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论□□与被□□》西凉寺

20、所谓吃醋

　　当下几人便一处出门，从马厩里牵出三匹马来，四个人一起策马到外面疾驰，卫璧一马当先，武青婴紧随其后，朱九真因是失了先机在两人身后扬鞭追赶，叫道：“表哥，青妹，等等我！”

　　眼见前面两人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看不见身影，朱九真狠狠抽了马一鞭子，气得脸色涨红，张无忌却是满心喜悦，亦步亦趋跟在朱九真身后。

　　武青婴跳下马，手中玩着马鞭，柄上缠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卫璧摸摸马儿的头，道：“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卫少爷……公子白……”武青婴沉吟着，眼珠一转，说不出的聪慧狡黠，“果然名不虚传。”

　　“真妹马上就追上来了，你有什么话，最好是快点。”

　　“好，明人不说暗话，我且问你，你可喜欢真姊？”

　　卫璧心中一动，这个问题可是有点……

　　笑笑：“我听真妹说，武大小姐和她可是死对头啊，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武青婴眸色一深，抿紧唇道：“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

　　卫璧轻笑：“真妹天真活泼，出身名门，且是难得的美人，我想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拒绝。”

　　视线落到下方，黑色貂裘下一双玉手紧紧握住马鞭，可知主人分明心情激荡，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

　　卫璧可是不相信自己真是人见人爱，只故作不知，正好逗弄一下这武家妹子。

　　武青婴笑着挑挑眉：“所以呢？”

　　卫璧却不再说了。

　　“所以呢？”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经能隐约看到并辔的二人身影，武青婴肺都快气炸了，却拿卫璧没办法，，趁卫璧不注意狠狠瞪了他几眼，卫璧一抬头，她又马上换上一张笑脸。她心高气傲，却又和朱九真不同，朱九真只是脾气摆在明处，而武青婴心机深沉，朱九真断断不是其对手。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武青婴彻底没了耐心，喘口气道：“你说啊！”

　　“你还真是不死心。”卫璧凉凉地白了她一句。

　　武青婴差点气歪了鼻子，心道，不过是巧长了的小白脸，从小就骗得真姊对他念念不忘，可真是有手段。

　　卫璧骑得那匹马颇有灵性，拿大脑袋去拱卫璧的手，卫璧笑笑，又去抚摸那马儿的头，漫不经心道：“所以，求人帮忙的时候态度一定要好，否则，很容易搅了好事。”

　　“你——”

　　卫璧的目光充满了戏谑，武青婴心中一惊，正准备矢口反驳，卫璧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你可要想清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没了我，妄想可能终究只是妄想。”

　　咬咬唇，问道：“你真的能帮我？”

　　“只要你答应我做一件事。” 卫璧眨眨眼。

　　这时，张无忌二人已经策马驰了过来。

　　“表哥！”看见卫璧和武青婴正交谈甚欢，朱九真如坠冰窟，急得直掉眼泪，完了，青妹最是有手段，每回和她争辩总是她铩翎而归，这次定也是一样，表哥一定更喜欢青妹！

　　张无忌大急，手足无措道：“唉，真姊，你怎么哭啦？”

　　武青婴从卫璧身边走过，低声道：“成交。”

　　拉着朱九真的手道：“怎么啦，谁欺负你啦？”

　　朱九真一噎，泪眼迷茫地去看卫璧，却见他目光冷漠，和以往的温柔全然不同，愣了愣，一把抱住武青婴大哭了起来。

　　卫璧转过身去，不愿欣赏梨花带雨的某人和大灰狼某某人，目光却蓦地一凝，停在远处枝梢上。

　　明明是一身玄衣，整个人却诡异地似乎和白雪融在了一处，双手抱臂，怀里抱着一把剑，束发的丝绦在空中飞舞，比冰还要冷的目光中隐隐有什么奇怪的情绪在涌动。

　　姚淇。

　　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张无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乎乎问道：“卫大哥，真姊到底是怎么啦？”却见卫璧正怔怔看着某个地方，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却是空无一物，只有宽阔的雪原，银装素裹，一望无垠。

　　“卫大哥、卫大哥？”

　　摇了几下，卫璧终于回过神来：“嗯？”忙笑了笑道：“抱歉，方才我走神了。”

　　等了半天，朱九真方止了眼泪，肩膀耸动抽噎着，卫璧顿时觉得心累，一行人牵着马在路上慢悠悠走着，卫璧故意问：“真妹，你为什么哭？”

　　朱九真爱面子，当着武青婴和张无忌的面，自是不肯说出实情，只道：“是沙子迷了眼睛，我没哭！”

　　张无忌道：“山上都是雪，哪里有沙子？”

　　朱九真急道：“那就是雪粒子，对，我就是被雪粒子迷了眼睛。”

　　卫璧笑着看看武青婴道：“我看啊，你们真姊是吃醋啦。”

　　“我没有！”朱九真俏脸绯红，明明是要看卫璧，却鬼使神差地瞧了武青婴一眼。

　　得，把握好像更大了。

　　“怎得没有，真妹倒是像个小孩子似的，当初你我刚再次见面，就迫不及待要我答应你少和青妹说话，如今，终于有幸得见，我不过是和青妹说上了两句，你就醋漫金山，还说不是吃醋？”

　　张无忌心中黯然，方知朱九真已然心有所属，也对，卫大哥是名门之后，长相好，武功高，比自己不知强了多少倍，真姊喜欢他原也是情理之中。

　　武青婴去看朱九真，她此时脸色已经很是难看，任凭哪一个少女被心悦之人如此打趣，也都会有些怨言吧，尤其是在情敌在场的情况下。

　　却听卫璧又道：“看来啊，真妹你明明就是喜欢青妹！”

　　张无忌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卫璧的这个结论到底如何得到，他的世界观再次受到冲击，看看朱九真，再看看武青婴，指着二人说不出话来。

　　一个是娇媚俏丽，一个文静优雅，雪岭双姝不论是家世、武学、还是长相都是春兰秋菊，几乎平分秋色，当然在他的眼里，自是朱九真要更胜一筹。

　　朱九真也是当场怔住，不知怎的脑中竟是一嗡，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烦乱，胡乱道：“你……你别胡说！”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身后卫璧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唉唉，真妹，这可又应得一句，叫‘恼羞成怒’！”

　　见此情景，武青婴翘起的唇角怎么也弯不下去。

　　三个人在后面慢慢走着，卫璧问武青婴：“你相信报应吗？”

　　“信又如何，不信，又会如何？”

　　“人在做，天在看，人呢，还是要多做一点好事。”

　　卫璧笑笑：“我相信青妹的品格。我的条件很简单，当武庄主和舅舅要做什么坏事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就是了。”

　　此时已经是年尾，卫璧好不容易来一趟，朱长龄自是百般挽留，其实卫璧这时候也不会离开，毕竟张无忌的寒毒还没解开呢。

　　富家大宅一到年尽岁尾，加倍有一番热闹气象。众童仆忙忙碌碌，刷墙漆门、杀猪宰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张无忌寒毒频发，卫璧只要一有时间就用内力帮他疏导，下人们自然对张无忌另有一番阿谀奉承。卫璧有意让张无忌体验一下贵公子的生活，每日里和朱长龄外出访友，总是带上他，只是他宅心仁厚，有君子之风，心思又单纯，即便是销金焚银之后，也能对布衣处之泰然。

　　这期间，当然也见过姚淇，卫璧做好了心理建设，看到对方，却总是心中异样，只姚清泉颇为神秘，一直不见踪影。

　　朱长龄贼心不死，见女儿一无所获，便自己亲自出马，频频试探，一计不成就再生一计，有时还唤上武烈，幸而卫璧已经有所防备，加上卫氏除了孤月剑法能拿得出手，什么孤月心经之类的精妙武学，早已经失传了，时不时抖出一个剑招，叫鱼儿咬得更紧一点，也就没有功夫去观察他的师弟殷天佑有何异常之处。

　　因为朱九真的事，卫璧总是会和武青婴说点悄悄话，朱九真每每看见，总是要大吃飞醋，只是不知到底是对卫璧呢，还是对武青婴，一来二去，倒是和张无忌玩在了一处。张无忌惯常忍耐，又对朱九真心怀爱慕，陪了小意，倒也是其乐融融，武青婴见了，不免就暗自着急。

　　好容易到了元旦，这日里，武青婴又来红梅山庄。

　　朱长龄夫妇正坐在主厅，给下面跪了一地的下仆发放赏银，说一些勉励表扬的话，武青婴拜过朱长龄夫妇，去琼玉院里找朱九真。

　　朱九真刚刚起身，坐在镜前梳妆，见武青婴进来，挥挥手示意小凤小鸾退下，二人躬身离开，关上雕花木门。

　　武青婴执起牙梳，轻柔梳着手中一把青丝，坠如黑瀑，亮如青绸，鼻翼间全是朱九真最爱的素馨花香，看着镜中人的娇媚容颜，轻声道：“真姊，你到底喜欢卫公子什么？”

　　朱九真蹙眉想了想，最后泄气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