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如旧》一逝

8、第 8 章

　　水仙如旧
　　第八章
　　近日白夜神君殿上至管家下至婢女无不人心惶惶，只要看见自家君主那张黑的比砚墨还要黑的脸一个个有多远躲多远，躲不了的时候就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你说为什么？
　　听闻他们的君主自从参加完紫英真人的婚礼后就变得不正常了，看着多年的好友一个个成家立业，谁人不知白夜上神美貌冠绝群芳天上地下无人可以与之媲美，神功仙术自有一套独家秘术，天庭的仙子公主无不对他芳心暗许，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寻遍六界，竟然没有一个能留在他的眼中，过了几千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于是精分了，天天站在瑶池分支的七彩池的水榭里望着水面自己和自己说话，侍卫也曾悄悄让君主的朋友规劝过，不想却被他臭骂回去，自己也去领了刑罚。
　　白夜回到神殿就开始闭关打坐修炼，无奈只要闭上眼睛就是那个人站在高处，浅紫色的绸衣隐在袅袅雾气里，慢慢地模糊，留下快要消失的背影，每次因为这个被心魔魇住，心魔，他是他的心魔，三番两次为他差点而走火入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他留住，孤寂冰封了几千年的心，已经尝到了温暖怎么肯再度回到那片寒冷。
　　大罗天兜率宫，殿前玉栏氤氲在袅袅仙气之中，白玉小桥延伸而去的尽头是一座圆殿，殿上悬“大赤天宫”。周围绿永环绕，花木繁茂，苍松数株，翠竹千竿，往北几丈远便是覆盖着黄瓦的红色宫墙，道坛设在殿中，正中央是一个阴阳八卦图，透着神秘。
　　“小童，快去禀报你师傅，就说我这里有一盘珍珑棋局，想和他讨教讨教。”白夜手轻轻往前伸出，白玉般的手心里托着一方棋局，黑白棋子颗颗分明。
　　“师傅，白夜上神来找你下棋了。”粉嘟嘟的小正太一路小跑，找了许久才在练丹房找到了一身白色道服留着长长胡子的太上老君。
　　老君一直闭着的眼才迟迟睁开，“请他进来，带他去后院花苑。”
　　“是，师傅。”没过多久，小童就领着白夜到了亭子里。
　　老君理了理衣服，嘴角旁边的白胡子翘了翘，埋汰道，“你又来做什么？我这里可没有了仙丹给你拿了。”
　　“老君，你和都这么熟了，怎么如此见外。”白夜向着玉石桌面虚晃，一副精致的珍珑棋局出现在玉石桌面上。
　　“好精妙的一盘玲珑局。”老君心里刚嘀咕完你这个脸皮厚的，眼睛盯着棋局就挪不开眼睛了。
　　“这盘棋如何？”白夜笑着又把玲珑棋收了回去。
　　老君气得抖了抖白花花的胡子，“你做什么又收了回去？你不是来找我下棋的吗？快点拿出来，让我细细研究揣摩破解一番。”
　　“要下棋可以，拿丹药来换。”白夜故意把手藏在身后，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么好心，这回你不要再想从我这里骗取一颗丹药。”老君气呼呼地一拍桌子，心里满满的想着那局玲珑局该从哪里下手破解。
　　“老君真是伤透了白夜的心，练了这么多仙丹，一颗都不给我，多年的的朋友白做了。”白夜转身以袖子掩面，哀怨地控诉着。
　　“你想要什么丹药？”老君忍痛地挡住去路。
　　“凝魂聚魄丸。”白夜反客为主，张口就不客气。
　　这种丹药在外面很难找到上品，因为普通的丹药根本就起不到作用，而自己的独门炼制的更是少之又少， “你要这个干嘛？”
　　“这个不劳你费心了。”
　　“玲珑局留下，丹药小童会带你去，我们现在就来斗上一斗，如何？”看我今日不将你杀的片甲不留。
　　“正有此意。”白夜爽朗地笑着，将玉骨折扇轻合，执起一颗白子，久久未落下。

　　三途河边，彼岸花开，如血，如荼，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昏暗的周遭仿佛如夕阳,天是血红的，眼前便是一座黑色的简陋石桥.它被尘世间人称作——奈何桥，奈何桥下流淌的是如同水银般耀眼精光的河水,据说那个鬼魂不慎掉下去,便永世不得超生，桥边一位白紫渐变华裳亭亭立在忘川河边，身后青丝单飞，俊美的容颜比过任何一株曼珠沙华。
　　“阎君，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白夜背过身，只见那片如血的殷红里伫立着一位黑袍男子，常年处于下界不见天日使得他脸色犹如一张白纸，头戴冠旒，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足着靴，两侧垂香袋护耳。
　　“我道是谁？原来是无妄，你不在灵山好好修炼，到我这里来干什么？”阎君冷清的声音才从忘川传过来人就到了奈何桥头。
　　“蒋子文，你就这样翻脸不认人，当初要不是我渡你，你不知道还在哪一世度轮回之苦呢。”白夜撇撇嘴，用骨扇刷地展开，扇面上绘着一朵盛开的娇艳的紫金莲花。
　　阎君被戳到痛点，脸色越发苍白，“白夜，你要是想挑事，我奉陪到底。”
　　“哎，别介，我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你看我们关系这么好，借你的阎罗殿的往生镜用用不成问题吧？”白夜立刻拉住蒋子文要走的袖子，哎呀呀地叫道。
　　“白夜上神，你可知往生镜对阎罗殿有何种重要作用？”阎君面瘫的脸一抽，打掉白夜的手继续往桥下走。
　　“往生镜，魂魄轮回，极乐往生，白某只要某个时刻借用一会儿就好，借完立刻奉还。”白夜挡去阎君吟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经历过的你不会不懂。”
　　“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阎君望着绚烂的曼珠沙华，平静的眼神里泛起一丝涟漪，很快又隐藏在那片花海里。
　　白夜拱手相让，“白某感激不尽。”

　　柔软的枕头，蹭蹭，柔软的长绒被，蹭蹭，温热厚实的胸膛，有力修长的臂膀，洁白如玉的肌肤，白夜长蹭地被身后吓醒了。
　　“啊……你……我……”白夜长的河东狮吼伴随着被他一脚踹，叽里咕噜滾下来的某物。
　　“夜儿。”白夜无辜地从地上爬起来，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极了宠物店被人抛弃的萌宠。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被子里？”白夜长咬牙切齿地说道，一边摸了摸衣服，还好贞操还在，不过这个人绝对不能姑息。
　　“因为昨夜夜儿一直拉着我的袖子不让我离开。”白夜张口就瞎说，极美的脸上露出的表情热不住让人想怜惜。
　　事实就是明明白夜长晚上睡觉不老实，被白夜最后被他禁锢在怀里。
　　“我？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羡慕嫉妒恨，爬了床，还不承认。”白夜长扭过脸，傲娇道，一定是这个骗子在欺骗我，自己睡觉绝对没问题的。
　　“夜儿，你上课要迟到了。”白夜瞟了一眼闹钟，眼神里带着玩味。
　　“靠，只剩下十分钟了，我回来再和你算账。”我快速地换好衣服，习惯地在桌子上顺了个三明治，跑在路上还想着家里的保姆手艺越来越好了，可以考虑加薪。

　　现在正是上学上班的高峰期，刚走到站台，迎面就是去南大的公交车，可当伸出双手，甚至直接挡在车子前面也没有阻挡公交车一个直转弯，因为满人而疾驰而去的步伐。
　　“阿夜，我载你一程。”我唉声叹气地准备避免迟到而奔跑时，我看见黄天歌骑着他的那辆小毛驴屁颠屁颠地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不用了。”我看了看那辆堪称迷你的小毛驴，怀疑两个大男人骑在它上面会不会爆胎。
　　“阿夜，快点上来，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不然就要迟到了。”黄天歌往前坐了坐，让出些位置给白夜长，“阿夜，我这几天很担心你，我打你电话打不通，你……”
　　“快点走吧，马上要迟到了。”我迈开腿，一屁股坐在他身后，为了让他闭嘴，顺便勒住抱住他的腰。
　　黄天歌通过小毛驴的反射镜看见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心里不自觉得升起一种异样的自信和满足感，像所有热恋中的文艺小青年一样，骑着单车载着自己心目中的公主，嘴角扬起一抹憨憨的傻笑。
　　“阿夜，给。”黄天歌生着一张娃娃脸，脸上偶尔看得见几颗雀斑，一笑起来就会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菠萝面包和娃哈哈。”我很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咬上了菠萝面包，吸了吸一大口娃哈哈，几下见底。
　　“明天记得多带一瓶。”我大大方方地要求到。
　　“嗯，面包还要不要？”黄天歌开心地看着我吃东西吃得吧唧吧唧的，偶尔会用袖子为我擦去嘴角的面包屑，眼里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了彼此二人。
　　“不用了，我吃饱了睡会儿，老师来了叫我。”说着一头栽倒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我吃东西并非如此惨不忍睹，我的家教修养也不准，只是一时兴起想看看他的反应。
　　忙碌的早自习在白夜长的睡梦中和黄天歌一边捧着思想道德法律基础喋喋不休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