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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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陵怔怔地望着自己，方青玉主动走下高台道：“这位小公子好像有些眼熟。不知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李陵的脸有些红，他的眼神飘飘落落，不知看向何方，最后望向远处的灯盏：“我......我们好像是见过。啊！在下李陵。不知公子......”方青玉笑道：“方青玉，幸会。”那大汉见李陵方青玉已自顾自聊开，不禁拍手道：“看来两位公子真的是落落大方，那就请吧。”说着伸手指向画舫。
李陵犹豫道：“方公子？”方青玉挽起李陵右手：“叫我青玉便可。”而后转向大汉：“麻烦领路了。”大汉应声向前走去，李方两人随后。
见李陵似乎是有些紧张，方青玉主动问道：“你这兔儿灯好生别致。是从何处得来？”李陵道：“是子安送给我的。”方青玉略一沉吟：“子安？难道是御史大夫陈子安陈大人？”“是。”方青玉：“我早先怎么没想到，你是李姓，应当是皇子吧。”李陵摸了摸头：“是，我们之前在御花园见过，你......你还对我笑了。”
方青玉见他害羞的情态，不禁笑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出。不过，你是泽国皇子，我却是翰国质子。如果我和你走的太近，恐怕会惹人非议吧。”李陵慌忙摆手：“我并不是太子，对政事也少有插手。”方青玉听得他这一番解释，也只是微微一笑，李陵看着他幽暗的眼眸，不禁痴了。
转过画舫，李方两人发现这画舫后面竟然别有一番洞天。巨大的甲板上摆放着几十对雕花木椅，上面零零落落的坐了些人，甲板中间搭了个高台，一名盛装打扮的美妇正在上面翩翩起舞。船上挂满了灯笼，灯笼的光芒虽不比岸上明亮，但别有一番朦胧的情致。
大汉笑道：“甲板上，公子可随意选座。”说完作了个辑，转身走了。
李陵选了个靠河的位子坐了，方青玉也随后在他身边坐下。李陵觉得方青玉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清香，这股清香萦绕在周围忽远忽近，好像羽毛般撩拨李陵的心尖，让他连歌舞都看不下去了。
“方......青玉，青玉，翰国和泽国有什么不同？”李陵鼓起勇气问道。方青玉道：“翰国有时会干旱，不比泽国风物闲美。”说着指了指面前的静川河：“我在翰国从未见如此宽广的大河。”听完这一番描述，李陵一时冲动道：“那你就留在泽国吧！”看见方青玉惊讶的挑眉，李陵又有些心虚。
“你为什么要我留在泽国？”方青玉问。不知为何，虽然方青玉的语气波澜不惊，但李陵总觉得从中听出了一丝玩味。
李陵望向四周，船上的一些情侣已经不顾台上的表演，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方青玉的脸在灯笼的昏黄光芒下像是笼罩了一层极薄的面纱，更显俊美。李陵心绪起伏，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四个字出口，不但方青玉意外，连刚才低语的情侣都转头看来。一位男子搂着清秀佳人，对李陵上下打量了一番调笑道：“小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啊。”李陵话刚说出口，只恨不得地上裂个大洞好让自己羞愧地钻进去，此时听得男子调侃，更是炸毛。
李陵双手叉腰，站起身来吼道：“干你何事？谁给你的胆子偷听小爷的话？信不信我踹你！”那男子赶忙摆手，忍笑道：“不敢不敢，我这就走！”说着拉起旁边的女子走到甲板另一处了。
李陵见他们走了，才重新坐下，一转头，就看见了方青玉似笑非笑的表情，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又红了。
“你刚刚说，你喜欢我？”方青玉笑道。李陵不自在地正了正坐姿，支支吾吾：“我......我是喜欢你。”“你喜欢我什么？”方青玉追问。“我喜欢你......好看”李陵的头低低的。方青玉“噗嗤”笑出声来：“就因为我好看？”李陵声如细蚊地应道：“恩。”
方青玉被他这么一说，一时竟也想不出可回之话，只是用拳头遮掩住微翘的嘴角。李陵看见方青玉的动作，泄气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方青玉转头直视李陵，问：“我哪里看不起你？”李陵：“刚才你还在笑我！”方青玉刚想回话，一滴雨珠落在了他的唇角。
下雨了。
李陵看着方青玉唇边的雨滴，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刚想为他拭落，方青玉已经起身：“去船檐下躲躲雨吧。”李陵也赶忙起来，走入船檐之下。
雨滴淅淅沥沥地落在静川河上，好像开出了一朵朵洁白的莲花。
李陵李陵把手上的兔儿灯塞进了方青玉手中。望着方青玉犹豫的眼神，李陵道：“这盏兔儿灯送给你。在泽国，兔儿灯代表的是吉祥如意。”方青玉了然。“谢谢。”他笑道。
李陵见方青玉收了，刚刚灰暗的心情一下子又开朗了，仿佛是又燃起了一股新的希望似的。他喜笑颜开道：“青玉。”方青玉转头：“恩？”李陵望着他：“以后我还可以来见你吗？”
方青玉望着李陵毫不掩饰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听到答复的李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脑中炸开了千万朵烟花，一时不知道身在何方。尚处恍惚状的他狗胆包天地踮起脚吻了一下方青玉的脸颊。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但也足已令李陵心神动荡。
“再见。”李陵从心底里绽开了微笑，说完没等方青玉有所反应，就转头跑下画舫。
望着李陵的背影在雨中渐行渐远，方青玉的微笑慢慢淡了下来。他抬起手轻碰了下被李陵吻到的脸颊，眼神渐渐悠远。不知想到了什么，方青玉举起李陵送给他的兔儿灯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慢慢放下。而后一转身走入画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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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安刚回到府上，仆从就走上前来：“陈大人，张丞相在大堂等候。”陈子安点了点头：“辛苦你了。下去吧。”说着往大堂走去。
“陈大人！你不会怪我这时候来访，扰了你和友人赏灯的兴致吧？”张昌莲见陈子安跨进大堂，微一作辑道。陈子安微笑回礼：“不会。丞相请坐。”张昌莲端起茶，抿了一口问道：“不知今日子安是和哪位友人在一同赏灯呢”陈子安犹豫了一瞬，道：“七皇子李陵。”
张昌莲摸了摸胡须：“子安和七皇子的感情真让我羡慕啊。”陈子安道：“张大人言过了。”张昌莲笑了笑：“子安对七皇子的事如此上心，难道就没有想过，他的未来该是如何呢？”陈子安皱了皱眉。
张昌莲道：“你忍心让他在皇宫一辈子当个不受宠的皇子吗？”陈子安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四两拨千斤道：“不受宠又如何？皇上要宠谁，又岂是我们这些臣子能够管得了的。”张昌莲大笑：“子安可真会说话啊。”陈子安道：“不知张丞相今天移驾到我府上到底有何要事呢？”
张昌莲放下茶盏道：“陈大人，人人都说你君子端方，爱民如子。而当今太子性情暴烈，如果他坐上了皇位，那泽国百姓可免不了受苦。但七皇子个性善良......”“张丞相！”陈子安打断了张昌莲的话，道：“虽然我身为人臣，理应辅助皇上稳固江山。但到底君臣有别，太子之事你我都无法干涉。张丞相请自重。”张昌莲听他这么一番语气尖锐的反驳，也没有动怒，淡然道：“那我就先告辞了。不过如果你的想法有所改变......”他没有说完，只是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子安送走张昌莲后，觉得有些劳累。他回到自己的卧房在书案前坐下，随手摊开一幅空白画卷，拿出砚台磨墨。正聚精会神之时，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凉意，一双带有寒气的手抚摸上了他的后背。
陈子安头也不回，反手阻止了那双继续往下滑的手：“陈风。”他喊道。陈风不仅没有松手，反而环绕住了陈子安的脖子，在陈子安做出反应前又迅速抽开了手：“你脖子上有些脏东西。”“哦？”陈子安挑眉：“什么东西？”
陈风的眼神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而后淡然：“看错了。”他面色自如地说道。陈子安瞥了一眼陈风的神色，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陈风凑近陈子安低语道：“我的胆子还不都是你给的？”说着看向陈子安的画卷：“桃花？怎么想起来画这个？”陈子安用毛笔轻轻点了点陈风的鼻尖：“与你无关。”
陈风乘机夺走了毛笔：“怎会与我无关呢？你全身上下，都与我有关。”陈子安的口中轻吐出了个“滚”字。
陈风不但没滚，反而又向陈子安贴近一步，将半个身子靠在了陈子安的背上。陈子安感觉陈风的气息吐在自己的脖子上，温温热热的，有些难耐的痒。
“你到底要干什么？”陈子安有些无奈地问。陈风也不回答，只是用小指勾起陈子安的一绺头发绕在指尖，轻轻打着圈。陈子安也不动容，提起笔继续未完的桃花。
窗外渐渐下起了雨，落在没来得及融化的积雪上，发出了沙沙的声响，窗内则一时静谧无语。“张昌莲和你说了什么？”安静了一会后，陈风终于又忍不住开口。陈子安轻声道：“张昌莲？丞相的大名也是你敢乱喊的？”陈风轻哼一声。陈子安摇了摇头，道：“他暗示我帮助他，将陵儿扶上太子之位。”
陈风惊讶：“什么？张昌莲为什么要这样做？”陈子安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沉思。
陈风问道：“那你答应了吗？”陈子安摇摇头：“如此大事我怎敢轻易胡言。”陈风笑道：“我还以为你会答应，毕竟在你眼里，李陵可是小你五岁的儿子。”陈子安不轻不重地打了下陈风的头：“别胡说。”
陈风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陈子安瞥到陈风的神情，道：“别压在我身上了，重。”陈风恍若未闻，陈子安无奈：“你啊，对其他人的时候怎不见你如此无赖？”陈风笑道：“其他人和我有甚关系？我只认你。”
陈子安手上的毛笔一抖，桃花花瓣上多了一道鲜明的笔痕。见此，陈风有些得意地握紧了陈子安的手，没想，陈子安如火烧般挣脱了陈风。
陈子安走到桌案的另一旁，扭头道：“夜深。你该回房休息了。”陈风望着陈子安的背影，眼中闪过千万种情绪，但最终还是归为平静。
“那我就先回房了。”陈风行了个常礼，转头走出了房间。
待到房中重归寂静后，陈子安才缓缓转过头，从袖中伸出握的紧紧的手。他走回案桌前坐下，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刚才的桃花画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