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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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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想想,所谓人生真的是很神奇的一场戏剧,有些人相处了十几年后仍是陌路,而反之,有些人却能在短短的几日之内理所当然地闯进自己的生命。
比如面前这个正坐在床椽看着她的男子。
说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大哥也断断不会想到他会明目张胆地同她一起留在平阳城,向府二公子就这样大大咧咧地住进了这家与他的身价颇为不符的客站里她隔壁的空房,尽管更多的时候,他都会拉着她到处闲逛,或者死皮赖脸地窝在她的屋子里不断骚扰她的生活。
然,这个男子,秦亦纾在几天之前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全名。而事实上,他也确实不是她曾经以为的那种沉稳淡定或是自命清高的贵公子。
这个名叫向以睿的略微有点奇特的男子。他爱喝酒之圣地凤阳山产出的顶级虎骨酒,却也不排斥平阳城郊需要颇有情趣地挥挥扇子赶苍蝇的路边滩。他总是穿着都城金丝纱坊手制的印花长袍,却千方百计要针线功夫稍显拙劣的秦亦纾在袍子上绣几朵破坏整体视觉效果的莲花。他总是一幅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模样,却在短短数日逛遍了平阳几乎所有的书局饱读诗书。他总是痞子般笑着纠缠秦亦纾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偶尔却有那么些许或深沉或落寞的情绪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感觉清澈却又让人看不透,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呵。秦亦纾不由地想。
“哎哎,你又走神了。”向以睿不知何时从床上坐直了身子笑眯眯地盯着伏案苦读中的她。
秦亦纾无奈地冲他笑笑,埋首继续看书。
果然,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那日,当她看见向以睿一摞一摞往自己的房间搬书的时候,或许是想起了儿时的父亲视书如命的样子,或许是身体里流的归根结底是书香人家的血,她几乎没有犹豫地请求他教她念书。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情景。
严格说来,秦亦纾并不算是目不识丁的女子,儿时的父亲与烟花楼的常客都多多少少教过她认字,但终究也是有限,真正念起诗文来还是困难重重的。读着读着,思绪就不知飘到了何方。
“作为师长,我要惩罚你。”向以睿踱步坐到桌子对面一手撑着下颚扯出一贯的无赖的笑容。
看到面前突然放大的脸,秦亦纾扯扯嘴角有气无力地说:“你又想怎么样?”
“我打听过了,过两天就该是平阳最大的祭典盛夜祭的日子了,到时候会有满满的夜市哦!”男子孩子气地双眼放光,声音里明显地流露出兴奋,“所以,我惩罚你陪我一起去。”
“好,好。随便你啦。现在离我远点,别打扰我看书。”想着就算自己不同意,对方还是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或借口缠上来,为了免除将来的麻烦,还不如现在就点头应允,秦亦纾有些头疼地答应下来。
对面,男子的嘴角立刻因为奸计得逞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那时,秦亦纾没有发现,自己与同这个男子讲话的时候,少了一贯的疏离和淡漠,多了那么多充满变化的语气和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