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隗墨

20、天地不仁（二十）

　　天地不仁，百合强强，相爱相杀
　　ps：隔了这么久发一章，2500字，对于我来说已经爆字数了，文已完成一半

　　凌初站在秦擎身后笑得一脸宠溺，大衣口袋中掏出黑色钱夹打开递过一张百元钞票，“只包三个，不用找零，麻烦您了。”

　　汉子身边的女子愣了一下才接过钱收进钱箱并准备打包，秦擎在一旁小声嘟囔“小气”，而凌初自始至终也没有给她一个回应，接过打包好的生蚝拉着人离开摊位走到一个偏僻角落，打开包装盒用筷子夹了蚝肉递到秦擎唇畔。

　　“你……”秦擎有些受宠若惊，却在张口时被塞进一口的软滑鲜香，味蕾接收到刺激传递进大脑，反射性咬住美食，唇上被蹭了满满的酱料，还不等反应过来，筷子抽出眼前阴影扩大，唇上扫过的湿濡软滑直接软了她半个身体，眼睛张大停滞了呼吸。

　　凌初抬头拉开两人距离，舌尖收进唇面沾染的少许酱汁，望着双颊鼓鼓脸色微红的人笑得有些痞气，“不是说要吃热的，再等一会儿怕是要连点热气都没有了。”

　　“唔！”秦擎垂了眼机械咀嚼口中食物，本是无上美味被那个不算吻的吻搞得味同嚼蜡，全部心思都飞到了“她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主动”这个问题上，是要展开攻势了吗？开始的欲拒还迎，现在觉得有意思要夺回主动权，狩猎开始？

　　凌初的目光一直未从秦擎身上收回，将一切尽收眼底笑得有些苦涩，她撂了筷子抬手拍拍秦擎脸颊，“这么好吃？都吃到失神了？”

　　秦擎回神咽下口中生蚝，抿着唇一脸的气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半晌红着脸回凌初，“谁让你又突然吻过来的？”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入戏入情，沉醉一下也无妨吧。

　　“你唇上都是酱汁，我腾不出手去拿纸巾。”凌初回的理所当然，筷子夹起另一只生蚝咬了一小口，很自然地抬手将余下的递到秦擎唇边，“不嫌弃吧？”

　　分享食物是关系亲密之人才享有的特权，代表一种进驻地盘的默许，秦擎轻笑一声嘟囔一句“亲都亲过了现在才来计较这些不觉得有些晚吗？”她张口咬住那半块生蚝吃的香甜。

　　最后，三个生蚝凌初只吃了那一小口，剩下的全部进了秦擎的肚子，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吃，抛弃了原有被禁锢的身份，如普通百姓般排队去吃鱼丸、臭豆腐、麻辣烫、烤鹌鹑蛋、秘制烤肠……凌初笑意轻松，秦擎也褪了强装的老成恢复她这个年龄的特有活泼，带了面具跟围着的孩子们玩成一团，而凌初头顶猫脸面具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支糖画兜里还揣着捏的面人买的水哨，全部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两人这是恨不得一晚上能把失去的童年补回来。

　　一个多小时，她们才走到街的中段，看过了传统的杂耍与魔术，被一群自小长在街上的孩子们拉到了一个被人墙团团围住的不小圈子前，拨开人群挤进去才发现是个套圈摊子，不少情侣都在玩，地上琳琅满目摆放小件的毛绒玩具、瓷制玩偶甚至还有钱币，距离越远物件越值钱，最远位置摆放的是一件栩栩如生的碧玉雕刻的并蒂莲玉如意，玉质一般胜在雕工精致，枝蔓绕如意整身，在柄端盛开红色葳蕤的并蒂莲花，倾斜四十五度横放在摊主脚边位置，十公分直径的竹签套圈轻且易弹本就难以准确落地，那玉如意就更是难以套中，摊主脚边堆了不少竹圈却没有一个正中目标。

　　“好漂亮的玉如意。”秦擎一眼就落在了场中的焦点上啧啧称赞。秦家是书香门第，虽说到了后来经商发家，家风依旧传统，秦老爷子更是喜欢收集一些古董艺术品，秦擎见过的自是不少，能让她都眼前一亮的物件自是有不凡之处的。

　　“那个是林叔家的镇摊之宝，从我记事起就摆在摊子上了，好多人都想套中却都是志气满满来垂头丧气的走，姐姐你看看也就好了，千万别试。”孩子中的一个十二三的小男孩给秦擎科普。

　　“那我就偏要试试。”孩子的话反而激起了秦擎性子中的不服输，招手向老板要了三十个圈，依旧是凌初付钱，一块钱一个，抓在手中也是一大把。

　　长方形的摊子宽四五米长七八米，只能站在临街一端的绳圈外抛圈，距离最近的物件也有两米远，圈子要完全套中物件并且落地才算套中，竹圈轻又易弹，很多时候明明已经套中了，不是挂在了物件身上就是落地后又弹起错开了物件，三十个圈能准确套中两三个就是很高的命中率了，而秦擎的目标一直就是那柄玉如意，一起玩的四五个人试了试，有的根本就拋不到那么远，有的抛过去也偏离目标很远，于是干脆就不试了，只有秦擎契而不舍，三十个圈不够再买三十个，持续了几轮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来看热闹。

　　秦擎失明的时候受过方向感的严苛训练，能在绝对黑暗中仅凭其余四感精准定位方位，避开杂物准确拿到想要的东西，十米之中移动的物体镖镖必中，所以竹圈每一个都触碰到了玉如意的柄端，但因为玉如意是倾斜放置的，竹圈不是弹开就是挂在如意第一个凹下去的弯曲处，没有一个是落地的。

　　半个小时后，秦擎第一百一十七个竹圈扔出，依旧是挂在了如意身上，周围全都是叹息声，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说这样怎么能套中，就是用来镇摊搞噱头的还是放弃吧。秦擎转身去望凌初，明显的不甘又带着几分自己都没觉察的撒娇，眼睛眨呀眨一脸的委屈。

　　凌初微笑摇摇头，对着身后招手，将手中身上的糖葫芦、糖画与一堆东西塞给赶来的凌风与秦毅，勾了右手食指在秦擎鼻尖刮了一下，接过剩下的十个竹圈，挑了一个在左手掂了掂重量，闭眼再睁眼整个人已经换了气场，上挑的唇角失了温度眼神冷凝，身上威势散发，食指勾了竹圈逆时针在食指高速旋转起来，速度达到最快时挥臂，竹圈竖立向□□斜二十度旋转着飞出，挂住玉如意柄端旋转不减，凭借竹圈本身的轻弹旋转绕过第一道凹下的弯曲处攀上凸起的第二道弯，周围人都瞪着眼睛屏住呼吸等待这个最有可能的竹圈落地，却不料竹圈最终力殆停在了凸起的最高点不再移动。

　　“真可惜，差了一点。”凌初散了刚刚一身的声势，对着秦擎眨眨眼，丝毫不见遗憾。

　　那摊主脸色已是吓的煞白，只要再用力一点点，这柄镇摊的玉如意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刚吐出一口气还不等将心落回原处，凌初已经拈起第二个竹圈，“摊主，这柄玉如意我要定了，看来你要再去找个镇摊之宝了。”说话间竹圈飞出，“啪”的竹圈碰撞声响后两个竹圈正正落在玉如意柄尾的底盘。

　　“好手法！”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随后响起一片鼓掌喝彩声音，那摊主苦瓜着脸颤手捧着玉如意递给凌初，“这玉如意虽不名贵，也跟了我十几年，今天交给你也不算辱没它，请好好珍视。”

　　“自然。”手中最后一个竹圈抛出圈中一条红色吉祥如意穗子，凌初双手接过并蒂如意，系了穗子递向身边的秦擎，“这算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要收好了。”

　　秦擎接过抱在怀中，手指摸过如意纹路最后落指在柄端的并蒂莲花上，抬头睨了凌初一眼，五指握上她五指攥紧，“嗯，我累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