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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不说再见是为了再见 ...

  •   愿意听女人喋喋不休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见过严一后,晏阳总结出了一句真理。药博会结束后,严一离开了b市。临走的时候,托助理给她和晏阳送来了两幅小巧玲珑的耳钉。
      助理顺带说明,“这是严先生自己设计的”。
      晏阳欣喜若狂,“严欧巴太体贴了。”
      给廉程是一副镶嵌粉水晶的镂空耳钉,精致可爱。廉程礼貌性的给严一发条短信,“谢谢你的礼物。”
      “不客气。”不咸不淡的一句,廉程没回复。
      前几天和时政部聚餐,廉程听说严一这次来不仅仅是演出,貌似参与了市里一个城建项目。具体什么项目,廉程没细打听。今天在茶水间刚好碰见陈木夕,于是说起这事,谁叫人家离领导进,总有内部消息呢。
      “怎么,想在附近买房。”陈木夕问。
      “我有这个打算。”廉程搪塞他。
      “想结婚了?按照咱们的规矩,房子也是男方出,你一个小丫头,也用不着操这个心呀。”
      “我投资。不行呀。”
      “女人最好的投资是自己,当然你已经不需要了。”
      又来了,廉程赶紧摆摆手,“不说拉倒,我走了。”
      “等你下,我这不是还没酝酿好怎么说嘛!这种内部消息,你不给我点好处,我能说嘛!”陈木夕开始油嘴滑舌。
      廉程太了解他了,绝对不给他登鼻子上脸的机会,作势要扇他耳瓜,“两个巴掌,要不要。”
      陈木夕赶紧挡着,“美女饶命,你说你,什么都好,就不温柔。再想追你的男人,也被你吓走。比如说,我。”
      廉程翻他白眼。
      “前段时间城西不是有快地竞标吗。结果流标了。后来,有人通过关系把这个地给接了过来,本来说建商住楼。不过,我听规划局的人说,拿地的老板,希望在那建个动漫式游乐场。”
      “好事呀,增加人民群众娱乐项目呀。”
      “自古无商不奸,不赚钱的事情谁干,人家老板有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廉程条件放射的问
      “要拿新市政府旁边的地建住宅小区。”
      这算盘打得精,不过未必是坏事,城西建商住风险太,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第N个鬼城。倒是游乐场,b市确实缺少这种大型的娱乐项目,如果从长远角度看,前景应该不错。只是游乐场远离市区,规模大,投资高,收益慢。为了平衡收支,拿一块赤手可热的地建住宅,平衡成本,无可厚非。

      碎尸案进入公诉阶段。周一大早,廉程就来到检察院了解情况。刚下车,迎头碰见沈南风。廉程暗叫不好,想躲已经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沈副检,这么早。”
      沈南风好像早就猜到她要来,戏谑到:“专程等廉大记者。”
      “嗐,我这种小兵仔,你随便找个书记员接待就行,哪能劳驾沈检。。”
      说实话,她和沈南风真不太对头。
      沈南风年前调任b市。自从沈南风到任后,很多案件进展情况跟踪报道,到检察院便嘎然而止。负责宣传的干事对廉程说,“抱歉,我们沈检再三叮嘱,对待媒体要慎重。”
      什么是慎重!简直是闭口不言!这是要砸她的饭碗,!廉程直接把沈南风堵在检察院门口。
      自报家门后,廉程直入正题,“有时间吗沈检,想请你吃个饭。”
      沈南风直接拒绝,“谢谢廉记者盛情邀请,吃饭就不必了,我刚到任……”
      “怕什么呀,吃饭而已,又不是性贿赂。”在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方面,廉程特有天赋。
      沈南风大概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女人,不可置否的摇摇头,“廉记者……”。
      “别推托了。”廉程再次打断他的话,故意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这可是在你们院门口,看见没,这进进出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要再推托,可真就有事了。”
      赤裸裸的威胁。
      廉程看着沈南风纠结郁闷的表情,心想,小样,姐干了这么多年的记者,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见过,在这给我摆谱,看我怎么收拾你。
      其实沈南风的长相,绝不像廉程想的那么讨厌。他举止得体,微笑干净,加上一身蓝色制服,衬着他挺拔笔直,颇有些当下禁欲系美男的味道,怎么看都不像咄咄逼人的检察长。
      于是,在廉程威胁利诱下,他们坐在一起吃了第一顿饭。
      接下来,吃了第二顿,第三顿……。他们理所当然的成了——饭友。
      他们是朋友吗?如果单从吃饭的次数来说,应该是!但是他们的谈话仅限于某个案件,但凡发生的被报道的稍微有些影响的案件都能被他们俩拿到饭桌上调侃一番,简直是他们的下饭菜。
      唯一的一次私人话题是关于沈南风的名字。廉程突发奇想,“你名字有讲究没。”
      沈南方想了想,“我的名字取自一首南北朝名歌,‘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说的是一个姑娘对爱人的思念,名字是我老妈给娶的。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去世了,我想她大概想用这个名字表达对我爸的思念吧。”
      廉程随口一问,让沈南风这么有感触。勾起别人的伤心事,廉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呢,廉程,谁给你取得!”
      “我养母。廉是我养母的姓,程是我生母的姓。简单吧。”
      “没男人什么事嘛。”沈南方开玩笑的说。
      廉程大笑,“关男人什么事,我既不是他们生的,又不需要他们养。”
      沈南风立刻捕捉到廉程的不安的表情,适时转移了话题。此后,他们再没有谈过私人话题。

      沈南方把准备好的卷宗拿给廉程,再三叮嘱,“只准在这看。”
      廉程赶紧翻看卷宗,“规矩我懂。”
      “老样子,新闻稿出来,发到张干事的邮箱,我们要先过下。”
      廉程觉得是要不是在饭桌上,沈南风都不怎么招她待见。“沈检,你可没权利审我的稿子。”
      “我要对你说的每句话负责。”沈南风认真的说。
      “那你顺道也对我负责吧。”廉程嬉皮笑脸。
      沈南风大抵也摸熟了她的脾气,叹气,“你对别人也这么贫。”
      廉程目不转睛的盯着卷宗中,头都懒得抬,“那我也得高兴才行。”
      沈南风许久说话,廉程以为他走了。等翻完卷宗,发现沈南风居然还在会议室。“怎么,等着中午请我吃饭?”瞥见挂钟,不到10点,“还早,沈检不用这么殷勤。”
      沈南风收回卷宗,“稿子发张干事邮箱。”
      廉程看他特别认真,不敢继续造次,“放心,我干了这么多年的记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有分寸。”
      廉程做了3年的法制记者,和晏阳组成了法制栏目当之无愧的第一cp,这些年没少和杀人犯□□犯穷凶极恶的人打交道。用晏阳的话说:老娘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可直可弯能屈能伸,追的了悍匪,访的了强盗;卖的了萌,耍的了宝;装得了大爷,演的了孙子;玩的了小清新,咽得下重口味;骂退过死皮赖脸的失足少年,躲得过不怀好意的猥琐大叔;你讲冷笑话我可以拍案大笑,你玩文艺我可以45度明媚忧伤。总而言之,没丫不行的。
      廉程自觉没晏阳厚脸皮,可待一起久了,难保不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下个星期是廉敏茹的生日,廉程趁着中午的空档去金店买了个翡翠吊坠。
      其实,每年无论多忙,严一都过来给廉敏茹过生日,哪怕刚拍完夜戏,赶完通告,即便来了就走,待不上几分钟,可严一一定来。可奇怪的是,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
      有一年,是她参加司法考试,她回来,严一已经走了
      还有一年,她参加电视台面试,两人也错过了。
      前年,她跟着刑警队蹲点一个盗窃犯罪团伙,又错过了。
      还有一年……他们总是擦肩而过,几乎没见过面。廉程只能听廉敏茹碎碎念的说起关于严一的种种。她甚至对严一没有一个直观的印象。偶尔瞥见商业街上严一大幅的宣传海报,廉程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发呆,这是严一吗?她认识他?她喊他哥哥,可惜转过身,严一就成了街上甲乙丙丁,路上的某某某。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的熟悉过。

      翡翠是老坑冰种,花了廉程小半年的工资。
      晏阳惊呼,“我靠,你可真舍得。不行,就是我亲娘,我也不舍得给她买。”
      或许,至亲的人大抵都不需要。
      廉程对廉敏茹充满了感激。
      “she is my sunshine。”廉程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有廉敏茹,她现在在呢?孤儿院?幸运的话,有人资助,她顺利读完大学,结婚生子!如果没那么幸运,她要早早辍学,和孤儿院的伙伴一起,在某个城市的电子厂,某个餐饮店的前台,某个网站的服务中心,拼命打工养活自己。
      廉敏茹给她一个家,一个依傍,让她安身立命,免去了漂泊之苦。更可况,廉敏茹把她视如己出,给了她一个阳光明媚的未来。这只有母亲才能做到。

      廉程难得回家吃晚饭,特意从街口捎了点卤菜。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了严一黑色迈巴赫。严一在。
      廉程想起离开严家天,下着大雪,铺天盖地的大雪,砸的人睁不开眼。即便如此,廉程仍努力的抬头瞅着二楼的窗户,因为严一在。厚厚的窗帘有个细细的缝。廉程拼命的招手,“哥,哥。”每说一个字,刺骨的冷风就灌进喉咙,呛得廉程泪流满面。
      廉程被廉敏茹拖进出租车的那一刻,放声痛哭,有种撕心裂肺的疼充斥整个胸膛。一直以来,她惧怕孤独,担心分离。所以自始至终,廉程都没有给严一说过再见,“我们还会见面的,一定的。你暑假去看我,要不我寒假去看你。”即便,从来都没有从严一那里得到过肯定的答案,可廉程笃定认为,他们总会见面。

      “回来了,赶紧的,我包了饺子。”廉敏茹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招呼廉程吃饭。
      严一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的一盘饺子已经被吃掉了三分之一。
      “你吃什么馅,白菜猪肉,还是芹菜猪肉。”严一把盘子向中间推了一下。
      “我随便。”廉程向来不挑食。
      “这有醋。”严一顺便把醋碟倒满,放在廉程触手可及的位置。
      严一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廉程。
      廉程觉得严一殷勤的不像话,心里直纳闷,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开口,恰巧廉敏茹又端进来一盘饺子,“赶紧的,趁热吃。”顺手把严一的那盘饺子推走,“别让你妹吃你剩的。”
      “没事的妈。你也别忙了,赶紧坐下来吃吧。”廉程实在想不出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我马上过来,你们先吃。”
      看着廉敏茹乐呵劲,敏茹估摸着应该不是坏事。
      “你这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呀。真打算建游乐场?”廉程开门见山。
      “我没这个打算。”严一低头否认,摆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廉程那肯罢休,“无风不起浪。”
      “是我一个朋友,我也就托人牵个线。”严一抬起头看着廉程认真的回答。
      严一眼神灼灼,廉程不敢对视,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我就随便问问。”
      “来了。”廉敏茹手里多了瓶二锅头,“难得一家人在一起,一定要喝一杯。”
      “妈,我哥他开车不能喝酒。”
      “没事,回头我让小袁过来接我。”严一接过二锅头,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问廉程,“喝吗?”
      廉程摇头,面露难色,“我就算了,我酒量不行,酒品也不怎么好。”醉酒耍酒疯这事,廉程可没少干。
      廉敏茹不同意,“不行,今天要喝。还有向阳,今天在这住下,这是你家,总是住酒店,住的我心里堵的要命。”
      “好,我今天不走了。”严一爽快的答应。
      廉程自觉逃不掉,索性也让严一把自己的杯子倒满。
      两杯酒下肚,廉程胆壮了,借酒生事,指着严一问,“你小时候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不待见我,你知道这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
      严一还没来及回答。
      廉敏茹赶紧帮严一解释,“胡说,你哥小时候最疼你。好吃的都让我留给你。有次你发烧,都烧糊涂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都不认识人了,恰好我又在上班,可把你哥急坏了,淋着大雨跑到我单位找我……”
      “白眼狼。”严一白了廉程一眼。
      “你说谁白眼狼。”趁着酒精作祟,廉程腾的站起来,指着严一的鼻子问。
      “廉程你给我坐下。”廉敏茹把廉程拽到椅子上。“今天难得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不许吵架。”
      廉敏茹今天高兴,可年龄毕竟大了,没喝了几杯就醉了,先回房休息了。
      只剩下廉程和严一。空气瞬间凝固。
      廉程借故回房休息,却被严一拦着,他死死拽着她的手。
      廉程挣脱不开,“你干嘛,放手。”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廉程觉得自己手脚不太利落,她越是挣脱,严一也越是不肯放手,“严向阳,你少来招惹我。”
      可惜迟了,一个男人的眉眼铺天盖地的塞满她的脑海,随之而来的还有带着酒精的吻。
      廉程被吻的七荤八素,酒也醒了大半,拼了气力推开严一,“怎么,你还想把我睡了,告诉你严向阳,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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