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流星从天而降》骐音

3、结婚了

　　许思浩翻了个身，外面天色还没有大亮。他下意识地摸摸旁边，却没有摸到那个熟悉的身体。雅倩呢？
　　他穿好睡袍，起身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最后才发现雅倩站在阳台的窗前，正沉默地望着外面的天空。
　　“怎么起来了？”许思浩双手环住她的腰，有些睡眼朦胧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雅倩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思浩，你会不会一直对我这么好？”
　　许思浩揉揉她有些蓬乱的头发，小心地将她搂在怀里：“当然会啊，你忘记了？我可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发过誓的，要一辈子都对你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玻璃照射进来，给阳台上一对拥抱着的年轻人身上染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跟许思浩结婚，却也不是刘雅倩一时冲动作出的决定。
　　许思浩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在前几年因病去世了，只有一个母亲与他相依为命。
　　但是许思浩有着稻秧子村的人没有的先天性优越条件，他是晨川市的居民。晨川在全国可算大城市了，稻秧子村在它面前连根蚂蚁毛都不算。另外一个重量级的砝码就是许思浩有一位出色的母亲——沈沁。她是晨川市立中学的教师，一个高学历有内涵的女人。
　　第一次见到沈沁，雅倩就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深深迷住了。即使家庭条件不那么优越，她却依然可以将生活过的很精致。沈沁总是穿着合身又衬气质的衣服，虽不是名牌，却让人看了觉得赏心悦目。
　　她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高高地在脑后挽起，就像芭蕾舞演员一样。每天清晨沈沁很早就起床，浇浇阳台上几株盆景，然后就换上运动服开始下楼晨练。她身材和皮肤都保养得非常好，全然不像稻秧子村那些四十多岁的妇女，还没迈入老年呢，就个个身材臃肿，皮肤也黯淡无光了。
　　等晨练回来，做一点简单又可口的饭菜，然后就背起挎包去上课了。有时下班回家得早，她也不会跟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闲聊天，顶多见面打个招呼。回到家，戴上袖套做一盘松软可口又精致的小点心，或者上一会儿网。晚上除了看看电视或者出门散步，剩下的时间就卧在床头静静地看书。沈沁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橱，摆的全是中外名著。她自己也曾在省报发表过很多文章，得了不少的稿费。雅倩想，作为一个女人，这样才不枉活了一场。
　　对于跟这样的婆婆相处，刘雅倩自然一万个愿意。沈沁有文化，有气质，永远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稻秧子村的那些婆婆们一辈子也修炼不到这个境地啊！
　　这还不算最要紧的，重要的是许思浩真的打心眼儿里对她好，真可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只要刘雅倩一个电话，他便会风雨无阻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想吃城南茴香馅儿的大包子了，许思浩就坐大半个小时的公交去买，从怀里掏出来的时候，还热气腾腾的呢！晨川市多雨，有时候上着上着课外面就哗哗下起来了，刘雅倩却从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走出教室的时候，必定会在门口看到手里拿伞的许思浩；有时候刘雅倩心情不好，许思浩就变着法儿地逗她开心，陪她去海边散步，去吃一些好吃的路边摊，或者一起去小市场淘旧货……
　　俩人几乎没拌过嘴，有什么冲突也是许思浩最先服软，低声下气地哄着她。说实话，这二十多年来，刘雅倩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重要，从小就不被人待见，现在突然有人拿她当宝贝一般，自然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与幸福。
　　在大学谈朋友的事情，雅倩跟家里含含糊糊提过一次。可是一听说许思浩是单亲家庭，奶奶立马跳出来反对：“不行不行，倩倩绝对不能找个没爹的。”
　　妈妈也劝她：“没有爹呀？那家庭条件肯定不是太好吧？能给你买车买房吗？现在的姑娘要结婚，没车没房的谁肯嫁呀？”
　　“可是，他对我很好，人家是大城市的，妈妈在学校当老师，是很有文化的人。”雅倩小声地嗫嚅着。
　　三婶在旁边不屑地撇着嘴：“现在不比头两年了，谁还稀罕城市的身份呀！你看看咱们稻秧子村，都富起来了。听说今年底就要在西头盖楼，到时候咱们全都搬到楼上去，跟城里人有什么两样啊？”
　　二婶也进来插一脚：“倒不是我要说什么，倩倩你想想，你俩结婚的时候，男方连个爹都没有，他妈再有文化，一个女人又能顶什么事儿啊？难不成你还想招个上门女婿，连婚礼都要咱们家举办啊？”
　　这时，刚才一直不说话的爸爸发言了，就说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雅倩瞬间感觉屋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好了好了，”妈妈连忙打圆场，“只是谈朋友嘛，又不是结婚。倩倩啊，回去赶紧跟人家好聚好散，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别搭进自己一辈子啊！”
　　雅倩转身就回房了，躺在床上，拉过厚厚的大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她想：这些老一辈的农村女人懂啥叫爱情啊？她们到了婚龄，也不过是由村里的婶子大娘张罗着相几个对象。看得过眼了，就着手订婚，匆匆忙忙把自己嫁掉了，恐怕连“恋爱”是什么滋味都不知晓吧？
　　最令她反感的，就是现在的女孩一谈到结婚就开始急着掀家底，男方家庭怎么样？有车吗？有房吗？工作怎么样啊？每当听到这样的话，她总是从心底里看不起她们，你是要嫁给你老公还是他的房子车子呀？
　　回到学校，雅倩一连好几天心里都不痛快。她当然不会听妈妈婶子说的跟许思浩分手，但是在心里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坎儿。
　　真正让刘雅倩下定决心要嫁给许思浩的，还是一则发生在其他学校的新闻。
　　那天中午刚刚回到寝室，就听到室友唐欣跟林静澜说：“是真的，那个女孩死的可惨了，听说是头先落地的，天灵盖都碎了。”
　　“怎么了？”
　　雅倩放下手里的包，走到她俩身边。
　　“雅倩你还不知道呢，今天下午刚刚发生的事情，听说诺林大学出人命了。”林静澜接过话来说。
　　“什么？”雅倩愣住了。
　　“死的是一个大四的女生，听说她跟她男朋友交往了很多年，感情非常好。这快要毕业了，俩人就打算回去见家长，结果女方嫌男方家里穷，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要让他俩断绝关系。女孩想不开，就从诺林大学教学楼的楼顶上跳了下来，当场就死了。她男朋友跪在她旁边，哭得心都碎了，真是可怜啊！”
　　唐欣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真惨，大学里感情能这么稳定的还有几个？都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他俩一路走到现在也算不容易了。没想到不是折损在自己手里，偏偏让家长给阻断了，可这女孩也不至于这么绝吧。有些事儿真是，唉，说不清啊！”
　　诺林大学的跳楼事件像是在刘雅倩的心里戳了一刀。她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明明是那么完美的爱情，却因为外界的阻拦就这么没了。她替他们难过，由此及彼联想到自己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自己绝对不要沦落到那种下场。她是真心爱思浩的，不管家里如何反对，她都要嫁给他。这二十多年来，她从不被别人看在眼里，许思浩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她不能放过，也不想放过。虽然许思浩家境一般，可是他和他妈妈都是有素养的人。雅倩决定，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一定要跟思浩在一起，给他们的感情一个名分。
　　一个阳光爽朗的下午，许思浩和刘雅倩都没有课，俩人就站在学校的钟楼上看云，午后的时光有些慵懒，雅倩靠在围栏边上，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咬了很久都没有吃完。
　　当三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刘雅倩才吐掉嘴里那根糖棍儿。她抬起头来，从书包里翻出昨天老家寄来的户口本，递到许思浩跟前，郑重其事地说：“许思浩，你娶我吧！”
　　许思浩正打开瓶盖喝水，被她突如其来的要求一惊，连着呛了好几口。
　　“雅倩，你不是开玩笑吧？”许思浩拍拍被呛到水的胸口，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我连户口本都带来了，像是开玩笑嘛？”雅倩不高兴地推了他一把，“怎么，你不愿意跟我结婚吗？”
　　“不是的雅倩，我怎么会不愿意娶你呢？我做梦都想跟你在一起啊！”许思浩扳过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
　　“那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雅倩拉起他的手。
　　“可是你家里人呢？我是说，你父母同意吗？”
　　“当然同意啊，不然怎么会把户口本给我呢？再说了结婚是咱俩的事儿，他们同不同意的有关系吗？”
　　许思浩还是有一丝顾忌，“我连你父母的面都还没见过呢！结婚是大事儿，哪能这么轻举妄动呢？怎么说双方家长也该见见面吧？”
　　刘雅倩生气地撅起了嘴唇：“许思浩，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呀？是咱俩要结婚还是双方家长要结婚啊？我都说了，我爸妈很支持咱们的婚事，你妈也很喜欢我，既然这样，结婚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但是我们还没有毕业啊！”
　　“现在这个年代，又没有法律规定在校大学生不能结婚。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娶我呀？还是，你根本就不爱我？”
　　许思浩还是摇了摇头，在这个大男孩的眼里，女朋友提出的要求实在是太突然了，他还没来得及做好接受这件事情的心理准备。
　　刘雅倩生气地跺了跺脚：“哼！我真是犯贱找罪受，女生主动求婚还要被拒绝的这么惨！许思浩，我真是看错你了！”她转身跑开了，留下许思浩自己呆呆地站在钟楼上。
　　一阵风吹过，钟楼顶上显得更加寂寥，也更加空旷。
　　翘掉了晚上的课，刘雅倩独自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佳怡，你说他是不是有结婚恐惧症啊？我真怀疑许思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刘雅倩忿忿不平地说。
　　“刘雅倩！脑子坏掉的是你吧！正常的小姑娘哪有你这么急急吼吼想嫁人的？大好的青春还没享受呢，这么快就想回归家庭给男人煮饭烧菜了？”
　　钟佳怡是雅倩最好的朋友，从初中到高中俩人都是同班死党。考大学的时候，雅倩考了晨川，而佳怡就读的学校则离晨川差不多一百公里的路程。
　　“你怎么也反对我结婚呢？难道找到自己的幸福不是一件好事吗？”雅倩觉得有些伤心。
　　“唉，孩子啊，你还太嫩。这个社会太复杂了。现在越来越多的女孩选择晚婚或者不婚，你知道结婚意味着多少难题吗？就像钱钟书老先生说道，婚姻是一座围城啊！自己一个人，赚了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可以随心所欲地给自己买好的衣服鞋子化妆品，可以晚上去泡吧想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不用操心生计，更不用绞尽脑汁斗小三。对了对了，你以为结完婚就完事了啊？有了老公还得防着他身边的小三呢！你家许同学的照片我见过，哎呀那可是一表人才啊，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惦记着往他身上扑呢，难道你不知道结了婚的男人更有魅力吗？”
　　电话那头，钟佳怡喋喋不休口沫横飞说个没完没了，她就是这点不太好，话多，罗里吧嗦的。
　　雅倩挂上电话，转过身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不过就是想和自己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拥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庭，这样，难道也有错吗？
　　之后三天，她一直没有跟许思浩联系。而此时，许思浩却正在为这件事情征求母亲的意见。
　　果不其然，听到这件事，沈沁还是皱起了眉头：“会不会太快了，你们还都在上学呢！”
　　“没事儿，妈，我们已经到法定婚龄了，是可以结婚的。我跟雅倩也想早点稳定下来，毕业之后在晨川找份工作，好好过日子。”许思浩说。
　　沈沁沉默了一会儿：“思浩，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短期内是不能给倩倩想要的东西的。婚姻不是儿戏，你要想好了。现在结婚，最基本的硬件房子车子都没有，你打算拿什么来养她？”
　　“妈，雅倩绝对不是那种物质的女生，她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主见。”
　　“我想跟这个女孩单独谈一谈。”沈沁抬起头来。
　　阳光温暖的午后，刘雅倩坐在宽大舒适的咖啡馆的沙发上，她盯着面前的咖啡杯，却迟迟没有动一口。是的，她有些紧张。
　　“倩倩，你能不能告诉阿姨，结婚，意味着什么？”沈沁先开口了，她和蔼地问道。
　　“就是……就是两个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建立自己的家庭和幸福呀！”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物质基础，那么婚姻是不成立的呢？你和思浩现在大学还没有毕业，将来如何都是一个未知数。婚姻不是谈恋爱，过早地结婚，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阿姨，我没想那么多。在我看来，只要两个人心在一起，愿意为对方着想，愿意一起奋斗，那就可以结婚在一起。”
　　“倩倩，我是一个单亲妈妈，我们家的家庭状况跟别人不一样。现在思浩还没有自己的房子，也没有代步工具。结婚之后你们住在哪里呢？”
　　“没有房子可以租，没有车可以坐公交。”刘雅倩稍稍提高了嗓门，“阿姨，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提结婚就一定要涉及这些问题呢？难道就不能有纯粹的爱情吗？您当时跟思浩的父亲结婚是也是因为爱他不是吗？真心爱一个人就非要附加什么条件吗？”
　　这会儿，反倒是沈沁说不出话来了。
　　“阿姨，我不管现在的社会是不是以物质优先，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如果您把所有的女孩子都想成结婚就要房子和车，那您就错了。是我跟许思浩求婚的，我什么都不要，有思浩就够了，我是真心爱他的。我跟您保证，一定好好跟他过日子。”雅倩的眼圈红红的，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真的做好准备，考虑好了？”
　　“是的，绝不反悔。”雅倩点点头。
　　沈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一向开明，也就不打算做太多干涉了，交由孩子们自己做主吧。
　　只是，决定要结婚，总得见见亲家吧？
　　“那我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你的父母吧，也跟他们一起商量一下。”
　　“阿姨，我想举办一场校园婚礼。在学校结婚花费少，仪式简单，还很有纪念意义。至于我父母，他们也支持我们的决定。只是我家比较偏远，他们来一趟很不容易，就暂时不来参加婚礼了。等毕业的时候再回老家办回门宴吧！”
　　雅倩有些心虚地说着，她不敢抬头。天知道，要结婚这件事情家里可被瞒的跟铁桶一样啊，如果真让沈沁跟自己父母见面那还得了？就连许思浩也都不知道她父母并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好在沈沁没有疑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自然不会再反对什么，只是紧紧握住雅倩的手：“妈妈祝愿你们将来的生活美满幸福。”
　　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隔天俩人就去民政局登记领了结婚证。许思浩和刘雅倩要结婚的事情，很快就飞遍了北辰理工大学的各个角落。
　　一夜之间就炸开了锅，还没毕业就在大学校园里举办婚礼，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来的。在奔走相告的同时也有很多同学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自发地帮着做起了婚礼前的准备工作。
　　校园婚礼虽然简单，却也下足了功夫。许思浩和刘雅倩拿出平日里打工和从生活费中省出来的钱，精心筹备起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婚礼。
　　结婚当天，整个校园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一大早，迎亲队伍就从土木工程系出发，浩浩荡荡地向着新闻系的寝室楼开过去。
　　接亲的不是豪华轿车，而是三辆北辰理工大学的校车，亮黄色车身顶上挂着鲜艳的大红色绸缎和花束，要多喜庆有多喜庆。许思浩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捧着班里女生连夜赶折的红色纸玫瑰，班里所有的男生都充当伴郎，热热闹闹地坐了三辆车。
　　新闻系刘雅倩的寝室此时也装饰一新，窗户玻璃上贴着大红喜字。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脸上的妆容精致而又美丽。头发是由在婚纱店打工的室友宋婷婷帮着盘的，连婚纱都是雅倩到宋婷婷打工的地方勤勤恳恳帮了一个星期的忙，老板才同意免费租给她用的。
　　结婚典礼在土木工程系的报告厅举办，礼堂用班费布置，幕布后面的墙上用白色和紫色的气球贴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天花板上也挂满了各种颜色的彩带。门口的宣传牌上贴着两人的巨幅婚纱海报，这是刘雅倩花了88元在网上团购的。
　　婚礼司仪由新闻系的学生会主席担任，当刘雅倩挽着许思浩的胳膊，缓缓地走向舞台正中央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全体师生的见证之下，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许思浩更是当场泪奔，他向雅倩承诺，三年之内必定有车有房。
　　没有豪华的酒席，也没有漂亮的钻戒，刘雅倩就这样把自己嫁掉了。但是她很知足，有老师同学衷心的祝福，有思浩不离不弃的陪伴，她的心里，已经被甜蜜充斥的满满的了。
　　这场校园婚礼赚足了眼球，雅倩很是出了一把风头。后来她去上课的时候，路上就有很多女生盯着她议论，毫不掩饰她们羡慕的表情。
　　“快看，那就是校园婚礼的女主角刘雅倩！”
　　“天哪，她要幸福死了好不好？”
　　“真是浪漫，我也好想要一场这样的校园婚礼呀！”
　　“人家这才叫真爱，真是勇气可嘉啊，那些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而许思浩也成了北辰理工大学“好男人”的形象代言，要知道，一个男人所能给予深爱的女孩最贵重的承诺，便是妻子的名分了。许思浩有担当、敢负责的态度和刘雅倩不逐名利的陪伴，让一干人直呼“又相信爱情了”。
　　谁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那只是为不足够爱找的借口而已。
　　婚后，刘雅倩并未感觉生活跟从前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她还是每天照常上课，按时出去打工，也会像以前一样跟许思浩手牵手在海滩上散步，或者下课后一起去小市场淘旧货、吃路边摊。
　　要说起最大的不同，不外乎就是她不再继续住寝室了，而是跟许思浩一起在学校里租了一间小公寓，开始了新婚生活。
　　这当然不能算“同居”，人家可是正儿八经领了证拜过堂的名正言顺的夫妻。
　　结婚后，许思浩对雅倩疼爱更甚从前。每天早上他总是起床做好早餐之后，再把沉睡中的刘雅倩唤醒。
　　许思浩从小就性格独立，烧得一手好菜，小炒肉、糖醋排骨、蚝油菜心、青菜豆腐汤……他还会做海鲜，油焖大虾，清蒸螃蟹，整出一大碗，巴巴儿地看着刘雅倩吃。许思浩总是心疼雅倩太瘦，便更加用心地留神她平时爱吃什么，然后就买回食材来自己在家研究着做，久而久之，他做出来的菜味道比饭店大厨做的还要香。
　　说起来似乎很可笑，雅倩虽然生长在农村，却不会做饭。二妹出生以前都是妈妈做给她吃，跟爸爸到了县城之后就开始吃食堂了。
　　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伺候。要是放在稻秧子村，男人下厨连想都不敢想。每逢年下或者过节，女人们里里外外忙的四脚丫子朝天，杀猪、宰鸡、洗菜、刮鱼……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半儿用，大老爷们儿却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打牌、抽烟，没有一个人肯上前帮忙的。
　　而在晨川市自己的小家里，除了做饭，许思浩连打扫卫生的活儿都包了，掏下水道、换灯管、修马桶，思浩样样都行。雅倩除了洗洗衣服以外，似乎任何家务事都用不着她操心。
　　雅倩看的出来，他是真心真意地爱护着自己。有时候，看着许思浩站在电饭锅前煲汤的背影，她都会幸福地深深叹一口气，真好，真好啊！
　　如果不是近来时常出现的恶梦提醒着自己无法向家人交代已婚的事实，雅倩真希望就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