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是先生》迎风背手

5、陆压道君

　　抬头看着面前这块金色大匾，嗯...字迹铿锵有力！真非一般人所能写出来,飘逸感扑面而来！ 除了后面的那个堂字，前面那俩字我一个不认识......要不是门口立着个易拉宝，上面写着：核缘堂秋季大放送。我特么都能走过了。

　　要说上次真心不是奔着这来的，这一摆子店面基本的经营的都是这类东西，王凯生日，要送个礼物，我想着平日里胖的跟个弥勒佛一样，带串佛珠想必是极好的。自己不懂，也就没挑，随便就进了一家店。回去发现佛珠品相还真挺不错的，我这外行都觉得漂亮。只是上头套着张“核缘堂精品10元”的标签环，撕的时候才有了些模糊印象。

　　你说你一个卖佛珠的，又不是开发廊的，还大放送？放你妹啊..按说这放送一词应该还是来自韩国，这老头看不出来，还挺潮啊？

　　这会儿也就上午十一点多，早上7点下的夜机，躺沙发上跟摊煎饼似的左右睡不着，心一横，也就过来了。再说疯老头本事那么大，我今天以后就算打死都不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迟早真被弄死。

　　门口还有两只石狮子，脖子微微向门里偏着，像是在审视着每一个进门的人。木头大门，向里面敞着，门不大，但是依然刷红漆镶着一排排鎏金铜钉。配合着门上面的金匾黑字。你还别说，弄得挺像模像样的，微缩版的故宫既视感十足。 “老家伙，店不错啊，还整天穿的跟要饭叫花子一样”边碎叨着边迈腿过了门坎。一进门，就是一道和房顶连着的青砖镂空的屏风，青砖不知道用什么物质粘合的很结实，然后鬼斧神工的里里外外镂刻了许多吉庆祥和之物，正当中刻得图案逐渐加重了气势，全是麒麟仙鹤一类的玩意，还用金漆圆圆的镀了一层。屏风前还摆了一些小桥流水的东西，两边各一盆绿色常青植物，圆圆厚厚的叶片，修的也精细，看着招人喜欢。

　　绕过了屏风就是大堂了，我上次来过，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边都是玻璃柜台，正当中是两个比较小的柜台，留出了一道通往里面房子的宽窄，吊着一道半高的珠子门帘，珠子全是圆圆的橄榄核，雕的罗汉菩萨一类的佛像，雕的精致，撩起门帘的声音也好听。那个门内我上次也进去过，摆的就不是柜台了，全是红木的柜子，有玻璃柜门，小牛角灯照着。里面摆的东西太高大上，上次看了看就出来了，看样子里面这屋子是专门接待一些高端客户的。角落里有个红木案桌，摆着电脑毛笔啥的，我隐约记得还有一个门在旁边，估计里头就是私人生活的场所了。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不算私人范围，大体上门面算是个日字形，里外间，一百来坪。

　　别说，这个店还真不错，符合我的口味，乍一进来就给人一种祥和亲近之感，让人能呆住。配合着点燃的檀香，袅袅的檀香味弥漫了整间铺子，呆的久了反而更流连忘返。

　　没人？四下里望了望，外面这间屋子一目了然，一个人都藏不住，除非他趴在柜台里面的地上，想着老头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下意识回头，才发现大门两边还供着两塑不是很大的雕像，是谁不认识。一人手上是个葫芦，一人手上拿本书，俩人长得还挺像。仙风道骨，风流倜傥的站在那，潇洒帅气的受着面前的香烛供奉。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这老东西真不怕别人把店搬空了？

　　“你好，有什么需要的吗？”一个三十出头，看上去成熟稳重的男人挑开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猝不及防的我还被吓了一跳。这男的我见过，上次送王凯的那串珠子就是从他手里过的，那时老头应该也在里面的案桌前。我记不太清了，反正只依稀感觉角落里有个人在看书。就来买一串珠子，谁特么观察的那么细致？

　　男的好像也想起了我，笑了笑说：“是你啊，一个月前来过对吧，我把一串100的珠子十块钱卖给了你，怎么，这次来还想捡个漏？”

　　“一百的？十块钱卖给我了？我真不知道，呵呵，为啥啊？”我听男的这么一说，顿时起了兴趣。

　　“嗨，新到的货，一时粗心，标错了价格而已，货太多了，经常的事。别挂怀，小事情。”男子摆了摆手，又伸手示意了下，把我往柜台边领了领。接笑着说着说：“这次你来十块钱可能就买不到上次的货了，哈哈。”

　　我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子的善意和真诚，不由得也跟着笑了：“对不住啊大哥，朋友生日，想送个礼物，学生一个，没多少钱，就想买个便宜实惠的，没想到占您便宜了，大哥怎么称呼？您是这的店长吗？”

　　“哈哈，小事小事。我姓乌，乌均。乌黑的乌，平均的均。你就叫我乌哥吧。我这可没店长，跑堂店长就我一个，我就是老板。”男子和颜悦色的对我说着。

　　啥？我弄错了？这就他一个？应该不会吧？男子的话让我愣了一下。赶紧问道：“乌哥，那啥，你这里是核缘堂吗？”

　　“是啊，外面那么大的招牌，你也算来过两回了，还不知道？呵呵。”男子也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有事吗？”

　　谁认识你那匾上的字啊？我心说。“那啥，乌哥，我不是来买手串的，我是来找人的，估计走错了。”算了，弄错了也没办法，赶紧说明来意走人吧。反正那老头想找我有的是办法。

　　听我说是来找人的，乌哥不笑了，谨慎的上下把我打量了一下，问我：“你找谁？”

　　“哦，是个老头，看着六十来岁的样子，脏兮兮的，给我留的是您这的地址，估计是我弄错了。我再多问一句，整个池阳核缘堂就您这一家吧？”我赶紧解释。

　　男子听言沉默了一小下，又打量了我一遍：“小兄弟，你贵姓？”

　　“免贵，姓陈，陈少轩。”

　　“小兄弟，你没走错，来，这边请。”我明显的觉察到男子听我说完姓名有种‘那就对了’的神色，接着他伸手示意我进里间。

　　给我倒了杯茶，然后男子在案桌里面的椅子坐下了。往椅背上一靠冲我乐了一下：“兄弟，受罪了吧？”我注意到乌哥在话里把小字去掉了。像有种更亲近了的感觉。

　　“啊？哦...原来乌哥知道了啊，哈哈，是啊。长这么大，遇到这怪事也是第一次。” 我尽量挑着不伤自己面子的话回答他。鬼知道他知道多少，以后会不会再遇见，难道要我说我被老头快弄废了，跟死狗一样，在一帮老头老太太跟前丢人现眼了？

　　“没事，我也遇过，呵呵，你说那老头是我师傅。既然他让你来的，我这以后就算是你的家了。师傅他人很好，就是脾气怪了点，以后慢慢就习惯了。”乌哥开慰我，把茶杯往我面前推了推，用手示意了一下。“师傅出去办点事，让我先招呼你，跟我提过你。”

　　嗯...嗯？他师父？那老头既然有了徒弟了，干嘛还非要找我？还一副捡到宝了的作死样子？还有，以后慢慢习惯？我答应谁干啥了？我要习惯个六啊！轩爷我今天是打算先来踩点的。

　　看我在思索什么，乌哥又嘿嘿一笑：“你在想你是被强迫的，还没答应，对吧？你还在想，既然有了我，为啥还找你，对吧？”

　　我惊呆了，这两天遇到的神人太多，有些蒙圈了。难道他也能猜出我心思？

　　见我不答话，乌哥接着说：“因为我也曾经这么想，哈哈，算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我算是你二师兄，你还有一个大师兄。我俩都是记名弟子，你能来这，以后起码也是个记名弟子，放宽心。”说完把椅子转了半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放宽个毛线啊！起码是个记名弟子？说的好像记名弟子有多大的好处一样。还大师兄，二师兄，轩爷是谁？三师弟？沙和尚？

　　“记名弟子跟够师傅满五年，师傅会用派里的钱送他一个店。就我这种大小的，满十年呢，会送一个略有规模的道观。虽然名义上产业是属于派里的，但是实际经营权和收益都是你个人，谁也不用给。”乌哥悠悠的放下茶杯，见我面色阴沉，于是抛下了这个让我惊掉下巴的重磅炸弹。“咱们大师兄，现在就有个道观，在周至。”

　　不错啊，嘿！这待遇丰厚啊，记名弟子尚且如此，亲传弟子那不更牛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原来没开玩笑啊？从小跟老娘过的苦哈哈的日子，考大学干公务员也没这事红火啊！哈哈哈哈，不得了，我得赶紧问问清楚。

　　“那跟够二十年呢？”我小心翼翼的问。

　　“咳！”乌哥被我的问题呛了一下。“不知道，我没见过谁跟了二十年，所以不知道，很多事都是到时候了，师傅才说，不会提前告诉你的。不过......你的思维很跳跃啊，嘿嘿”说完抬眼冲我咪咪笑了一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了句：“虽然当个记名弟子八九不离十，但是还需要观察考核。再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是要干活的。”

　　那当然！活必须干啊！哈！好工作，好工作啊！不枉费我受的苦遭的罪！就算再来一遍我也愿意啊！嘿嘿嘿，昨天的事，其实就是一误会啊！对吧？哈哈哈。

　　话题差不多了，我嘴里没话找话：“乌哥，咱们店门里面拜的那俩财神跟别家的长得不一样啊。”

　　噗~~，乌哥这次是真喷了出来，放下茶杯：“啥眼神儿？那俩是一尊神！陆压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