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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小姐私心,赌气招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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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裳茗胸脯起伏很大,瞪大的眼睛通红,强忍着眼中积蓄的泪水,微张着嘴,却再没说出话。咬了咬牙,她跑出了前厅。萍儿赶紧追上去。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吴裳茗其实是喜欢莫长歌的吧,那她为何还要抛荷包招亲,逮着柳江白不放?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跑远,又转头看向莫长歌。莫长歌皱眉将身上落下的纸捻起来看看,然后看向柳江白。他的表情并没有变化,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什么想不通。
“莫堂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失陪!”柳江白转过身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我走出前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裳茗姐姐到底想做什么?”我茫然地问着柳江白。
柳江白耸肩:“我怎么知道,这得问她吧。”
“对,那我去问她。”我拨开他的手就往内院她的房间跑去,身后只听到柳江白的两声叹息:“欸?等……哎!”
吴裳茗坐在床上捧着一把雕花刀鞘的匕首,不停地流泪,萍儿在一旁气愤地挥手跺脚,数落莫长歌。见我到来,萍儿赶紧拉我进屋,让我劝解吴裳茗。
我不明所以便不知如何相劝,又不好发问,心里责怪自己怎么这么没脑子,找这个时候来不是给人添堵吗?
吴裳茗倒是拿帕子抹了抹眼泪,说道:“采悠妹妹大概是奇怪我最后说的话吧。”
我老实地点头,萍儿责怪地瞪我一眼,吴裳茗却全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其实,我与莫长歌早就私定终身了……”
这就是个我听过好多次的关于小姐或狐仙与书生或侠客的故事。以前有些无聊的大妖怪没事就会给我们讲些他们从人类说书那里听到的故事,雄性大妖怪总是以自己为主角告诉我们那些英雄侠客的故事,而雌性大妖怪乐于述说人间的美好爱情,小姐或狐仙与书生或侠客的故事最为乐道。
故事千篇一律,说来也简单,就是小姐或狐仙被侠客或书生所救,就互相看对了眼,有了一段美好的感情,却因为世俗伦理其他啥的不能在一起,双方要么殉情要么私奔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吴裳茗的开头也不例外,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她打着竹伞郊外踏青,很不巧地碰上了打猎的山贼。山贼头子本来只想劫财,却在看到她的容颜后垂涎她的美色,想抢她回去成就好事,便领着手下和家丁门大打出手,家丁全部被揍趴了。关键时刻,一袭黑衣翩然落在她的面前,莫长歌三拳两脚就赶走了山贼。小姐就此便被翩翩侠客勾去了魂,二人互许了终身。
和故事不太一样的是,吴老爷知道后,是赞成这门婚事的。但是却依然没有完美的结局,素问堂前来提亲,吴老爷和吴小姐这才知道莫长歌的身份。由于在吴裳茗与莫长歌认识之前,素问堂和吴家就有生意上的矛盾。几番试探与计较,吴家坚决地推了这门婚事。然后,素问堂就开启了对吴家的打压和骚扰。
我歪了歪头,有些茫然:“那裳茗姐姐,你喜欢莫长歌的是吧,为何要推掉亲事呢?”
“我不能忍受他欺骗我。何况,我也不能把爹爹辛苦赚来的家产送给素问堂。”吴裳茗咬牙说道。
“那你随便找个男人托付终身,岂不是也是欺骗对方?和莫长歌有什么区别呢?”她这样处心积虑地赖上柳江白,又将他置于素问堂的对立,实在让人寒心。我真是瞎了眼,为了报复柳江白小小的恶作剧,就给他使了这么大个绊子,还一度觉得给他牵了个好姻缘。他虽对我没啥好心,但总归待我不薄啊。
吴裳茗愣了愣,萍儿抢着说道:“我家小姐这样的欺骗可是搭上了她自己还有吴家的家产,试问:多少男人娶小姐不是为了美色和财产的?”
“裳茗姐姐,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听着萍儿说完,挠挠头,故作不解地发问,“莫长歌那边难道不是搭上他自己,以及他素问堂副堂主的权势地位了吗?你气他这般对你,你却同样对一个陌生人。”
“这怎么一样?!采悠小姐,你怎么能把我们家小姐和那些卑鄙无耻的人比较?素问堂可是图谋吴家,我家小姐哪有图谋?”
我没好气地看了萍儿一眼:“裳茗姐姐,以你对莫长歌的了解,你觉得就算他骗你,你嫁与他,他会待你不好吗?素问堂会待你不好吗?”
吴裳茗毫无停顿地摇头:“不会!莫长歌品行向来为人称道,即便娶了我不待见,也定不会亏待我,以他的地位,我在素问堂的吃穿用度只怕比在府里还好。”
我点点头:“那不就对了!素问堂图谋吴家,但不会亏待你,你不图谋柳江白,奉送吴家家产和你自己,却把柳江白置于素问堂的对立,他一个山野小道拿什么跟素问堂对着干?你对一个陌生人这般心思,只怕还不如莫长歌和素问堂呢!”
“采悠小姐,你!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家小姐……”萍儿气愤地指着我。
吴裳茗目瞪口呆,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开口。
我站了起来,颇为不屑地就要离开,临出门前又说道:“你不愿把吴家家产送给素问堂,却因为气恼莫长歌就把家产送给一个陌生人,就没想过那人不懂经营最终败了吴家?就算那人是个能人,他又有何实力与素问堂对抗?”说完,便不再管吴裳茗和萍儿作何感想,离去了。
就如柳江白所说,我的阅历太浅,人类的心思还不如我们这些妖怪呢。想对你好就对你好,想要吃了你,就会凶相毕露,哪来这么多算计。
我要拉着柳江白离开,不能让他被这样算计,他没钱没家也轻松自在,反正他长得好,摆个算卦小摊也能骗几个小钱,总不至于饿死。跟素问堂对着干,没准就搭上小名,那个莫长歌一看就不是心慈手软宽宏大度的人。
我边走边哭,不注意就撞到一个人。
“采悠,你怎么了?”温润的声音响起,满满的都是关切。修长白皙的手拿着干净的帕子轻柔地给我擦眼泪。
我愣愣地看着这个长得好看脾气也好的男子,嗫嚅道:“云哥哥,为啥莫长歌是你师兄呢?你怎么会是他师弟呢?”
云靖绸向吴裳茗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略微思考,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采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师兄并未欺骗吴小姐,他是喜欢吴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