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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替换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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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极端势力的余孽又卷土重来了,我不知道莱茵和莎卡拉尓是否还活着?不知道他们是否察觉了阿迦勒斯的存在?如果察觉了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这个城市处在黑手党的势力控制范围内,而他们是互存交易关系的盟友,这里终究是被人类武力占据的地盘,如果他们联手对付阿迦勒斯,他能应付吗?他在海里的确是所向披靡的人鱼首领,可是他一旦上了岸,暴露在武器之下,也许就会彻底处在劣势,跟一条被摆在砧板上的鱼没什么区别。阿迦勒斯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所以他才要极力伪装成人类混在黑手党中。
将贡多拉滑入无人的深巷,我再次跳入水中。
凭借着出色的听觉,我不费力气便找到了一艘警用快艇,潜在水底跟踪警察们来到了水上警察局附近,藏身在几艘停泊着的快艇之下。
周围来了不少记者,看来这起命案在威尼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一个念头从我的心中闪现。我静静地潜伏在水下,等了大半天,直到暮色降临,夜深人静,周围已经没有一个记者之时,才翻入警用快艇内。抱着可能的希望翻找一番,里面真的有我用得着的东西——一件防水的警用长外套。
拜这件外套所赐,潜入水上警察局并不算太难,毕竟深夜的值夜警察们都已经困得东倒西歪。
停尸房门口的警察正睡得鼾声大作,我未费什么力气就把他放倒,轻手轻脚地从他的皮带上取下了钥匙,打开了停尸间的门。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气息混合着尸体的腐败味道直冲鼻腔,我感到一阵恶心。
揭开那块白布,尸体的模样顿时出现在我的眼皮之下。
尽管被水浸泡使尸体肿胀变形,我依然认出了这张脸。这不就是两年前在那艘极端势力的军舰上曾经羞辱过我,又被我痛揍了一顿的“卡诺森”吗?再揭开另一块尸体上的白布,这是一个光头佬,我记得,他也是两年前在那艘军舰上和我起过冲突的极端势力余孽成员之一。
我深深地皱起眉头,去察看他们已经被解剖过的赤裸的身体。他们的致命伤显然是在脖颈上,咽喉处有一个深紫色的巨大的手印,我试图抬起他们的脖子,却感觉里边的骨头已经断成了数截。低头看了一下他们的后颈,我的瞳孔不禁一缩。
他们的颈椎处无一例外,都有两个骇人的孔洞,似乎是野兽的獠牙造成的,更可怕的是,他们的颈椎与脊椎相接处断裂得突出了皮肤表面,而脊骨里面的脊髓液都空了。
这种情形让我背后发凉——是阿迦勒斯干的吗?如果是他,他为什么要在这几天杀死这两个人?又为什么要咬断他们的脊骨,甚至取走了他们的脊髓液?如果不是,那么又是什么存在能把他们折腾成这副惨状?
离开警察局后,我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了海神号。海神号上一个人也没有,我的同伴们显然还没有回来。我走进自己的舱房,简单洗了洗,换了套干净衣物,对着镜子把自己乔装打扮起来。
我戴上了墨镜,贴上假胡子,再把脸弄黑了些,镜子里很快出现了一个连我自己也不认识的中年男人的形象。我左右侧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侧面,仔细地将深色粉膏抹匀,翻找出抽屉里的枪、望远镜、手电筒,一一用防水的塑料袋包好,别在换好的夹克里,这样是以防我要下水行动,可以保证它们不被损坏。
那些极端势力余孽又出现了,而我想要找到阿迦勒斯,就无可避免地会与他们发生接触,我不能让他们认出我,否则我一定会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做完这一切,我打开了对讲机,呼叫了几声,很快听到了洛狄娅和其他几个海神号同伴的回应。在他们口中,我得知,科洛夫还在参与黑手党和那个所谓的德国公司的交易,并且他作为中间人成功地参与到了他们的神秘项目之中,海神号将要一同前往日本。
那头洛狄娅他们的声音听上去兴奋极了,因为他们认为这次可以赚笔大的,可我的心却咚的一下如抛锚般沉下去,心弦如晃动的锚链般不安起来。
神秘的德国公司——难道真的跟莱茵他们有关?如果是……为什么莱茵他们也要前往日本?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个原子弹残骸所在之处是开启通道的关键?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在海上夺回人鱼孢子要比在一个人类势力控制的城市里容易得多,阿迦勒斯会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是他现在在哪儿呢?
我十分忐忑地走下了船,搭乘一艘贡多拉前往那天科洛夫带我们去的地下赌场。可刚刚经过叹息桥,我就看见不远处一艘停泊在港口西侧的轮船,正在缓缓地朝海神号驶近。靠近后,将搭桥搭在海神号的甲板上后,一队人影从那艘船上走了过去,那是我的同伴们。
除此以外,还有另外几个人影站在那艘船上三层的甲板上,我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并不算陌生的、穿着一件军绿色大衣的人。定睛一看他的脸,我立刻条件反射似的蹲了下来,钻进贡多拉的蓬底,敏捷地一跃便上了岸,贴着墙壁观察着。
那个人分明就是莱茵。果然是他们!那么莎卡拉尓呢?我警惕地看了看船上的其他地方,却并没有发现那个阴险、狡诈的女人的身影,不由得暂时松了口气,在心中祈祷她并没有来,或者已经死了。因为事实上,莱茵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但他没有莎卡拉尓那么难对付。
虽然没有发现莎卡拉尓,我却发现了另一个威胁的存在——真一。他就站在二层甲板上,跟科洛夫,还有那个卡莫拉家族的教母莉西亚迪交谈着,看到她令我精神一振,急忙挪到视野较好的地方,用目光搜寻着阿迦勒斯的所在,却并没有看见他的踪影。
但我隐隐觉得他就在这附近,因为我能感受到一个无形的磁场在吸引着我,令我的神经突突直跳。也许他就藏在海神号或者莱茵他们的船上的某个地方,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你要跟我玩捉迷藏是吗,首领大人?”我自言自语地眯起眼睛,不由得无比庆幸科洛夫也蹚进了这滩浑水之中,使得我能顺理成章地跟阿迦勒斯同行,这大概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眼看莱茵回到了船舱里,我趁机溜回了海神号上,躲在自己的舱室里用望远镜窥探对面船上的情形。在镜头里,我看见真一正拿着一个电子导航仪与莉西亚迪交谈着,也许就是在聊关于广岛那个原子弹残骸所在的位置。他的背后站着几个黑衣保镖,其中一个人的手里拎着皮箱,也许里面是交易所需的现金,可我并没发现周围任何可能容纳着人鱼孢子的容器,不知道它们现在被存放在哪儿。
我仔细观察着这一切,镜头不经意地晃过真一背后的那些男人的面孔,我的心头却不知为什么忽然一悸,这使得我穿过镜头的目光定格下来,情不自禁地聚焦在一个人的脸上——那个拎着皮箱的、有着一头淡茶色的短发、戴着墨镜的高个男人。
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的直觉,使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我要想办法去那艘船上。但是,现在大白天过去实在是个蠢笨的做法,那艘船上有两个认识我的人。我得等到天黑以后。同行的船只不会隔得太远,我可以在海里游过去,爬到那艘船上去。
用望远镜看清了那艘船上的构造后,我在心中默默地计划着晚上的行动。只见那几个在甲板上交易的人走进了船舱,里面似乎即将办一场赌宴,而那个让我产生特殊感觉的男人也跟了进去,隐没在晃动的人影里。
天色逐渐暗沉下去,海神号和他们的那艘船也一前一后地驶出了港口。
晚上八点钟,尼克和洛狄娅等几个同伴跑来约我打扑克,我没有拒绝,一直打到了午夜时分,才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何时偷偷地跳进了海里,趁着夜黑风高,犹如一只觅食的鲨鱼般游向离我们不算太远的另一艘船。那艘船的航行速度很快,航行轨迹激起的波浪也格外大,普通人要靠游泳追上它绝不可能,但对于我变异后的身体来说并不算太难。
在几次努力尝试后,我终于用匕首将自己固定在了船身外绑着的一个救生艇上,抓着垂下来的绳索,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抵达甲板边缘的时候我探头看了看,船上的人都在船舱大厅里投入那场接近尾声的赌宴,一个手风琴乐队正在里面唱着德文歌曲,美丽的金发歌女半坐在舞台上,雪白的大腿似乎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并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中我这个从海里爬上来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