是目前自己已经是一筹莫展了，而袁浩在电话里似乎倒是胸有成竹，自己也只能选择合作了。
　　“我是昨天下午知道消息的，当时已经托朋友调查百川网络的情况，似乎他们也是半个月前才拿到设计的，然后与游戏进行了相关匹配，时间如此匆忙，在细节上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呢？”
　　“很难，人物形象与游戏的程序技术没有什么关联性，只要原画在他们手中，我们就没有办法。”眉头再次皱起来，所有可能他都推敲过很多遍，似乎只有找到元凶一条路可行。
　　“那么就只有找出那个罪魁祸首了，这也是我找你出来的主要原因。”袁浩点了根烟，顺便将烟盒与打火机递给杨光，“百川那边我一直在跟进，但是荣腾还是你出面更方便，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先锁定目标再找证据？”
　　“所有可能的人我都想过，可以同时接触到原画及动画的人只有三个：我、冬月还有我们公司的老板，而这三个人都完全没有可能，唯一的答案只能是盗窃，如果是这样，就不是短时间靠个人力量可以查清的了。”
　　“其实不是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人是有可能的，”袁浩缓缓吸了口烟。
　　“是谁？”
　　“……沈文琦！”杨光和冬月以及沈文琦之间的关系，袁浩隐约听说过，他有点好奇杨光听到这个名字会是怎样的反应。
　　可杨光却是毫无反应，只是看着袁浩，示意他继续。是太相信沈文琦了么？还是觉得沈文琦没有动机？袁浩揣测着杨光的想法，其实理论上来讲袁浩也不太有把握，可是直觉告诉他就是沈文琦，错不了！
　　“冬月说她给你送那份文件之前，有见过沈文琦，而且期间还接了个电话，让沈文琦与那份文件单独呆过一段时间。”
　　“冬月什么时候和你说的？”几乎是下意识的，杨光就问了出来，冬月今天的飞机刚刚回国，这会儿应该也刚落地没多久，自己甚至还没见到她，他怎么就已经知道了这么多情况？
　　顿了下，袁浩不再掩饰，“我和她一起回来的，路上有问过她整件事的过程。”
　　杨光抿紧了唇，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纠缠这些事的时候，可是思路却无法立马回到主题。
　　袁浩也皱起了眉，作为男人他可以理解杨光此时的想法，不过想问就问好了，干嘛憋着？“杨光，我从没说过要放弃冬月，不过目前我只想要她平安无事。”
　　“……文琦不可能的，她根本没有动机。”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杨光直接将话题带回。
　　“她有的，”虽然不了解沈文琦的为人，不过恋爱中的女人一向格外的疯狂，“只要能把这件事扣在冬月的身上，沈文琦就可以利用此事要挟冬月放弃你。”
　　“文琦不是这种人，而且用这种事要挟冬月太可笑了，即使冬月一辈子不能画画，我也不会抛弃她。”
　　袁浩古怪的看了看杨光，这男人到底了解冬月多少？吐出口中的烟圈，忍不住揶揄，“你认为事业对冬月就那么无所谓么？你认为冬月会带着那样一个嫌疑跟你在一起，成为你的绊脚石么？如果冬月会的话，当年你们就不会分开了，我真觉得沈文琦倒比你更了解冬月。”
　　“你约我见面就是为了证明你更了解她么？”杨光几乎是在咬牙切齿了，不是为了袁浩的话，而是因为自己面对这些质问时竟觉得如此的慌张。
　　抓抓脑袋，承认自己也跑题了，好吧，那就继续，“我有个方法，或许可以找出那个元凶，只是这个方法你知我知，绝不可以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杨光等的就是这个，两人二话不说开始研究可行性了。
　　方案大致是这样的，袁浩在自己的保全公司拿了几个摄像头，让杨光带回公司安装，两个装在总监办公室里，一个装在会议室，装好后，就发布假消息说是很早就装了安全系统的，现在怀疑公司机密被窃，所以要翻看以前的录像，查找相关线索，那么元凶有可能会因为心虚而跑回来毁灭证据，这样一来自然就可以水落石出。因为可能遗失原画的环节只可能在办公室里，所以这个方法很有可能会成功，就看那个元凶上不上钩了。
　　“办公室里装两个，一个是为了迷惑元凶，一个是为了拍摄元凶毁灭证据的过程？”杨光虚心求教。
　　“没错，”算你是个聪明人。
　　“那会议室装一个做什么？”
　　“这个，”袁浩翻了翻白眼，自然是为沈文琦准备的，不过说出来杨光也许会反对，算了，还是瞎掰吧，“自然也是迷惑，要是一层楼只有你办公室装了多奇怪，还是多装几个逼真。”
　　“……”还是觉得怪异，不过也算合理，杨光不再提问，只是认真记忆这些设备的用法。
　　袁浩自然乐得闭嘴，说多错多嘛，跟聪明的男人打交道真没乐趣，汗阿！
　　杨光再次与袁浩核对了各处细节，并约好了无论有没有结果，杨光明天都会来袁浩家继续商量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对了，沈文琦也在发布假消息的范围内，你可不能漏了，”杨光推门离开的时候，袁浩忍不住又强调了一遍。
　　“没那个必要，”杨光皱着眉，这么做太不尊重文琦了。
　　“什么没必要，她可是重点嫌疑对象！”袁浩简直要怒目圆睁了，这个男人也太不可靠了，真不晓得冬月看上他哪一点了，就没找着一个可爱的地方。
　　杨光却已经扬长而去，扔袁浩自己在屋里憋屈，什么玩意儿啊，看来自己还得再想个辙，无论如何要让沈文琦上钩……

　　冬月一个人走在热闹的街上，看着两边已经换上圣诞标志的店铺，霓虹闪烁，还有身边行色匆匆的路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点节日的喜庆，不由得想到了不久前的那一场狂欢，想到身边那人灿烂的笑脸……
　　是太寂寞了吧，拿出手机拨了杨光的号码，可还没等接通，便又挂掉了，他现在一定忙乱得很，自己不可以再任性的缠着他了，索性加快脚步，冬月到“宠物之家”接了奈奈，出国之前因为怕杨光没有时间，所以把奈奈送到了“宠物之家”代为照管，久别重逢小家伙竟也一反常态，围着冬月边叫边转悠了好几圈，一声声的弄得冬月心里暖呼呼。
　　又想到下班前小敏对自己又是叮嘱又是不放心的眼神，冬月就想，没事儿的，她身边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这么多的温暖，即使要面对那个残酷的罪名，即使要面对一双双的冷眼旁观，她也一定熬得过去。
　　背着奈奈回到家，杨光还没回来，冬月便开始整理房间和行李箱，擦擦扫扫，再将衣服一件件挂回衣柜，赫然在箱底看到了博衡的设计图稿，是当时打算带到加拿大继续做的，有包裹单、大信封、结算通知单……
　　冬月就那么呆呆的一张张翻看，然后泪水就不争气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连近在眼前的图稿也是朦胧一片……事情曝光后，博衡恐怕不会要这些设计稿了，自己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画这些设计稿了，心中竟是空荡荡的茫然，其实除了画画，她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什么……

　　杨光赶回公司，按袁浩说的方法把摄像头装好，关键的那部还特意选好了角度和距离，以保证拍出来的效果达标，又仔细的用文件之类盖在摄像头上方作好掩饰，之后再从监控室搬来好几箱光碟，还嘱咐监控人员，无论谁问起都说是总监办公室的录像资料，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拨通了刘明涛的电话。
　　“小刘，你通知一下技术部和制作组的人员，明天后天全部到公司加班，”杨光正说着，就看沈文琦拿着披萨和饮料进来了，杨光示意文琦先坐。
　　“明早9点到我办公室开会，我在监控室找到了我房间的监控录像，明天开始，两人一组，看录像找线索，一定能找到可疑的人。”
　　“对，其实监控设备早就有，只是我一直也没留意，刚才忽然记起来的，会议室那边也有，明天先看我办公室的录像。”
　　“你一定要全部通知到，毕竟是半个月时间的录像，我怕两天时间也未必看得完。”
　　“嗯，好的，明天早上见吧。”
　　挂了电话，杨光见文琦正翻看纸箱里的光碟，“怎么你也没下班？”
　　“哦，”文琦怔愣的抬起头，好像刚刚回神似的，看着杨光又笑了起来，“知道你肯定又要加班，所以买了外卖来陪你，怎么谢我？”
　　“你说了算，”杨光随意拿了块批萨，吃起来，今天忙乎的午饭都没吃，这会儿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那先记着吧，想起来再跟你说。”文琦看着杨光，自己却只喝了口饮料，“想到办法了？”指了指身边的纸箱。
　　杨光犹豫了下，虽不想骗文琦，可是也答应袁浩不会把事情告诉给第三个人，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屋还有监控的，”带着微微的调侃，文琦看了看房间的四周。
　　知道是在找摄像头，杨光就顺手指了指伪装的那一部，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都被清晰的录了下来，感觉还真怪异，事后文琦又会调侃自己一翻吧，无奈的笑笑。
　　文琦却只是静静的看了看那个黑乎乎的小点，“现在的设备还真先进，那么小小的，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杨光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和文琦这么多年朋友，分歧有过，误会有过，甚至还有争吵过，可就是没有欺骗过，别扭啊，只好继续专心吃东西，可没一会儿，文琦又问到：“会议室也有？”
　　“昂？”含着一嘴的食物，杨光有点不明所以。
　　“这个？”指指身边的纸箱子，文琦甚至不再笑了。
　　“哦，都在这里了。”
　　“……你……”文琦沉吟着，“……你今晚会熬夜看这些吧？”
　　杨光有点奇怪的看看文琦，她今天怎么了，这样吞吞吐吐，会不会察觉到自己在说谎了，要不还是说了实话吧，正想着，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是冬月，糟了，答应一起吃晚饭的。
　　“冬月，你到家了？”
　　“嗯，你还在忙么？”
　　“没事儿，我这就回家。”
　　急急的收拾了东西，杨光向门外走去，快到门口才回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文琦，“文琦？”
　　“啊，我收拾一下批萨，放在桌上会招蟑螂的。”
　　“没事，我明天早上就过来收拾。”
　　“哦，”文琦跟着杨光出了房间。
　　把门锁上，杨光说“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儿没做完，过会儿再走。”
　　不再多说，匆匆和文琦道了别，杨光向家里赶去，事情发生后还一直没见到冬月，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