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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所谓争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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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的恋爱初体验
待段翊走远,两人突然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张无忌道:“卫大哥,段兄弟不是知道路吗?”
“是啊。”
“可我们不认识路啊。”
卫璧一愣:“好像是。”
半晌,两人不由对着笑了起来,张无忌死里逃生,感慨自己竟然在临死之前又再见卫璧一面,卫璧也是暗叹世间的缘分原本就是难以捉摸,若不是为排解忧闷去探了苦慧禅院,自是遇不上段翊,而遇不上段翊,自然和张无忌无缘。
无奈之下,两人随意往山深处走去,卫璧见张无忌衣衫褴褛,就如野人一般,加上天寒地冻,脸上一股子青气,便将自己的衣服分一套给他,他素来爱洁,水系异能觉醒之后,气息更加纯净,衣衫上都带着一股好闻的清新气味。
张无忌骨架大,一套白衣紧紧裹在身上,衣袖裤腿短了一截,显然是某人太矮。
张无忌摸摸头,悄悄瞥了一眼不太高兴的卫璧:“卫大哥,是我太胖了。”
好像杨湛也说过这句话吧,卫璧努力做好心理建设。算啦,他是晚长的类型,二十三还猛一窜呢,不急不急。
卫璧和段翊在山中转了许久,再不愿当那引路人,由着张无忌行了十余日,可是在昆仑山中转来转去,再也找不到出山的途径。这一日两人走了半天,打了山中的野兽烤来吃,忽听西北方传来一阵犬吠之声,听声音竟有十余头之多。犬吠声越来越近,似是追逐甚么野兽。
看来朱九真还是养了那群猎犬,卫璧暗道。
一只小猴子急奔而来,后股上带了一枝短箭,倒在了数丈外,眼见张无忌见小猴子目光中露出乞怜和恐惧的神色,也触动心事想起身相助,卫璧抢先一步抱起那猴儿,拔掉短箭,将水系异能疏导到那小猴子伤口处,蓝光一闪,伤口已收了大半,此时犬吠声已经响到近处,卫璧松开手,那猴儿学着人类拱手做了个揖,蹭蹭几下爬到树上隐入密林中不见了踪影,十余头身高齿利的猎犬失了猴儿踪迹,只将卫璧团团围住,张无忌见那猎犬都张着嘴涎水直流,急中生智拿起烤肉扔向猎犬,毕竟是畜生,眼见美味到了嘴边岂有不咬之理,“啊呜”一声咬住,张无忌连忙将剩下的烤肉一一掷向远处,引猎犬散开。
朱九真骑着骏马,蹙眉疑惑道:“奇怪,怎得四面八方都是将军的叫声。”忙冲叫声最近的一处追去。
待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朱九真心中一喜,忙叱道:“众将军回营!”
众犬是被她鞭子打怕了的,纷纷衔着烤肉跑回,夹着尾巴冲朱九真发出“呜呜”的求饶声,朱九真却半点不气,欢喜地叫道:“表哥!”
两人远远看见一个身穿雪白狐裘骑在枣红骏马上的美貌少女,正是朱九真,卫璧故作惊喜地挥挥手:“真妹!”又对张无忌道:“无忌,不用怕,是我的表妹朱九真。”
却见张无忌双眼直勾勾盯着那少女,卫璧扯了好几下他的袖子,张无忌方“啊”的一声,满面通红地低下头去,其实他年纪尚小,对男女之情只是一知半解,但每人一生之中,初次知好色而慕少艾,无不神魂颠倒,如痴如呆,固不仅以张无忌为然。
傻小子。
卫璧深深叹了口气。
朱九真跳下马走了过来,张无忌只觉一股幽香钻入鼻中,终于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但见她容貌娇媚,又白又腻,一双妙目水汪汪地看过来,张无忌手心里满是汗,悄悄在后襟上擦了擦。
白衣少年的容貌比之离开时更胜三分,这厢朱九真也是看得不稍瞬一目,好容易才从那容光中抽回魂魄。
朱九真撒娇道:“表哥,上次你不告而别,你说,要怎么罚你?”
卫璧自己也是理亏,告饶道:“真妹就饶过我这次,若再有下次,要打要罚还不都由你?只一样,你得告诉我舅舅舅妈可曾生气,我得做好准备啊。”
朱九真皱皱鼻子:“你才在庄里待了三天,连接风宴都没吃上就走了,你说父亲母亲生不生气。”
卫璧笑道:“那可就劳烦真妹替我求情了。” 又拉过快成红皮大虾的张无忌道:“这是我路上同门师弟,姓殷,名天佑,你比他大,直接叫他天佑就好。”
他母亲姓殷,又是倚天世界的气运之子,原本就是天佑之人,叫这个名字倒也没差。
张无忌不明所以,卫璧重重在他肩上一拍,当下吓得差点蹦起来,忙顺着卫璧的话应下,朱九真忍俊不禁,咯咯笑道:“天佑,你这名字起得好,人也有趣。”
张无忌身具寒毒,近日频繁发作,卫璧和他重逢之后,即使有换洗衣物,也不敢随意让张无忌下水清洗,身上早就臭了,张无忌退后一步,生怕污了这天仙般的人物,红着脸嗫嚅道:“真姊。”
朱九真笑看了张无忌两眼,和卫璧一起回红梅山庄去。
张无忌随在卫璧和朱九真之后,一路上见到的婢仆家人个个衣饰华贵,所经屋宇楼阁无不精致绮丽。他十岁以前在冰火岛,此后数年,一半在武当山,一半在蝴蝶谷,饮食起居均极简朴,当真做梦也想不到世上有这等富豪人家。
即便是张无忌穿着不合身的衣物,乔福等人也是万万不敢将表少爷的朋友作奴仆打扮,当下先找两套合身的布衫凑合着换洗,又拿了尺子丈量记下尺寸,自有裁缝日夜赶做。
所谓人靠衣衫马靠鞍,张无忌原就长得不丑,简单收拾一番,登时让众仆齐齐恭维一声“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卫璧和张无忌所住的客房相邻,张无忌寒毒发作,卫璧运起先天功帮他舒缓疼痛,晚上语重心长地告诫张无忌:“你叫殷天佑,以后在红梅山庄都只是殷天佑,只会一点粗浅功夫,精通医术,是全真门下弟子,下山被人掳了去,上次我要办件要紧事留书离开,正是为了救你。”
张无忌疑惑道:“卫大哥,你怎的?”
卫璧道:“你长大了之后,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再次听到这句话,张无忌心中一凛,但他毕竟年少,下意识为朱九真辩解道:“真姊不……”
卫璧摇摇头,声音压得极低:“你道段翊是为何对我行跪拜之礼,你可知我这舅舅最是会做戏,那段翊是段家后人,舅舅和我母亲是朱子柳的后人,还有个武烈是是武三通的后人,属于武修文一系。武三通和朱子柳都是一灯大师的弟子,武功原是一路。但百余年后传了几代,两家所学便各有增益变化,但总归是不如往昔,便合谋设计绑了一灯大师的后人段翊的父亲段真,见他宁死不说出武学宝典所在,又绑来段翊,害死了段真。”
张无忌低呼一声,道:“那是卫大哥救了段翊?”
卫璧点点头,又问:“你今日也见了我那舅舅舅母,待我可是极好?”
想起一身浩然正气的中年文士和那温柔的美貌妇人,张无忌道:“可谓是视为己出。”
卫璧冷哼:“可他却暗中吩咐我那表妹窥伺我家传武学。”
唉,没办法,只好抹黑朱九真了,仔细想想,却也够不上抹黑,毕竟重阳宫中她是间接做过的。
张无忌目瞪口呆,他一向是真心待人,何曾想过亲友之间相互加害,呐呐道:“我就是一个穷小子,身无长物。”
然而他却又旋即想到,义父是为何被刺瞎双目,双亲是如何被群雄逼死,三师伯又是如何被害得全身残废……一桩桩一件件,竟是痴了。
耳边卫璧道:“倚天屠龙,武林至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可笑我那舅舅,为了武功连祖师后人都不放过,又怎么放开送到嘴边的武林至尊之位呢。”
当晚,张无忌辗转反侧,一夜未睡。
回想起他从小所见女子,母亲、纪姑姑、周姑娘、不悔妹妹,母亲也曾骗过父亲,终究是害了三师伯;而纪姑姑不知为何既不和杨伯伯成亲,也不和六师叔退亲,即便是不通世情如张无忌,也深感其中不妥,至于周姑娘和不悔妹妹,年龄实在太小,倒也没什么。也许真姊和其他人都不同呢。
卫璧原本只是好意提醒,谁成想倒是激起张无忌罕见的叛逆心了。
细想一下,谁的一生中没犯过中二病呢。
次日,朱九真兴致勃勃引卫璧和张无忌去看她训练将军,一踏进厅,但见三十余头雄健猛恶的大犬,分成三排,蹲在地下,有专门的狗仆正低声呼叱,见朱九真进来,恭敬地递上鞭子,三人分别落座,朱九真手执皮鞭喝道:“前将军,咽喉!”一头猛犬急纵而起,向站在墙边的一个人咽喉中咬去。
张无忌见了这等残忍情景,忍不住“啊哟”一声叫了出来,却见那狗口中咬着一块肉,踞地大嚼。他一定神,才看清楚那人原来是个皮制的假人,周身要害之处挂满了肉块。
朱九真又喝道:“车骑将军!小腹!”第二条猛犬窜上去便咬那个假人的小腹。
一头头猛犬依声而咬,都没错了部位,她这数十头猛犬竟都有将军封号,她自己指挥若定,俨然是位大元帅了。
卫璧见这些猎犬若真是咬到人身上,大啖的也都是人肉,又想起在末世炼狱里一般挣扎的景象,不由避开目光。
坠入情网的少女,对爱郎的心思变化最是敏感不过,见卫璧别过脸,分明是对此景不喜,朱九真扔下鞭子笑道:“表哥,你上次走得急,姚湛还来找过你呢,咱们去姚家庄玩吧。”
再次听到“姚湛”这个名字,卫璧猝不及防,面色僵了一瞬,道:“上次我听说武家庄风景比之姚家庄更胜,更是有武伯伯这样的高手,倒是想先去那里拜会。”
“哎,表哥,”朱九真忙道,“不去就不去,你知道我和武青婴总不对付,你还要我带你去她家,我不依嘛。”
说曹操,曹操到,几人出了灵獒营,准备去骑马散散筋骨,正遇到一个着黑色貂裘的美貌女郎走进门里,那女郎当先见卫璧和朱九真正并肩走在一处,其中那男子的容貌竟是比之朱九真更夺目三分,不由开口嬉笑道:“这位想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卫少爷啦。”
朱九真上前一步挡住女郎的视线,道:“又不是大年初一,青妹你怎么来啦?”
女郎也不恼,只笑道:“我才不知道你,你这从小念念不忘的表哥回来,我总是要见上一见,上次就错过了呢。”
朱九真无法,只得介绍卫璧、张无忌于她,原来她就是武青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