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散》暮霭沧洲

21、第 21 章

　　似乎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从小就在碧落宫中长大，因为身体的缘故，爹娘是不许她随便外出的，因此，小秋和阿宛，便成了年少时最好的玩伴。
　　阿宛小时候真真是个粉妆玉琢的孩子，虽然那个小小的，爱笑爱玩的孩子——现在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但长大以后，每时想起年幼时的事，总还是依稀勾勒出那张笑若繁花的脸。
　　“阿暖你真是幸运呢，阿宛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是什么时候，小秋说了这样的话？
　　那时当真觉得，和阿宛在一起，真是最好的选择了。
　　假如那时没有出宫——加入那时没有遇到……
　　是否阿宛——就不会——孤身一人——走下去——
　　圣香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看这虚空中渐渐消散的那个魂魄，脸上是少见的凝重：“泠烟？”
　　“放心。”
　　白衣的女子看了他一眼，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她既然想留在这里，自然要找一个可以维系住她的魂体的人——我已经送她过去了。”
　　圣香眉头一皱，“泠烟你没事吧？”
　　那些金色的藤蔓慢慢地缩回她的手中，金色的光芒渐渐消散，而虚空中的魂体依然消失，泠烟闭了闭眼，撑住了桌子。
　　另一双手已经伸了过来，扶住了她，她顺着手望去，却是那双琉璃般的眼眸中淡淡的担忧。
　　以她之能，仅仅是聚合灵体，怎么会这么疲倦……
　　她不着痕迹地向左手的手腕一看，金色的藤蔓绕成了一个奇特的图案，隐没在她手腕中。
　　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开的时候了……
　　“你——”圣香细细打量着她。
　　泠烟——并不像旁人看到的——那么坚不可摧。
　　这时她已经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渐渐恢复了常色，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哎，圣香大少爷怎么这副表情？”
　　圣香愣了一下，笑了，回击道：“本少爷好心好意关心你啊——”
　　“那我就多谢了？”泠烟眨了眨眼，全然不见方才的惨白，看了看日头，道：“你身体如何，若撑得住，我们现下便走。”
　　圣香瞟了她一眼，“你撑得住？”
　　泠烟笑了笑，“我还没到撑不住的时候。”她俯身收拾东西。
　　“你找到要去的地方了？”圣香又看了她一下，见她恢复如常，便也坐了下来，道。
　　“找到了，阎家的小女儿阎凉——我和她有一些渊源，已经央她替我在洛阳找了一处住所，洛阳离这儿不远，日后回来也方便。”她轻描淡写道。
　　“阎家？”圣香看了她一眼，“阎家也是江湖正道那群老头子一派的吧？”
　　泠烟收拾完他们二人的衣物，正找包裹布，却见被圣香坐在了屁股底下，深受便是一抽，圣香不慌不忙地跳起来。
　　“阎家虽在江湖上也有一定地位，但阎家老爷子是读书人出身，向来对江湖上的闲事不大搭理，阎凉年纪虽轻，但对我深为信任，我已嘱托她千万保密，以她为人，不会乱说。”
　　她顿了一下，又道：“再者，就算那些人当真找上门来了，也正合我意。”
　　圣香摇了摇折扇，“干吗？”
　　“被他们追得四处跑，难道就不许我耍着他们玩玩？”
　　“……小心玩火上身。”
　　“那也得先烧了他们。”
　　“……没想到还能遇上比本少爷还不讲理的人。”
　　“过奖，你在江湖上玩火时我还没掺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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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这样慢慢地回着嘴，说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