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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交战 ...

  •   小白迷蒙着双眼,盯着泼洒一地的饭菜舔了舔嘴唇,身子因饥寒交迫而抑制不住地发抖。
      熟悉的声音灌入耳朵,只是不同于往常的冷静从容,充满刺人寒意:“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
      小白的身子一抖,一股激动的气流在体内直窜,犹如久旱的大地等来甘霖,是吴莫楠!他来了!
      魏王嗤笑的声音:“就凭你?还有你?”
      “果真要走到这一步么?毕竟你于我有养育之恩,我不想兵刃相见!”
      “你还记得是我养育了你?”魏王的声音满是恨意,“早知如此,当初不管你母亲如何求我,我都该杀了你!”
      又一声尖锐细长的哨音响起,是魏王在发号施令:“给我杀,片甲不留!”
      噼里啪啦,铿锵的声音,刀剑寒光刺痛双眼,怒吼声哀嚎声混成一片。不一会儿,尸首遍地,鲜血蔓延,染透了已渐暗沉的天空,浓厚的血腥味四处弥漫。
      这声音,这味道,让小白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她匍匐着,一点点往前挪动,终于挪到门口,一支箭矢落在她面前,她吓得一滞,一口气卡在喉咙,几乎昏过去。
      如银蛇般的软剑搁在她的脖子上,金边袍角被风吹打在小白的脸上,微微有些刺痛。
      “你想救她?先问问我的剑!”
      刀剑碰撞声渐止,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魏王、吴莫楠和王启。
      魏王凛着面容,将手中的软剑在小白脖子上试了试。小白无奈,前几日准备离开王府时,若翻翻日历,一定是不宜出行的谶语。三两次被威胁性命,当真是命若游丝呀。
      吴莫楠和王启急怒交加,同声怒吼:“住手!”手中兵器在寒风中呜咽作响,准备随时爆发的模样。
      其实,魏王对小白已经失去耐心,若不是王启和吴莫楠接踵而至,他一碗饭就能了结她的性命,可如今,局势超出了他的预料,也让他笃定小白身上一定有秘密,所以更不能放了她。
      吴莫楠的手有些发抖,他甚至担心一贯沉着的魏王会不小心手滑,伤了小白,所以紧紧地握着剑柄,将剑直指向魏王的心口。
      魏王不着痕迹地向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些黑衣人如潮水般汹涌而往吴莫楠和王启方向去。
      吴莫楠和王启身边的将士们拼死抵挡,很快双方又卷入一场混战。两人直杀得两眼发黑,抵挡住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好不容易暂时逼退了那些黑衣人,喘着粗气往柴房里一看,魏王和小白都没了踪影!
      两人暗呼一声不好,提了刀剑就要去寻找,奈何身后的黑衣人紧咬不放,他们分身乏术,如陷入泥淖,进退不得。
      .....
      呼呼的冷风擦着脸颊而过,如刀割肉般疼痛。小白的呼叫声湮没在风中,街道上似乎被人施了魔咒,别说人,就是一只小老鼠都没有,恍若无人烟的荒地。
      小白被人“砰”地一下扔到了一辆马车之中,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酸痛到麻木,她刚准备出声,被一团柔软的东西塞住了嘴巴,一切的呼喊只能变成闷哼声。
      马车风驰电掣般奔走,树枝刮着马车顶,哗啦啦作响,伴随着紧急的马蹄声,在小白听来,是说不出来的诡异。如果此刻蹦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怪出来,她也不会觉得奇怪,不,眼前的敌人比鬼怪更可怕,他们的眼神,如刀剑一般晃动着嗜血的狠戾。
      其实今晚月色很好,银盘挂在天际,散发柔和的光芒,如白练流淌在山顶、林间。林间蜿蜒着一条小溪,发出淙淙的水流声。这里的风也带了丝柔软,拂在身上有一种让人沉静下来的魔力。
      可惜小白什么都感受不到,唯一的就是恐惧。那恐惧如附骨之蛆,不断咬啮,让她不得一刻安逸。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的声音都被整齐的踢踏声盖过,人脚踏在地上的声音,和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严丝合缝,显出对方队伍良好的纪律教化。
      骨碌碌滚着的马车轮停了下来,等待主人的再一次命令。
      “来者何人?”
      一个莽汉立在魏王队伍前,向那整齐行过来的队伍厉声喝问。
      “咻”的一声,莽汉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一箭封喉,江湖上能有此技者没有几个。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魏王的将士们都惊呆了,队伍开始出现骚动,有胆小者开始往后退,混乱之中,领头的人也顾不得将这些胆小之徒抓回来,张皇地看着前方。
      魏王察觉不对,从马车中出来,探头往外看,一根箭矢又“咻”地朝自己的脑门射来,所幸他反应极快,偏头闪开了。他知道自己遇到难缠的敌人了,将马车里的两套士兵衣服拿出来,逼迫小白换上,然后自己也换了,再将她强行拉出马车。
      外面已经开始出现激烈的打斗声,火光映得满山通红一片,鲜血四处蜿蜒,染得泥土也变了色。刚才还温柔着的风,也变得凛冽了许多,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在山林中盘旋,让人更加胆寒。
      小白双脚无力,几乎要栽倒在地上,魏王拉住了她。
      他们混在叛逃的士兵之中,没人注意到他们。
      小白虚弱无力,被魏王钳制无法随自己的意识办事,但她知道自己的机会并不多,待在魏王身边,早晚脑袋得搬家。趁他推开一具倒在身上的尸体之际,抓住他腰间的银哨,鼓足劲一口气吹到底。
      “嘘!”因被灌注了求生的力量,声音显得异常响亮,恨不能将夜幕撕开个大大的口子。
      只听得一阵喜悦的叫声,“快,领头者在那边,擒贼先擒王!”
      敌对方爆发出力拔山兮的吼叫声,一大波队伍朝魏王这边涌动过来,带动了狂卷风一般,这边人手上的兵器都快拿不稳了。
      魏王豢养的黑衣人大多数被安排在寺庙里截住吴莫楠和王启,此刻得力的将士稀少得很,就算黑衣人赶过来,也需要时间,所以此刻他们很明显处于下风。
      小白当然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权衡那么多,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找到机会,帮助对方找到魏王的所在之处。
      魏王气急败坏,将腰间的软剑拔出来,准备刺向小白,就算不成功,也要将小白刺死,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只听箭矢划破夜空的声音,须臾之间,魏王胳膊上就挂着了一根箭矢,他的手无力地垂落下,软剑也滚落在地。
      小白也早就撑不住,萎顿在地。
      魏王踉跄着,用另一只好着的手摸索地上的剑,可转瞬那只好着的手也被箭矢射中了,他愤怒地拿脚猛踢地上的剑,见无望,只能愤恨地看着小白,目疵欲裂,两只眼睛快要滴出血来,恨不能以眼神杀之。
      很快,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他的面前,那人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魏王,别来无恙?”
      魏王看向此人,一身骑兵服饰,头上裹着羊毛巾子,脸上一半被络腮胡占满,手持弯弓,粗壮的臂膀几乎要绷破袖子。不是哈达,是谁?他狠狠地朝哈达啐了一口:“本王早就应该想到,能有如此箭术的能有几个?”说着,居然笑了,笑得灰心,笑得冷意,他千方百计想找到谋取皇位的秘密,谁知一波三折,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
      哈达将弯弓利落一收:“多谢夸奖!”然后伸手将小白从地上扶起,关切地问道:“没事吧,舅舅来晚了。”
      魏王冷眼看着他们,又爆发出一阵笑声,略带讽刺:“很好很好,黄鼠狼给鸡拜年。”然后又死死地盯着小白,那眼神如狼盯着猎物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哈达命令身边人将魏王捆起来,送到自己的营地。
      小白强撑精神,对他道:“舅舅快去救公子!”
      哈达拍拍她的手臂:“不必担心,舅舅早派人过去了。”
      ……
      小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随舅舅哈达吃了顿饱饭,然后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可心里惦记着吴莫楠,哪里睡得着,如烙饼子般在床上翻来覆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得外面传来吴莫楠的声音:“小白……”她马上从床上爬起,跑到门前,打开门一看,吴莫楠一身血污站在门口,咧着嘴傻笑。
      小白扑上前,晃着他的肩膀,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吴莫楠咧嘴含笑变成了咧嘴喊痛,身子都快蜷成一团。
      小白一惊,赶忙松手,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
      吴莫楠恢复了和煦如阳光的笑容,在她白皙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傻丫头。”
      小白一脸甜蜜地扑进他的怀里,突然想到王启,问道:“王启怎么样了?”等了半天没见回应,抬头去看吴莫楠,却被吴莫楠狠狠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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