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星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公子俞

19、第 19 章

　　李晓星果不其然地忘了睡梦里的一切。醒来又是mit的一朵霸王花。
　　日子如此一天天得过，校园平静的湖面下悄悄涌动些许涡流，不声响，就静静被沉寂了。这让陶美人隐隐有些难受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像……霹雳mit的配合程度越来越好，做事越来越有效率，可是……怎么都不需要她经手了呢？
　　瞬间有种被排外了的赶脚。
　　Cherry老师，007真的好怪诶，明明跟我不是一个专业的课，而且我们老师的水平他压根看不上，为什么天天都陪我去上课呢？
　　007不喜欢画室那么脏乱，最近老是在画室帮我调颜料，连吃饭也要在画室和我一起吃，可他不太喜欢松节油的味道啊。
　　有案件他也不管，宁可和我在天台聊天，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李晓星在身边不停地絮絮叨叨，话语在水汽氤氲的浴室不停回荡。陶美人扶额：“天魔星，你真的不是在秀恩爱……吗？”
　　真的恩爱么……为什么老感觉007身上一阵若有似无的杀气呢。
　　“咦，这是什么？”眼尖的Cherry姐姐状似惊讶不怀好意“恶狠狠”戳了戳她光洁背脊上一个淡淡的印记，酸得不能再酸的语气，“啧啧，还不恩爱？你就小心吧，要是没等到007毕业就有了，你妈不整死007才怪。”
　　“……矮油Cherry老师你在说什么啦……”李晓星脸噌的一红，迅速把头埋进浴缸洗澡水里。
　　陶美人没好气的看她一眼，用力摁住她的头，很快水下便开始泛泡泡，某人挣扎的双臂激烈拍打着水面溅了始作俑者一脸白沫。
　　在钱富豪极尽土豪气质的巨大辉煌的别墅里度假，男人们坐在客厅显然上一秒还在讨论什么严肃的事情，下一秒就被从浴室里出来的两人惊呆在了原地。
　　詹士德比别人反应迅猛那么一缪缪，一把抓过桌上的纸巾三步并两步走到正为了不让鼻血流下来而拼命抬头的李晓星身边，捂住她的鼻子。
　　钱富豪也随即站起，惊疑地看着她：“宝贝，你的脸怎么了？”
　　747抓着后脑，疑虑道：“你们……打架了？”
　　“……”陆克英扫了一眼问题姐姐and傻缺妹妹，果断继续吃水果思考刚才谈到了哪里……
　　陶美人怎么会把“因为一时兴起把天魔星摁在水里结果被大力挣扎时一拳挨在脸上”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她打掉187伸来的魔爪，自己揉了揉脸颊上的乌青，气道：“太滑了摔了一跤！”
　　詹士德无语地看着李晓星：“你呢，也摔了一跤？”
　　李晓星任由他把纸巾塞进鼻孔，觉得“因为被看到吻痕一时间想起某某夜以及某某某某夜晚上某人和某人的行径就莫名燥热以致狂飙鼻血”这种理由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于是瓮声瓮气道：“水太热了啦。”
　　下一刻两人同时转头对着钱富豪吼道：“都怪你家的浴室啦！”
　　“……”

　　等到187憋着气亲自伺候完两位大小姐在室内影院所有的吃喝以后，一脸疲态的走回客厅，发现没义气的队友们早就谈到不知哪个时代了。
　　“你要去桃源县？”他正巧听到。
　　詹士德点头，淡定地喝下一口茶，“当时公寓周围的人应该现在多少还有没搬走的。”
　　听说他们当时是很有名的情侣。王子是六兄弟中第一个搬出来自己租了公寓，之后李晓星就成了常客。还是要实地去考察一下。他紧捏着杯子的手有些疼。
　　陆克英不置可否得挑挑眉，说道：“听说‘那位’暂时休养去了，你可以安心去一个礼拜。”
　　詹士德抬眸瞥他，不语。
　　一个礼拜……
　　两天最多了。现在恨不得每天都挨在她身边，一刻不离才好。
　　“看来你在他们那里混得不错么，”钱富豪笑道，“那个小薰学妹不错哦，诶对了，第一次把妹吧？”
　　陆克英看着笑得一脸痞样的187，嘴角抽了抽。黄辉宏后知后觉地张大了嘴：“你……你……你都有妹了……！？”
　　“……”陆克英把脸埋进双掌，提不起力气说什么，觉得争辩实在太耗力气。
　　我靠！黄辉宏狠狠一拍大腿，傻在了那里。

　　得到陆克英陶美人姐弟俩双双发誓会在钱富豪的别墅里看好李晓星的保证之后，詹士德第二天一早便启程出发去了桃源。
　　钱富豪只是临时司机，在送到目的地后，他再三斟酌还是说道：“你要不还是换个方向查吧？”在这个充满两个人甜蜜回忆的公寓，不远处就是他们一起度过两年的卫星高中。他来，不是找虐么？
　　回应187的是沉闷的关车门声。詹士德头也不回地走了。
　　业华小区。
　　这是离卫兴最近的并且看上去还是能住人的公寓小区。尽管也是颇为陈旧的筒子楼单元房。詹士德在楼下站了一会儿——钱富豪说得对，他是来找不自在的。
　　尤其是看到楼道里的灰墙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涂鸦大字，时间太久而有些褪色，徒留斑驳污迹。鬼鬼&王子。两个名字中间，画着巨大的爱心。
　　他失笑，这的确是她会干出来的事。笑过后心底掀起淡淡的失落。可她并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和她的写在他现在住的公寓……额不对。他扶额摇头。
　　这是在想什么？詹士德无语地苦笑。已经到这一程度了吗，他有些惊讶。
　　拾级而上，古朴的楼梯和锈迹斑斑的栏杆，却没有一丝脏乱，应该是物业有经常的打扫吧。上个年代的小区能得到这样好的照顾，真是少见。
　　詹士德站定在五楼，这座楼的顶楼。靠下梯的是501室，而当年王子居住的是正是对门502。从物业那里了解到502的情况不明，因为联系不上房东。他暂时打消了进去看看的想法。
　　从跨进小区开始，他就有种随时都能看到任何一个角落有过他们存在的幻影的错觉。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
　　他忍不住。
　　所以还是不进去看比较好吧。詹士德轻敲501的门，狭小的空间回荡着一“笃笃”的清脆声音。不稍时，门便开了。

　　台北的天最近变幻莫测，大概是要入秋了。李晓星透过房顶的天窗看向顷刻灰暗的天际，默默地发呆。外面风声突起，随即蓝光骤闪，转眼间窗户玻璃上伴随“噼噼啪啪”砸出了水花。她仰面躺在空旷的瑜伽室地板上，微微瑟缩。
　　一只手横过轻轻覆上她的额头，然后温柔地理了理散在地上的发丝。
　　陆克英小声地道：“你在想什么？”
　　她默然摇了摇头。继续发着呆。
　　“你好像不太开心。”他尝试了一下双胞胎间的感应，发现毫无反应。唔，那就是不开心了吧。
　　“在想詹士德？”明明早上才离开，两个人腻腻歪歪了半天。陆克英忍不住翻白眼。
　　李晓星闷闷道：“没有。”
　　“呵，那你脑子里还能装下什么玩意儿？”
　　“……”
　　我在想……哼，说了你也不懂。李晓星嘟了嘟唇，转过身继续发呆，留了个背脊朝向陆克英。
　　“你傲娇个鬼。”他抽搐着嘴角，伸手扳住她的肩膀往后拉。
　　起先不理他，后来拉扯地急了李晓星突然猛地坐起，斜眼看他：“你干嘛啦，人家在想事情诶。”
　　陆克英觉着委屈，也生气道：“所以我问你在想什么事情啊。你说啊。”
　　“可是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因为哥你没有谈过恋爱你是个爱情白痴！”
　　“……李、李晓星，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哥你是个恋爱白痴白痴白痴痴痴痴——啊你干嘛啦！救命……唔！”
　　陶美人两手端着饮料抬脚勾着门把拉开瑜伽室的移动门，看到里面吵闹不休原地打滚的两只，弯腰把东西放在地上，叉腰生气道：“吼，我说怎么叫都叫不应，我拿着东西开门很不方便诶。”
　　两只继续闹。
　　“啊呀，居然敢无视姐姐我……”她愤慨地走过去，正想好好地“教训”一顿。正巧李晓星脱离魔爪好不容易爬起来，见到Miss. Cherry像看到救星一样扑了上去。
　　她连忙向后大跳一步，落地不稳，惊叫着歪歪地倒向一边，摔进了尾随进来的钱富豪怀里。
　　李晓星也被身后追来的陆克英扑倒，两人继续互相撕扯着玩闹。
　　“嘶……我的脚……”陶美人恨恨地盯着面前的两人，手揉着脚踝，一脸吃痛。钱富豪无奈地摇摇头，横抱起她转身走出去。
　　“哎你放我下来我能走……喂！187！”

　　詹士德从公寓下来离开小区后，收到了钱富豪在当地警局托人打听来的资料，匆匆掠过后又去了卫兴高中。还没到放假的时间，穿着制服青春活泼的高中生们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里打转，他走在被树荫遮挡的干道上，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学校每一个方位，迎面走来的女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驻足回头望了好久。
　　明明年纪并不差多少，大概是太过严肃的表情，让不少学生以为詹士德是新来的老师，女生的八卦能力非比寻常，从他踏足卫兴还不到一个小时，全校已经疯传“天降炒鸡帅新老师一枚”。
　　只可惜，拒人千里的气场无人敢上前一步询问一声“是哪一科或哪一班的新老师”。
　　往日里绝壁冷清的教师办公室不同寻常地在门口据守了一大片学生，自然女生居多。
　　“哎哎哎，在里面吗？”
　　“嘘——你们轻点儿！听不见里边在讲什么了。”
　　“看到了看到了！天哪……真的好帅！”
　　“看上去是高冷型的哎~比上一届的王子校草还要冷。”
　　“……”
　　门忽然被里面打开，冒出了一个可爱的娃娃脸，正翘着眉佯装恶狠狠道：“都挤在这里干什么！去去去！”
　　可惜学生们并不买单。一个长发女生嬉笑道：“哎哟~纳豆老师，听说来了一个超级帅的新老师呢，快告诉我们是哪个年级，哪个班？”
　　“对啊对啊！”周围附和声一片。
　　纳豆挥着肉掌道：“什么新老师，不管你们事儿，去去去，快上课了！”
　　话一说完，上课铃声果真响了起来。
　　面对一片遗憾的无奈哀嚎，纳豆捋了捋头顶新弄的几根碎毛刘海，帅气地回头关上办公室的门。
　　“久等了。”他转眼换上了和蔼可亲的面庞，肉鼓鼓的脸上挤出浅浅的酒窝，朝着詹士德眯眼笑。
　　他点点头。“没事，老师。”
　　“你刚才说，你和鬼鬼……”
　　“恩，她让我代她向老师问好。”詹士德睁着眼说瞎话，嘴角微微扬了扬。
　　纳豆忽的就变了神情，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呜……这个没良心的，突然就转学了，也不回来看看，电话也没有……唉。”
　　“……”他的眉梢轻轻一挑。
　　果然是什么样的老师教什么样的学生。
　　“她现在在圣英读书，很挂念老师，有空会回来看您的。”詹士德依旧不打草稿地瞎说着。
　　纳豆用手掌碾了碾眼角的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她离开以后就不愿意继续读书了呢……额？”他忽然愣住，呆了三秒，复又抬头，结巴道，“圣……圣英？”
　　詹士德点头，重复道：“圣英。”
　　“啊……这，王子他们也考去了圣英，他，他们……”纳豆吃惊地小声细语，不知想到了什么。
　　那就来对了，他想。这个班主任多少应该是知道点情况的。
　　接下来的事就好说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身份，然后又捎带瞎编了李晓星对老师的思念之情，一下子就把纳豆感动得一塌糊涂，立马敞开了肚子，额不是，敞开了心扉大侃特侃起来。
　　然而，无论从哪里打听，当年两人互相喜欢的甜蜜事迹只会越来越多，并且，李晓星捅伤王子的事实也越被证实，既定事实，无法撼动。可笑的是纳豆老师因为好几年没追上喜欢的一个女老师，近段时间居然心灰意冷看起了佛理书。临了詹士德离开前，他似是有所感悟的说了句：“唉，遇到鬼鬼，算是王子的孽吧。”
　　詹士德搁置在门把上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抬脚离去。
　　不知不觉居然到了傍晚了。阳光自西而来映红了整个校园。已经到了放学时间，不是寄宿制的高中基本没了人气。他这时候才有些许放松的精力来仔细看看这个并不算大的学校。
　　教学楼错落有致，绿化也十分得当，室外的活动场所居多，石凳石桌到处都有。
　　他目光所及的每一处地方，都仿佛可以看见，有两个人，曾经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他可以想象得出，她那时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深深刻在心底最深处——因为这些，都是她对自己做过的，说过的。
　　无法克制地去想，去猜。他呆愣地看着空旷的校门口，自己的影子被拖得好长好长。
　　这已经不是吃醋了，嫉妒得快要疯了吧？他扪心自问。自从遇上她，詹士德大概尝遍了所有他不曾体会过的一切。或许不久前他还可以捎带思考地评价这些：还不赖。可是现在，这从心口涌出的酸涩闷痛感疯狂地挤入骨髓用力滋长。
　　李晓星，你若是他的孽，我遇上你，便是我的劫。
　　他想见她。
　　现在，马上。

　　身后隐有脚步声，渐渐靠近。地上两道修长修长的身影慢慢重合，然后停止。
　　詹士德转过身，眉心轻轻一皱，眼底浮现一丝惊讶。
　　瘦削的少年脸白如纸，单肩的黑色挎包，静静站在不到三米的地方，像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神情带着病态的柔和，小风拂过额前的碎发，遮不住两双透彻分明的眼眸。两人不言相视。
　　詹士德知道这不是偶然遇见。
　　半晌，听他开口，声线清冷。
　　“别查下去了，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