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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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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和她关系的公开却只是在仅仅两星期后。
这天我和她一起去北校区食堂吃晚饭,不巧地被旭子他们撞到了。
“狗儿!”我听见了旭子的声音,往前看去,他和白若雅等人正坐在离我们四五米远的一张长桌边。
“阿承,芯遥,你们……”陈莹看着牵着手而来的我们有点惊讶,但后又若有所悟地笑了。
铁丝则一脸坏笑地朝我挤眉弄眼,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啊?”(这阵子他跟着旭子混吃混喝的,渐渐也和她们三个女孩熟络了。)
我:“这个……”
旭子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捅我刀子的好机会,也插进来调侃了一番:“芯遥,你们家林亦承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啊,你是不知道他都暗恋你多久了,早些时候说梦话都叫着你的名字,让我肉麻得都醒过来了。”
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类情况,一时语塞,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反驳旭子。
这时她的手突然地松了一下,我转过头去看,才发现她原本白皙的脸已经涨红了许多。于是狠狠瞪了旭子一眼,用眼神告诉他“今晚回宿舍别睡着了!”。
没想到旭子不仅没收敛,反而蹬鼻子上脸了。他耸了耸肩,摊出双手说:“瞪我干嘛?人家芯遥总要知道的吧,还不如我帮你说了呗。”
“好了,你们就别逗人家阿承和芯遥了,人家都不敢坐下了。”白儒雅在一旁笑着帮我们解围,然后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旁。
我也坐了下来,借势还了旭子一击:“也就小雅姐才治得住陈旭你这泼猴,我三天不打你还真就上房揭瓦了。”
“哎呀!连狗儿都抛弃我们了。”铁丝一手搂着旭子的肩一手拍着大腿做感叹状,“咱们宿舍就只剩我们两个单身汉了!”
旭子轻蔑地笑了两声,然后甩开了铁丝的手得意地说:“谁跟你是单身汉,我也是有意中人了的。”
“看上哪个漂亮姑娘了啊?怎么连姐姐都不说?”白若雅饶有兴致地看着旭子说道。
我相信,白儒雅这句在别人看来只是玩笑的话出口时,旭子的心肯定是不平静的。只是泛起的涟漪只在环绕的高墙中回荡着,高墙外的世界依旧是波澜不惊。所以依然跟白若雅开着玩笑说这是秘密。
“哦,我知道了。”铁丝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不是就是中区摊煎饼的王大妈啊?我就知道你对人家图谋不轨。我开始还纳闷,要说我们宿舍楼下那摊子的煎饼也都一个味,原来是为了这个才跑大老远的啊。”说完还露出一脸坏笑。
“哎,我听她说你是她前男友啊。”旭子随口而出地就漂亮地还了他一击。
铁丝顿时一脸黑线,嘴第一次对除了胖雷以外的人哑火了,只能忍低下头去拔饭吃。
“感觉这学期好快啊,又准备要放假了。”陈莹挑起话题说起了这个学生每在期末必会感叹的话题。
“还别说,是挺快的啊。”旭子接过话去,对陈莹和白若雅说:“到时候我们姐弟三人一块回上海呗。”
“额,好。”陈莹回答,“那下星期我三张票一起买了。机票现在是买不到了,只能火车了。”
听陈莹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还不知道她家在哪呢,于是转过头去问她:“对了,芯遥,还不知道你家在哪呢?”
“四川绵阳。”她答道。
“四川啊……”我抓着脖子想了一会儿,“挺远的呢,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再回家吧。反正我回了家也没什么事做,还要无聊一个月。”
“不用了吧。”她有点为难地推脱着,“路费好贵的。再说又不是小孩子了,你送我到机场就行了吧。”
“那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拿方便吗?”我不放心地又追问。
她补充说:“没事的,下飞机了有朋友在那边接我。”
“哦,那我送你到机场登机,你自己回去时注意点安全额。”我嘱咐道。
“唉,我这都没眼看了。”铁丝用手捂着眼睛说,“你们两口子腻歪也不用这样吧,完全都当我们不存在了。”
“王鑫,你丫的是今晚不想回宿舍了吧!”我终于忍不住了,抓起手中一双干净的筷子向铁丝扔去。
“啊!”铁丝捂着被我扔中心口装作很痛苦的样子,然后意味深长地感叹:“我的心已是遍体鳞伤。”
“……”
我在心中感叹自己人生凄惨,交友不慎,怎么尽碰上这种背后眼前都能捅你刀的室友。而现在我只想尽快逃离这张让我每时每刻都忐忑不安的餐桌。
忐忑地吃完饭后,我终于松了口气,和她缓缓漫步在校园里。微微的寒风胡乱地扫过地面,略带些许霜水的落叶在我和她的脚下来来去去地游离着,发出稀稀疏疏的“沙沙”声。
走到一盏亮着昏黄暖光的路灯下时,我牵起了她的手,她握紧了,把掌心贴住了我的掌心。
“这……这是我第一次牵男孩子的手。”她低下了头羞怯地说,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弧度。
我灵机一动,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再牵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看,现在就是第二次了。
你第一次牵手的男孩子是我,第二次也是,以后也都是。”
“呵呵。”她笑了笑,然后小声地问我:“那你是不是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额?”
“小学时学校组织去电影院看电影,过马路时牵过算不算啊?”我逗着她说。
“呵呵,你真的好逗啊。”她笑着捏了捏我的手。
“怎么,你不喜欢啊?”我看着她问。
她却又低下头去,有些拘谨地说:“没……没有啊,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一辈子很长,不找个有趣的人在一起,怎么度过漫长的一生。”
我听了心里荡漾了一下,站在寒风中也如沐春风。可却还是“阿嚏”地一声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是不是太冷了。”她抬起头看着我问,然后从包里拿出了纸巾递给了我,“要不就先回去把,不然感冒了。”
“没事。”我用纸巾擦了鼻子,一边走着一边溺爱摸着她的头说:“我想多和你一起走走。”
“先……先停一下。”走到了灯光稍暗的地方她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然后转过身来突然抱住了我。
“还冷吗?”她小声地问我。
她说这句话时,我的脖子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温热的鼻息,胸口隔着厚厚的冬衣也能清楚地感触到她略快的心跳。
我把唇贴在了她耳边,轻声告诉她:“不冷了,暖着呢。”然后一手抱紧了她,一手轻轻缓缓地抚着她的长发。
零八年的冬天是前所未有的冷,而此时我们紧贴着的心却因能感受到彼此的跳动而温热着。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就足以让年轻的我们快乐并知足。
送她回到宿舍楼下之后,我再回宿舍时旭子和铁丝也都在了。两人都凑在了胖雷的桌边看电影。
我凑近一看,是周星驰的《算死草》,刚好就放到了我最喜欢的那个桥段。影片中陈梦吉和妻子吕忍睡在一起,转过头去问妻子:“我很孤独用英文怎么说。”
吕忍深情望着程梦吉,回答说:“I love you。”
我转过头去看旭子,看到了他垂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心中不免有些心酸。
“你还不打算跟她说?”我语气平淡地问旭子。
“说什么啊?”铁丝转过头来问。
“看电影。”我把他的头扭了过去。
旭子咬着嘴唇顿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说:“不急吧,等以后。”
一瞬之间,我想起我上高中时,曾经有一次和发小阿准喝酒回来,坐在他家楼下的台阶上抽烟。他突然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问我说:“你相信人可以像颗无花果一样默默爱着一个人吗?”
当时无心于男女之事的我对这种童话故事一般的爱情观一向是持以嗤之以鼻,索然无味的态度。于是我伸过手去摸了摸他的头问:“没烧傻吧?”然而一笑置之。
当时的我不会理解,也无法想象,原来真的可以这样爱一个人。而旭子就是那个像无花果一样的人,不开花,只结果。默然无声地爱着白若雅,静静地在她身边守护着她。
晚上睡觉时,我因为还在想着这个问题,辗转反侧的就是睡不着。从枕下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再打开□□,发现她的头像还是亮着的。我想着她会不会还没睡,于是给她发了条短信——“唐芯遥同学,睡了吗?”
“没呢,师傅有什么指教吗?”她回信。
我笑了笑,回信问她“你相不相信人可以像无花果一样默默爱着一个人?”
短信发出去过了几分钟,手机又震动了,我亮起手机看,是她的回信——“我喜欢我望向别处时你望向我的目光。”
看完后我回信给她说“额,我知道了。晚安。”她也很快的回我“晚安。”
“呼……”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把棉被往上扯了扯,顿时感到心窝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