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非白羽

8、酒会

　　陆离和他的吉他恋人，又上了毕业晚会的节目单。
　　最后一次在学校的演出，陆离格外重视。
　　精心选曲，勤奋排练。
　　闲闲的向昱，跟到彩排现场，看着那套演出服大笑。
　　真像个新郎官！
　　陆离看着身上的红绸衬衫白色西装外套，也跟着皱眉。
　　太华丽，跟自己的歌一点都不配。

　　陆离的歌被排在后半场。
　　知夏在向昱的腿上，不停地问哥哥什么时候出来。
　　当陆离终于出场的时候，连小孩子也不再出声。
　　空旷的舞台上，一束蓝光，斜斜打在陆离身上。
　　白色衬衫，浅色牛仔，白球鞋，普通的木吉他。
　　青涩。
　　清纯。

　　骤然安静的礼堂，让台上人有一刻的不知所措。
　　别在衣领上的紫色蝴蝶花，提醒他演出还要继续。
　　轻轻开口，吐出幽幽的话语。
　　……离别有日，相间无期，唯愿安好。
　　修长手指划过琴弦，一曲《蝴蝶花》。

　　是否还记得童年阳光里
　　那一朵蝴蝶花
　　它在你头上美丽的盛开
　　洋溢着天真无瑕
　　慢慢地长大曾有的心情
　　不知不觉变化
　　痴守的初恋永恒的誓言
　　经不起风吹雨打
　　岁月的流逝蝴蝶已飞走
　　是否还记着它
　　如今的善变美丽的谎言
　　谁都得学会长大
　　早已经习惯一个人难过
　　情爱纷乱复杂
　　想忘记过去却总又想起
　　曾经的无怨无悔
　　谁能够保证心不变
　　看得清沧海桑田
　　别哭着别哭着对我说
　　没有不老的红颜
　　谁学会不轻意流泪
　　笑谈着沧海桑田
　　别叹息别叹息对我说
　　没有不老的红颜

　　已经听他练习过很多遍，但这次，却听地格外用心。
　　忽然之间，这四年来一起走过的点滴就涌上了眼眶。
　　安静的人群中，有人轻声地哭了。
　　灯光暗下，台上人退场。
　　台下，掌声如雷。
　　有小姑娘遗憾着没能送花给这个师兄。

　　哥哥好帅！
　　知夏轻轻地说。
　　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帅啊！
　　向昱拍拍外甥女小小的脑袋，起身离场。

　　演出的后台，似乎永远都这么乱。
　　知夏举着一束小雏菊，说着哥哥你好帅。
　　陆离接过花，说着谢谢，腼腆地笑。
　　向昱觉得知夏说的对，陆离，真的很帅。

　　发现陆离很帅的不只是向昱，还有陆离的同班同学们。
　　毕业酒会上，觥酬交错，推杯换盏。
　　红酒，白酒，啤酒，果汁……
　　酒桌上不分男女，逢酒必干。
　　然后借酒盖脸，将一些以前想说而不敢的话都说出来。
　　曾经的暗恋，曾经的摩擦，在杯酒之间烟消云散。

　　陆离被女生们轮番敬酒，渐渐招架不住。
　　有些同学都不相熟，不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有人半真半假地说着一些让你不得不喝的话语，也就只能疲于应付。
　　后来觉得撑不住的时候，才想起出门前向昱的话。
　　偷偷摸出手机，打开短信，编辑，发送。
　　不行了，来救我。

　　在酒桌上找到陆离时，他勉强还能认出眼前人。
　　向昱跟大家打了招呼，架了陆离就走。
　　周围已经没什么人清醒，却还嚷着不许先走。

　　入夜的校园，如以往热闹。
　　陆离挂在向昱肩上，脚步虚浮，不辨南北。
　　半夜醒来，头晕地似乎有团糨糊在脑子里翻搅。
　　温热的茶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
　　酸酸凉凉的味道，是醒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