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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祸不单行,管家自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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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云靖绸乐乐呵呵地吃完他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完毕后,吴家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莫长歌傍晚才回来,云靖绸便又找他去了。我腆着脸哄了柳江白半天,又像个普通人类一样帮他洗干净了衣服,他才消气。裳茗姐姐和落叔在亥时前后才回来,柳江白立刻去找落叔问话,直到子时我睡下,他也没回来。等我第二天醒来时,他已摆好早饭好整以暇地等着我。
早饭还没吃完,吴家又闹腾了起来。萍儿去找落叔时,发现老爷子在自己房里悬梁自尽了。人被解下来时早已经冷透了。
炎热的天气,一大家人围在落叔的房外,我站在门口,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云靖绸撩起袍子蹲在落叔旁边检查尸体,莫长歌在屋内四下张望。柳江白也站在屋内,紧皱着眉盯着尸体,衣袖盖了大半的手掌握成拳,指节发白。裳茗姐姐和萍儿紧贴在一起,站在我的身边,她俩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死了六七个时辰了,确实是悬梁而死,大概是子时死亡的。”云靖绸检查完尸体,叮嘱一名下人写了个单子,就让吴家下人把尸体带出去。
我紧张地看向柳江白,他那个时候不会还在这间房子里吧。
柳江白注意到我,轻微地摇摇头,看着莫长歌说道:“还是去衙门找个仵作来仔细检查吧。”
莫长歌瞟了他一眼,对裳茗姐姐说道:“先去前厅吧,这里让人收拾干净。靖绸你去清洗一下。”说着就要离开。
我赶紧站到门边让出路,柳江白却拦住了莫长歌:“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就急着清理现场了?”
莫长歌看着柳江白,轻笑起来,眼神却极为冷淡:“柳兄,有什么话去前厅说吧,让几位姑娘站在刚死过人的房里,也不太合适。”他拨开柳江白的胳膊,示意裳茗姐姐先走。
裳茗姐姐只得和萍儿一同先迈过去,莫长歌让开位置,一手向前道:“柳兄,请!”
“莫堂主先请!”柳江白让莫长歌先行,然后看着我,我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相信你!”
柳江白笑着摇摇头:“我是想问你,你是一起过去,还是先回房?”
他这是担心我害怕莫长歌吗?不过这种时候还是跟着看看比较好吧,能知道第一手的情况。而且,柳江白要是和莫长歌有什么冲突,我也可以帮他。只是……我看向走出来的云靖绸。
“我去清洗一下,你们先去。”云靖绸对我点点头,“采悠,别怕,我很快过来。”
想来,云靖绸就算帮着莫长歌,也只会劝架吧。我默默地跟在柳江白的身后走去前厅。
我都不知道,柳江白看起来漠不关心的样子,却对吴老爷的意外死亡了解了不少。他连夜去检查了吴老爷乘坐的马车和意外发生地的车辙,还询问了吴家铺面的情况。他怀疑与吴老爷同行的落叔故意制造意外,否则为何同乘一辆马车,落叔却没有受伤,只在赶回报信时身上有擦伤?然后又急着给吴老爷出殡,现在虽是盛夏,尸身不易保存,但吴家家底丰厚,保存尸身至头七所需的花费根本不算什么,而吴家的大部分铺面在近一个月内都出现了亏损,不少铺面还换了主人。
柳江白将一堆疑点搁着不提,就等着吴老爷的身后事办完向落叔询问,他昨晚和落叔交谈过后,落叔便上吊自尽了。这实在让人怀疑他在这件事中是否真的那么单纯。
“这么说,落叔是畏罪自杀?”吴裳茗攥着丝帕,不可置信地问。
“不会的,落叔跟了老爷这么多年,怎么会害死老爷,谋划吴家家产呢?”萍儿使劲摇着头。
莫长歌半响才开口:“一来,这都是柳兄你的一面之词,实际情况还得再查证。二来,就算柳兄所言属实,那便是落管家被你发现了行径,畏罪自尽;你若所说不实,那落管家的死确实就该深究了。”
我规矩地坐柳江白旁边的椅子上,尽量让自己不被主座上的莫长歌注意。但是莫长歌这话让我不由自主地伸了脖子去看他,他这意思就是在说柳江白逼死了落叔?
同是主位,在莫长歌左手边的裳茗姐姐柳眉微皱,咬着唇看了莫长歌一眼。
柳江白倒是没听出其中意思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自然是需要好好查证一番,就在下所打听到的,那几家换了主人的铺面,有一人正是素问堂门下,其余几人也与素问堂有牵扯,没打听到的也就不清楚了。”
裳茗姐姐的脸色更难看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柳江白你所言属实?”惹得萍儿在一旁轻唤“小姐”。
柳江白从怀中掏了一叠纸:“有转让文书和几人的身份凭证以及落叔的亲笔所写。”他将纸递给了吴小姐,回到座位上看着莫长歌,那神情就像在说“你没想到我让落管家写了字据吧”。
裳茗姐姐翻着纸张,手都抖起来。
莫长歌不甚在意地喝了口茶:“若是正常买卖转让,你以此为契机,相逼落管家,或与他合谋,岂不是也说得通?”
“我所图为何?”柳江白笑起来。
“栽赃素问堂便是抹黑于我,我与裳茗婚事岌岌可危,你不就可以娶了裳茗,掌握了吴家家产?”莫长歌冷哼着,“前日你以吴家三分利归与我为诱,让我放弃与裳茗的亲事,被我拒绝后,你竟逼死落管家来栽赃素问堂。甚至,就是你亲手杀害落管家,伪造成自杀。落管家死亡的时间你并不在自己厢房中吧。”
莫长歌犀利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我哆嗦了一下,我想帮柳江白,但是我没法撒谎,我一声不吭,缩缩脖子,惭愧地瞅着柳江白。心下又有些奇怪,柳江白那日和莫长歌的交谈,竟是以吴家的利润诱惑莫长歌放弃亲事,他凭什么做主?又为何这么做?难道他真的想娶裳茗姐姐为妻了?为了吴家的家产?
柳江白愤怒地盯着莫长歌,正要说什么,吴裳茗却将那一叠纸扔在了莫长歌的脸上,痛心疾首地说道:“莫长歌,我以为撇开素问堂的利益关系,你对我还有几分真心,也不枉我倾心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