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是先生》迎风背手

4、有缘啊，有缘

　　看着我妈用看病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深深地明白我妈一定不信我说的那些...什么早上请个老头吃了个饭，让老头拉住揍了一顿，完事还要收徒弟，收完了还要赶紧地训练，完事好当个神仙？？这是哪跟哪啊？说完我发现连我特么自己都不信啊！

　　“要么你，要么那老头"我妈一边啃着嘴里的猪蹄一边说。

　　“嗯？啥？”我抬头等着我妈的下半句... “有时间了来我们医院看一下，做个检查”

　　噗~！ 我一口水喷出来！你可真是我亲妈啊。“以前没发现妈你这么幽默啊？你对你儿子的智力发育有些信心好不好...”我无奈了。

　　关于弃学的事情我妈也看开了，估计真的是因为现在社会上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太多了，也或许是真的因为家里经济难以再维持一个大学生的开销吧。打从刚才自我妈回来，我就一直悄悄留意我妈脸色。直到看见我妈见我带着她最爱吃的猪蹄回来喜上眉梢的样子，我也就松了口气。毕竟母子情深嘛。尼古拉斯赵四不也说过吗：没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两顿...

　　工作的事，我也大概的说了说，跟我想象的一样，我妈极为赞成我不去南方的想法，至于网吧，我妈说让我考虑一下，工资高低无所谓，关键是那地方教不了好。让我找个看起来靠谱点的。于是我颤颤悠悠的把早上疯老头留下的那张纸片子递了过去...

　　我妈瞅了一眼纸条，又看了一眼我：“知子莫若母，想去就去吧，只要给工资，不白干，不学坏，不危险。做到这三不，其他的时情我就不想多管了，你也大了，能自己成事了。你的品性妈了解，虽然懂是非，但是原则性太强，有时候犟得很，社会上的事，你要想的周道些。遇到事了，记得你还有个家，家里有个妈。”

　　我听了顿时眼睛就红了，母亲是港湾啊...不管孩子未来是小舟，是大船，都永远会让孩子靠岸的...

　　“妈，你放心吧！”

　　............

　　在家里睡到晚上七点，我妈也没敲门叫我。洗了把脸，才发现我妈不在，估计出去找同事打麻将了，心疼儿子在外头吃不好睡不好，把饭一直都在锅里热着。随便扒拉了两口，扭头看见桌上还有两张50，我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我大概今天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吧？我问自己。以后一定要让老娘过上好日子！我发誓！

　　临出门的时候，我挣扎了半天，不争气的还是拿了一张。最近实在太紧张，工作的事必须要搞定了，不然没收入要等饿死？胖子有点积蓄，但是总不能一直花他的啊。

　　慢慢蹬着自行车，思路特别的好。其实我妈说的对，内心深处我对那个核缘堂还是挺感兴趣的。就算其他的一切都是假大空，起码那老头的一身功夫是真的吧？只要这一身本事到手，后半生就算卖艺也饿不死啊！但是你说为什么那老头连个早点都吃不起？难道是装的？妈的，演技这么好，去当影帝啊！

　　bp机又响了，我掏出来瞟了一眼：刘叔不在，速来！

　　嘿嘿嘿嘿，这是王凯呼我的勾魂三句里我最爱的一句啊。意思就是刘叔有事不在，网吧他说了算，想干嘛干嘛，只要不点火烧房子就都行。包括这晚上挣了多少钱都是胖子说了算。这样的事一个月总要有两三次，一次少报上十台机子，我读高中三年，尼玛算算王凯不少弄啊。第二句是：有场子，缺腿子，必到。这句意思就明显了，喝酒或打牌或打架，你必须得来！ 第三句我就不怎么喜欢了：网吧人多，来帮忙....

　　老实说，刘叔不在的时候最自在，想干嘛就干嘛，要不我怎么会总是晚上去？刚从家里拿了50，就赶上这么一个开心事，破费点就破费点吧。三个油纸包，一只池阳熏鸡，一包卤花生，一包荤素两拼，两瓶二锅头。这是我和胖子的两人经典赛事。我的酒量差，最多半斤再喝就不行了，那一瓶半都是他的。

　　要说那个时候开销真不大，这么多东西才不到20块。但这也不是我俩经常享受的东西，毕竟男人要懂得克制才行。我也时常这么教育他，王凯有一点特别好，我很喜欢，喝醉了特别听我话......

　　看见我来了，还没空着手，王凯这才说了一句，早上包子的事就这么过去吧，我这人不记仇...你妹啊，还长脸了你。你不知道你轩爷没收入吗？尼玛你一个早点吃我一天的开销？

　　示意我把吃食先放一边，王凯这才悄悄过来趴我耳朵边，用克制不住喜悦感情的发抖的声音小声说：老刘家里出事了，回老家了，这两三天都来不了了。抬头看着王凯如花般绽放的脸，我让他把眉毛放下来再跟人说话。

　　“你是准备对人姑娘下手了？还是准备把店给悄悄盘出去"我也小声的对胖子说。

　　胖子装作惊讶的看着我，大声喊着说：“陈少轩，你他妈就一畜生啊！刘叔平素你对你不错啊！你真能这么干？！人家闺女才17啊！”然后贼兮兮的眯眼笑着看着我。

　　卧槽！我狠狠的踢了这货一脚！“你这要做死啊！妈的，一会收拾你！”望着一屋子望着我的不善眼神，我特么想活剐了这只猪。城隍庙在城北范围，整个城北谁不知道城隍庙网吧老板的闺女刘梦荷是一超级小美女？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爹还有钱。这一带的混子谁不盼着弄到手？你特么这是要害死我啊？这消息要是坐实了，这些个混混肯定要敲我黑棍的。你王胖子打架牛逼天下公认，尼玛我呢？！

　　麻利的收完夜机钱，胖子照例闭目静坐一分钟。别以为他这是在悟禅，其实这货是在心算多少能拿，多少不能拿，极限在哪，如何不被发现！ 还别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算的，但是一次都没露过，否则依着刘叔的脾气早让他滚蛋了。刘叔啥人？那是给人泡包面都要留下三分之一调料的主啊！我问胖子刘叔留调料干嘛，胖子回答说是自家做饭用....尼玛，怪不得每次我吃他家饭都有一股方便面味！我再问你是咋算自己那份黑钱的？回答“靠直觉。”不服不行啊~！都尼玛人才！

　　咂着酒，吃着肉，抽着烟，这才感觉到生活多美好！早上的事也不是天天都有啊！喝了酒兄弟之间话题更是随便就来：“你别说，你静坐的时候看着挺有佛性的，让人丝毫不觉得你内心有着罪恶勾当。”

　　“嗯，冥冥之中仿似有个声音告诉我一个数字，最后加一词儿，‘可得’。”

　　“　这牛逼吹的，清新脱俗！我喜欢，来，走一个！”

　　嗞儿~

　　“你今回家了吧？要不然你哪有钱买这些？”

　　“嗯，回家了，准备找个事干干，顺便跟老娘谈谈心。”

　　“准备干嘛想好没，实在不行就我这吧？我得的分你一半！”

　　“你快拉几巴倒吧！我才看不上你这点不义之财，到时候你要实在想管我，帮我担着点房租就行。”说罢我把我今天的事大概跟胖子讲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我挨揍这一段。不然这货肯定当场要急眼，怪我不当时找他。我俩一起长大，这点我了解，最后我提到了这个核缘堂。

　　胖子低头看着我送的这串大金刚佛珠。嘴里一边嚼着肉，一边说：“嘿，还真是有缘啊！买个手串买出个师父。不过你说的山山水水的，仙仙道道的事，我看怎么不太靠谱呢？干这些个的人，都有这毛病，几本小说看完，就爱吹个神仙逼，你小心遇到比老刘还扣的，骗你打一辈子免费工！”

　　我知道胖子这是关心我，这辈子有这么个兄弟挺知足了，于是感谢道：“你当我是你这傻缺货？！外面网吧网管一个月都六百了知道不？你个瓜皮！”

　　“啥，都他妈六百了？卧槽！”

　　...............

　　拉开卷帘门，吆喝一嗓子“下机时间到！”，神清气爽！洗把脸，出去吃早点。胖子还在睡，我没叫他。我让早上来打扫卫生的阿姨看着点就行，这个点儿一般没人。

　　尼玛，吃个早点怎么有心理阴影了？走在路上我发现我腿在抖，眼睛仁也开始发疼。完了，绝对是留下心理障碍了。我听我妈说过，心理疾病有时候等同于精神疾病啊！我不会精神病了吧？然后老娘当大夫，儿子当病人？以前的同学咋看我？我胡思乱想着...卧槽...就走到了。

　　咦~！？嘿嘿！还好。老家伙没来，老样子，来一份！

　　一边继续猥琐的吃，一边贼眉鼠眼的四处踅摸。看老头会不会突然出现，那样我会被吓死的，一定会。

　　直到我吃完整顿饭，才发现自己多虑了，老头一直就没出现过。

　　回到我的一居室，嘴里叼根烟，躺在沙发上。回想起饭摊老板说的：一个月了，天天这个点。还有疯老头那句我观察你一个月了。我不禁背后渗出了冷汗，老家伙这是真瞄上我了啊！我真如他所说，是什么老祖转世投胎？我这前半生干啥都是怂包蛋啊！上学挨揍，泡妞挨揍，就连玩游戏都被虐，干啥啥不成，我算哪门子老祖投胎？猪八戒投胎还差不多...

　　算了，多想无益，既然疯老头那么肯定，那就有他的道理，不如就去看看！好歹也是男儿身！人生在世，总要留下点什么！前方就算刀山火海，龙潭虎穴，老子打死都不干！你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