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阿诚同人似是故人来》梅花傲雪

117、第 117 章

　　杜旅宁打开手提箱的时候很是小心。
　　他是见识过朱砂的厉害和脾气的。
　　当年的那一届军统训练班，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让他极为满意的弟子，爱才之心一起，直接便打了报告上报戴笠。没多久戴笠便亲自指派了一位礼仪教官过来。
　　便是朱砂。
　　那时她的名字叫苏婉，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看简历，比他相中的那个得意弟子还要年轻上一两岁的样子。
　　直到抵达训练班三天之后，她半夜里一个人缴了整个训练班的械，他才意识到自己第一次看走了眼。那一夜里据她说，表现唯一及格的，是被她制住了的自己那个得意门生——杨慕次。
　　“起码还发现了我，矮子里选大个，也还不错了。”彼时朱砂极为犀利。
　　杨慕次心高气傲，却是不服。直到朱砂在他面前状似无意的抬手举枪，深夜里打穿了百步外院墙上才冒了头的一枝梨花，才终于安静下来。从此他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子在正常训练之外便多了一项加训，直到有一天苏婉突然“病倒”，在课堂上呕血晕倒，送到医院没多久就“不治身亡”。
　　杜旅宁知道她不是真的“死”了，可军统的规矩，总是如此苛刻。却是没想到，当年那样的一个人，如今会耗成了这副模样。
　　杜旅宁叹了口气，朱砂是拖着最后一口气在撑着，可总算还活着。他的弟子却……
　　杜旅宁狠狠的砸了下箱子。
　　这个混小子，不是说，等他回上海，会第一个来接他的吗？
　　他就是共产党，那也好过成了日本茶室里的孤魂野鬼！
　　杜旅宁重重的叹了口气，伸手在空无一物的箱子内边摩挲了片刻，取了张巴掌大的纸片出来，塞进西装垫肩里。看着已经完成使命的箱子摇摇头。
　　他看得出来，她是动了情。
　　自古情爱英雄冢，她是巾帼英雄，于是也逃不开。他理解，当年他身边的俞晓江，对阿次也是一般。若不是这场残酷的战争，他们都还该活着，或许也早儿女怀抱了。
　　他理解戴笠的想法，朱砂这样的身份，只有绝情才能长久。可他如今却并不赞同，泯灭人性，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呢？
　　火车在夕阳下驶向远方，列车有终点，可这条路，谁又知道终点在哪里，有没有命活到终点呢？

　　明诚很快接到了任命。
　　通过电台。
　　上海站站长的位置空悬了许久，突然掉到他而不是明楼的头上，自然令人震动。
　　明楼得知这消息皱了眉。
　　戴笠的目的昭然若揭，他心里有数。
　　“大哥，重庆对你的身份……”
　　“怀疑是必然的。”明楼点点头，“不过他们没有证据，也不敢轻易对我下手。毕竟，我的位置，还没人能够替代。”
　　“可是以戴老板的脾气，即便只是怀疑，那也是致命的。”明诚皱眉，“他已经有周佛海在手里了。”
　　“所以你才要当好这个上海站站长。”明楼抬头，看着站的笔直的明诚，“重用你，是给我的警告，也是对你的试探。军统训练班里教过的东西，还记得吧？”
　　“大哥……”明诚皱眉，半晌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大哥，你还是要小心。”
　　“我知道，”明楼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陈公博已经决定，全体新政府成员，三日后在乘船赴南京。汪精卫对此很重视。”
　　“真要是让他开成了，老蒋恐怕就该不乐意了。”
　　“通知朱砂，到南京后执行十六号刺杀计划。”明楼拿了个信封递给明诚。
　　“还是我来安排吧。”明诚收了却摇摇头，“她的处境也不好，佐竹樱子一直盯着她呢。再说，戴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有怀疑。”
　　明楼沉默了片刻终是没再说话，于私，明诚到如今活了三十年，也只在这一件事上存了私心。而于公……
　　组织上一向强调同志间平等相待，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泾渭分明的界限。
　　军统里，他既已经被一步一步推到了这一步上，也该是时候自己做主了。
　　“从今天起，除非遭遇原则问题，其他的事，你自己做决定。”
　　“大哥，我……”明诚微微皱眉。“我没有质疑大哥的意思。”
　　“我知道，”明楼却是突然笑了笑，点了点头，“是我家阿诚长大了，不用我这个大哥再操那么多心了。”明楼叹了口气，“你和朱砂的事情，你们自己把握吧。大姐要是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也一定会支持你的。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我明白。”提起明镜，明诚也有些涩然，“谢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