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四 世界、故乡与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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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满地，寒风凛冽。
一片红黄交杂的残枝败叶里，少女坐在摇摇荡荡的秋千上，看着不知名的远方，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棉质的长裙随着秋千的摇摆上下起伏，歌声若有若无。
百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她把手在对方眼前晃了两下，秋杉才用脚支住地，终于反应过来似得回过神，双眸宛如闪烁着晨光般明亮起来。
“在想什么？”在旁边的秋千上落座后，百珞问道。
“这个呀，”秋杉眨了眨眼，“思考世界。”
“哎？”
见她露出惊讶的表情，秋杉有点不满地嘟起唇：“我偶尔也会思考些哲学性的问题啦。”
百珞点头表示了解：“那，具体想到什么？”
“区域划分制度。”秋杉抛出了一个与现实紧密相连的主题。
“嗯，的确是个能够影响难以计数的人的命运的世界性命题。”
“我在想，如果没有这个制度，世界会是怎样的呢？”
“没有这个制度么，有点难以想象啊。”百珞试着思考了一下，“那样的话世界会乱套吧。”
“但是这样的话，也就不必与家人分离，大家想见面的话也会很方便。”秋杉试着幻想了一下区域划分制度不存在的美好前景。
“听起来很美好不错，不过总觉得是天方夜谭啊。”百珞着眼与更为现实的角度，“改写这个制度，可不是像这样随便说说就能实现的啊……毕竟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称得上决定每个人命运的制度。”
满足一定的条件后，在特定的日期经由传送之光传递到分配区域，这是每个人在一生中都可能遇到的经历。也正是因为这一规则的存在，世界才能避免大规模的人灾冲突，维持相对的稳定。
传送的条件至今是否被完全掌握尚未确定，但至少是未公开的。每个人在一生中会经历数次传送，也有可能一次也不会经历。即便如此，在初等学校时期便会被传输应对传送的相关知识，以及适应环境的方法与自力更生的能力。
因为不知何时，就可能会与一直以来生活的地方永别。
秋杉想着，突然有些落寞起来：“我啊，有点想家了。”
“是么。”
听着身旁的人没有太多起伏的附和声，秋杉不由转过头：“百珞不怀念么，以前住的地方？”
“怎么说呢，”百珞斟酌着话语，“也发生了很多事，好的和坏的，都已经是过去了，我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
尽管，它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得不到时盼望得到，得到后又担心会失去。
“这样啊。”秋杉露出有些释怀的笑容，“我啊，很高兴呢。”
“嗯？”
对着她询问的视线，秋杉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我的家乡，能看到海哦。”
她笑着作出邀请：“有机会的话，一起去吧。”
百珞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两个人一起坐在海边聊天的样子……一定和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吧。
她轻轻扬起嘴角，回应道：“也可以啊。”
“约好了哦？”秋杉满脸严肃，一副“你可不能反悔”的表情。
“嗯。”百珞有点好笑地点头。
秋杉立刻满面笑容地竖起食指，缓声道：“呐呐，其实在我的家乡呢，一方邀请另一方看海而对方同意了的话，就是求爱被解释的意思哦。”
“……假的吧？”百珞完全不信。
“究竟是怎样呢？”秋杉吹着无声的口哨，视线游移。
“就算你故意含糊了事……”
“好吧，我骗你的。”
“突然爽快承认了！”
“但由我来开创先河不是挺好的吗？”
“呃……”
看着移开目光的百珞，秋杉有些遗憾地思考了两秒后说道：“对了，水果披萨很好吃呢。”
“哎？”
“黄桃和菠萝，再加一点荔枝果肉。”
百珞迷惑不解地看着她：“所以？”
“下次一起去吃吧！”
“可以啊。”百珞先是答应，接着后知后觉地说道，“这个话题转换的好生硬。”
秋杉不服气：“那，百珞来换一个。”
“呃，今天的风真大呢。”说完后百珞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开始心虚，却间秋杉不知为何目光摇摆。
“哎，啊，是呀。”
“为什么你突然脸红了？”
“这个，那个，为什么呢？”
“不要把问题抛回来啊。”
秋杉红着脸不发一言，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阵后——
“啊啾！”秋杉突然打了个喷嚏，原本就红着的脸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揉着鼻子道：“好像有点冷了。”
百珞看着她冷得下意识缩起身子还浑然不觉的样子，提议道：“以后，在天气变暖之前暂且换个地方吧。”
“啊，好。”秋杉立刻积极地提出建议，“隔壁街的无人书店怎么样？”
“那就这样好了，”百珞站起身，“几天就先回去吧，天黑后气温还会降低吧。”
“嗯，”秋杉听话的站起来，和她一起向出口走去。
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路程，中途秋杉不经意望了眼天空。
夕阳将天空渲染上一片霞红，远处余下一片蓝色。大片的云彩散布在着多彩的渐变画布之上，彰显着存在。
“……好漂亮。”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秋杉不禁小声感叹道。
“嗯？”百珞转过头。
“那个，”秋杉用力握了握拳，用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羞怯而染上红晕的脸颊面向百珞，抬手指了指天空，“你看，很漂亮吧？”
百珞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的确很美呢，因为是秋天吧。”
“……因为是秋天么。”秋杉呢喃着，“我觉得，不是这样哦。”
“咦？”
“一定，是因为和百珞一起看到的天空，所以才会这么漂亮。”秋杉通红的脸上，是夺目的笑容，与背后火红的云霞相映衬。
“那个，哎，我……”百珞突然有些无措起来。
“那个，明天见！”秋杉不等她说完就开口打断，挥了挥手后飞快地向前跑去，留下百珞一人愣在原地。
知道确信已经看不到公园所在的街道后，秋杉才放缓了脚步，抬头望向已经悄然变暗的天空。
记得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想要与一个人分享阳光的温度、风的触感、天空的景致与月色——这种心情，想要对什么人传达、与什么的分享这些事的心情，就是所谓的“喜欢”。
所以，心中这份难以言喻的感觉，想要流泪的冲动，实现了什么的满足感——一定，也是“喜欢”的一部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四 世界、故乡与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