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今生今世，无与伦比真性情 ...
-
新的起点，我站在起跑线上，看不到终点。
依旧是孱弱的身体。
淡了，心中有一丝丝无奈，却被冲淡了
今世的出生，载满了过多的惊喜。
我又一次得到了挚爱的亲人。
京城的街巷在眼前展开，女人们穿着宽大的裤装在街头穿梭，男人着裙装，轻盈走在路上。不时听到有小侍唤自家公子：“公子，等等小的。”再不有提篮戴纱男人，提胯走近小摊：“老板，怎么卖？”还有做买卖女子叫卖声：“小哥，来这里看看，胭脂水粉都是上等货色，用了保准细皮嫩肉……”来往的赶马声，坐轿的吱呀声，挑担的碰撞声
……
一时间溶在一起，又听不真切了。
“主子！”芷兰快步走到我跟前。
我转头，微微一笑。楼下那孙胡跃似乎还在滔滔不绝，我站起身：“司徒，看样子你还没吃够吧。”
司徒装出一付贪吃像，往嘴里塞一块鸡肉，听我问她，忙咽下去，抓起栀湘端来的水，咕嘟，咽进肚去。
“我先走了，吃得愉快。”转身跨过门槛，伸出右手，摆了摆：“别忘了结账。”听到司徒在里面狠狠放下茶盅的声音，夹带着她喃喃自语：“这个若瑾……”还有栀湘的低笑声。
芷兰牵了马车，扶我下了楼，一付认真仔细的好好学生样。
“芷兰，我没那么虚弱。”我重复一遍一再强调的事实。芷兰清秀的脸上，嘴唇似乎又抿了抿。只得作罢，随她搀着我。
认真的芷兰是今世女皇老妈从小分下来的贴身侍女。依稀记得，一岁的我在大殿上走到她面前，五岁的她仰起小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主子。”
“主子，小心楼梯。”她叫我。我扭头看她，那现在已经基本成熟的脸庞，闪着青春又严肃的光芒，与脑海中倔强好强的小脸归到一起，眉眼有宝刀出鞘的锋利又带着暗暗磨光的深沉。
景国那套养人的法子，我早就探出虚实。经过有专人四处寻找骨骼好、天分高的孩子，然后生下来就被抱走，训练到五岁，由国君亲自跳出最好的作为公主的名义上的使女，实际上是保镖、心腹一类的智能分子。剩下的作为暗军，而被分到各个公主身边的被称为暗臣，那个暗臣的主子坐上皇位，暗臣便是暗军的执掌人，暗军全由她做调配，称为暗主。
“主子，小心。”我侧回头，借力登上车厢。
透过帘布，清瘦的身影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阴影。算算，芷兰在我身边也有九年了，我的脾气性格也只有她最清楚了。只道那老狐狸女皇那日遣了我来大殿，乳公抱着我到了之后，老狐狸听任我挣扎着下来跑，不忘嘱咐我，选一个拿回去，好生待着。
十个穿着一模一样服饰的五岁幼儿跪在殿上，越看越像抓周，感叹旧体制虐待儿童的同时，我从空隙里摇晃走过一遍。只有一个抬头看我，眼睛里写满倔强和不屈。
我说：“我选她。”
我知道一岁幼儿讲出这么多字实属不正常，她仰视我的眸子里却无端端出现了喜悦。她向我行礼，朝我跪下：“主子。”
就这样，我的世界里有了芷兰，一个严肃到可爱的芷兰。
一路上只有马蹄声和轮子碾过青石路的喀吱声。
去了司徒，这空气里还真寂寥。
她应该算是我第一个朋友吧，那个最会装疯卖傻的司徒怀研，实际上才是真正能屈能伸的一个可造之才。五岁那日随老狐狸去猎场看秋猎，身体原因，我从未挽弓。没兴趣看武官比射，那老狐狸便要我随处溜溜。
芷兰扶我离开武场，我指着小树林要去休息。没料小树林子里一群穿了骑装的十多岁毛丫头，指手画脚在比谁箭法准。芷兰带我绕到后面，一群人都没看到我。
一穿红衣的丫头眯眼射出一箭，咚一声打在树干上。周遭有孩子叫好，我歪头看芷兰，她轻道：“空有蛮力。”
一蓝装女子引弓一射，正中树上她们画的红心，孩子们拍手欢呼。芷兰摇头：“力道不够。”
一绿服女孩被众人推到前头，叫嚷着要她比比。那看来十岁左右的女孩摇头，直说技不如人。刚才蓝装女子笑说，又不是什么大赛，随便玩玩就好。那女孩总算拉箭要射。嗖，出箭。一阵风吹来，我起身要走，芷兰却眯眼看那树干。
我顺着视线往那边看，离红心偏了一点。芷兰有些激动，拉住我：“主子，不要看那树，看箭。”我定睛一看，几片很小落叶直接被射穿积在羽翎前头，整整齐齐。几个女孩子都遗憾：“司徒，只差一点就射到红心了。”蓝装女子拍她肩膀安慰：“再练练就可以了。”似乎谁都没有看到那几片叶子。
“如若不是巧合，那射箭之人必是用箭高手。”芷兰评道。
我点头，吩咐芷兰去查查那人底细。
后来才得知那是景国左相的嫡长女。凡事都很平常并无过人之处。我对芷兰道：“留心那人，又多出一个有趣之人。”
后来想到做餐饮生意，本钱不够，老狐狸那儿又抠不出油水，凤后爹爹那里又不想他操心，想来想去就找了她。之后的之后，我们便成了很奇怪的朋友。
想到那凤后爹爹，可真不是一个美字了得。老狐狸抱我看她的第一眼，我就折服了，乖乖拜在他的石榴裙下。
那日生了我出来，安静的卧在床上，柔顺的黑发轻轻垂在玉枕上。狭长的眼睛望向我们，慢慢睁大，一时间我感到阳光普照着大地，寒凝大地发春华。真可谓：弱颜固植，謇其有意些。姱容修态，緪洞房些。蛾眉曼睩，目腾光些。靡颜腻理，遗视矊些。（体态娇柔亭亭玉立，修长的娥眉下转动双眸，秋波频传闪闪发亮。肤如凝脂娇容可人。顾盼生辉意态缠绵。）
上一世，我一直很少与其他人相处。在凤后爹爹面前，我只觉自己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想靠近他，唤他爹爹，不想让他难过。连老狐狸见了他目光都柔软下来，声音都温和下来。我知道，现在的他最担心我的身体，十年来，每次煎药，皆是他亲历亲为。
想起爹爹，心里又酸又软。
“主子，回宫吗？”芷兰的话闷闷得传来。
我一滞，突然想起爹爹让我帮他去西关寺给点东西，对芷兰道：“转个弯，咱先去趟西关寺。”
感到马车小转一下，马不停蹄的向西走了，我闭眼小歇。
爸爸妈妈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也会为我有老狐狸和凤后爹爹而感到欣喜吧，似乎真的该与你们告别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今生今世，无与伦比真性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