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Part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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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店小二说过，柳员外被害之前曾去过城西的仓库查看。”
元芳看了眼狄仁杰，接口道：“是啊，当时跟他一起去的还有管家陈伯。”
“卷宗里，陈伯的口供是，四个轿夫抬着柳员外往回走，走到顺直路附近时，柳员外突然让他们停轿，然后下轿说自己想独自走回家，并打发了陈伯和四个轿夫先走。”
元芳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找了四个轿夫来问，回答的跟陈伯一样；也派了人去查看这几个人的底细，只是一般靠卖苦力养家糊口的老实人，并未有任何可疑之处。”
狄仁杰低头想了想，道：“大年夜，还下着雪，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遣了所有下人，要独自一个人走回家，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起初，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私下里去查了查这位柳员外，呵，好家伙，他竟然在外面还养着一个儿子，所以，那晚先遣了下人回来，应该是想拿了新收的银子去看望儿子。”
狄仁杰嘴角含笑地看了看元芳，道：“看不出来嘛，你查这些事倒很在行啊。”
“少来，”元芳白了他一眼，道：“案发后，我也曾想过是仇家来寻仇，所以查了查与他有生意往来的人，查了一圈也没什么收获，还是他店上的一个小二提醒我，说是柳员外的府上并不像外面所传那样和睦，哪知我稍稍一查，就把这层关系查出来了。”
“后来呢？”
元芳叹了口气，怏怏地道：“这府里的人嘴都极严，无论我怎么问他们都咬死不松口；而且，这里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据，所以，案情就此陷入了僵局。”
“你是怎么排除那些与他有生意往来的人嫌疑的？”狄仁杰拉了拉元芳的袖子，示意他边走边说。
“就像外面传言那样，柳员外爱财，但取之有道，在打理自家生意上很是有一手，对下人或是帮工倒也不苛刻；与他合作过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从不缺斤少两，以次充好；所以，凡是与他合作过人都愿意跟他长期合作。”元芳一五一十地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狄仁杰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一面点头一面又问道：“那尸体上有什么可疑的？”
“尸体？”元芳想了想，道：“手和脚都是被人用利器从根部砍下，只是头部的裂痕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扯掉的一样。”
“案发现场还有什么发现？”
“柳员外是在城郊的一座破庙里被人杀害的，那里除了因受重创喷洒在墙上和佛像上的血迹，就是一把带血的斧头，经仵作查看，确定那把斧头就是杀害他的凶器。”
“按照卷宗上的时间，柳员外从仓库出来时已是戌时，城门已经下钥，那他是怎么出的城呢？”狄仁杰疑惑地看着元芳。
元芳摇了摇头，道：“我也曾沿着柳员外下轿的地方往他被害的破庙走，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搏斗争扎的痕迹，所以，我们判定是熟人所为；但那个书生张进又说，他是在戌亥交替时，在顺直路被人撞倒，那人赔了三两银子给他。”
“他可曾记得那人的面貌？”
“只说看手像是一个年轻人，声音有些低沉，”元芳收起手中折扇，道：“因为天气寒冷，尸体又被雪冰冻过，仵作只是大体推断是在戌时到子时被害，所以，我觉得与张进相撞的那名年轻人应该就是杀害柳员外的凶手。”
“理由呢？”狄仁杰问道。
“银子。”
“也有可能是他先去见了儿子，那个给张进银子的是这个儿子呢？”
“我见过那个孩子，十七、八岁的模样，是个憨儿；听照顾他的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下人说，五年前因为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
“又是五年前。”狄仁杰微微皱了皱眉，道：“我觉得，柳员外被害应该与五年前所发生的事有莫大的关系。”
“少爷，”一直没有开口的二宝犹豫地看了看狄仁杰和元芳。
“怎么啦？”
“我从下人那里听到一个事儿，我……”
“有什么就说吧。”狄仁杰微微有些不耐地说道。
“下人们说，这府里闹鬼。”二宝左右看了看，又道：“每到逢年过节，都会有一个女鬼在这府里飘来飘去，所以，柳老爷被害之后，府里的人都说是冤*魂*索*命，是过世的夫人回来追讨命债，这里上上下下的人没一个跑的掉。”
“这种话你也信。”狄仁杰白了他一眼，“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冤*魂*索命的话，那还设衙门来干什么？还不如都让那些冤死的鬼魂自己回来报仇算了。”
狄仁杰拉着元芳，“你觉得柳员外是怎么和凶手出城的？没有官印手册，看守城门的卫兵可不会轻易在下钥后放人出城。”
“城西的城门往东走差不多五百米的地方有条小径，可以直通城外，当时我们是按这条路假定是他们出城的路线。”
狄仁杰想了想，道：“走，咱们去现场看看。”
“你个小蹄子，挂个灯笼都不会啊？好好的一个灯笼就这样被你打坏了，真不知道留你在府里做什么吃的？”
东院的厢门外，一个老妈子戳着一个小丫头的额头大声地斥责。
“唉~”管家陈伯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站在那里观望的狄仁杰二人道：“那个是大夫人身边的许妈，平时府里的下人们稍有不慎，便是非打既骂；有丫头气性大，投了后院的井，老爷还亲自上门赔礼道歉过。”
闻言，狄仁杰与元芳互视一眼，元芳问道：“难道柳老爷都不管吗？闹出了人命她也不知道收敛？”
“这府里谁不知道许妈和吴妈都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待丫头，连老爷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是其他人。”
陈伯边说边摇着头朝另一边走去，元芳本还想再问，见他无意停留，便只好作罢。
狄仁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着急，咱们先去破庙里看看，这里有的是时间让你去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Part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