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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被囚/禁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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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好好弟子卫璧
西流山顶,卫璧从空间里取出美酒,在云雾弥漫的寒潭岸石上自斟自饮。
双目迷离中,突然看见那个玄衣青年蓦地回首一笑,眸中点点温情,却顷刻间被霜雪所覆盖,无意识挥着手,拨开眼前的迷雾,但是更多的雾涌过来,眼前一白,乳白色的雾气将卫璧团团围住。
嗤笑一声,算了,所谓雾里看花花更美,有美人兮,可惜只能远远欣赏。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着,不时仰首一顿豪饮,少年的面孔在云雾中忽隐忽现,若说是美人,这世间又有哪个能比得上。
白衫猎猎,乌发飘飘,真正仙人之姿。
姚淇……
姚淇……
正走向正东方向的身影脚步一转,向北走去。
口中念叨着,绞尽脑汁地想着,关于此人竟是一点信息也没有,好像那看到的模糊影像不过是因为初次动心而产生的幻觉,突然就产生了些许惧意。
卫璧怀中抱着酒瓶,随着脚步踉跄,酒液撞击着酒瓶,发出清脆的鸣声,他的思绪也随着这鸣声渐渐沉寂下来。
回想自重生以来,遇到的一些人事,奇怪大叔、师父、众师兄、杨湛、朱长龄父女,到后来的韦一笑,和他主动接近的宋青书及武当诸人,多有一种奇怪的虚假,而这种虚假,却又分明和他自己有关。
是经历了种种背叛之后再不能真心相信某个人,还是此后自己不过是要做这倚天世界的路人,浑浑噩噩度过一生?
迷雾迷得不只是眼,或许还有他的心。
一扬手,酒瓶远远飞出去,“啪”一声跌到地上粉身碎骨。
他根本不敢深想,不如就先去探险吧。
深呼出一口气,先天功运转,混沌的神智瞬间清明,换了一件青色布衣,脸上稍作修饰,掩住形容,抬首间,半山腰的建筑已经在望。
水落之声,漱玉之流,阳光照在飞扬的水雾上,隐隐带着五彩,山间的溪流从高处跌下,因水流实在太少,被风一吹,在下面的人只能感到些许蒙蒙水意。
因为年久失修,原本占地甚广的寺院逐渐荒芜,到如今仅剩几处必须的院落,空旷孤寂。
苦慧禅院的住持是个六十高龄的僧人,见卫璧出手阔绰,对他嘘寒问暖,关心备至。卫璧拱手道:“是在下叨扰贵寺,实是久闻西域少林的威名,才前来拜——,大师不必如此麻烦。”
再三要求,那住持见卫璧言辞诚恳,又规规矩矩地只四处观看感叹一番,只得依言道:“阿弥陀佛,那施主请自便。”
赶跑了烦人的老和尚,卫璧终于可以打起精神来四处观察,照着朱长龄的阴险,卫璧也不知道到底可以在哪里找到“宝贝”。
细想一下,库厨等地是不必考虑了,朱长龄自负君子,还未晓事就先握笔,颇有几分文人的讲究,倒是小佛堂,方丈静室的等地概率比较大。是了,如果是金银等死物,朱长龄必已经取出,何必惺惺作态,必是武林秘籍,并且是人肚里的武林秘籍,才会花大价钱笼络和尚们,还要三餐照顾,看来,方丈静室的几率最大。
想到了就去做,那住持不过是个三流武者,年老体衰,卫璧已经不放在眼里,且多数时候,他会在佛堂里念经,或者在院子里闭目养神晒太阳,并不喜欢到静室里去。
轻轻推开静室的门,里面的布局一目了然,一张矮桌,一只方凳,一个蒲团,四面打量一番,视线在桌上的铜烛台上停住,烛台通体绿锈,长颈却是光亮如新,定是有人日日摩挲,卫璧走过去在烛台上轻抚,只听见“咔嚓”一声,果然伴着机簧的声音传出,五只箭电射而出,卫璧身形不动,用精神力将那泛着幽蓝光芒的箭一一接过收到空间里。
待三轮过后,蒲团靠墙的边沿露出一个一人可行的洞口来,卫璧沿着石阶慢慢往下走,地道里阴暗潮湿,还有一股土腥味儿,一道微弱的呼吸就在不远处,就如那将息的烟火。
少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裤,昏暗的地道里,一张苍白的脸更显稚小素净,微卷的睫毛在眼窝里投下一小片阴影,仿佛是倦极收翅的蝶儿。
待走到他跟前,卫璧特意放重了脚步,不过是轻微的响动,却让那少年睫毛颤了颤,猛地坐直身子,如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细长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紧紧扣住衣角。
但他旋即认出并不是以往常见的那两个人,随着来人的到来,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好闻的味道,他压下心头泛起的自卑和黯然,已经习惯了黑暗的双眸熠熠生辉。
“你是……”
许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少年的声音干涩。
卫璧:“你是被朱长龄带到这里的?”
听到朱长龄的名字,少年重重喘了几口粗气,方掩住刻骨的恨意:“是。”
“很好。”卫璧点点头,又问:“你能走吗?”
运功为少年疗伤,大概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只能靠精心调养,便带少年从后山下山。
少年问道:“你为何救我?”
卫璧只答:“因为你的仇人是朱长龄。”
“你和朱长龄有什么关系?”少年很警觉。
“他是我舅舅。”想了想,决定还是照实说。
少年立刻化身刺猬,竖起满身硬刺,眼中是掩不住的仇恨:“那你又为何救我?哦,我明白了,是朱长龄派你来的吧,姓朱的小人,欺师灭祖之辈,也不怕天诛地灭……”
“等等……”卫璧抓住重点,“你说欺师灭祖?”
那少年恨道:“原是先祖一灯大师弟子的后人,竟以下犯上将我软禁在此,如何不是欺师灭祖!”
“你姓段!”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段翊。”
卫璧微微一笑:“段兄弟原来是南帝后人,在下卫璧,全真掌教真人座下首徒,两家原该守望相助。”
段翊狐疑道:“那朱长龄不是你舅舅吗?”
卫璧笑着摇摇头:“血脉至亲,却并不大亲近,我双亲过世后才见过舅舅,目的嘛,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段翊从小饱读诗书,对江湖中事也粗略知晓,隐隐记得朱家与中原卫氏联姻之事,道:“你是说他也想……”
用了“也”字,顷刻间,两人的距离好似拉近了不少。
卫璧一声轻叹:“他毕竟是我舅舅,长辈几番相邀,我也不能不来,舅舅每年都要来此礼佛,可我知道他的本性,深觉蹊跷,便私下查探一番,果然是另有隐情。”
见段翊还是不信,卫璧苦笑:“其实不过是想积点德,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卫璧既不想离姚淇太远,又不想真的遇见他,就连身边这个狐狸一样精致的少年也引不起他丝毫兴趣。而段翊身世坎坷,如今天地间茕茕一人,骤然脱离那种压抑的环境,有种放大到极致的落寞。
两人随意走着,卫璧心事重重,段翊若有所思,天色渐晚,不知不觉间,两人迷路了。
昆仑何止万里,一旦迷失了方向,在群山中转许多年也不算稀奇,加之山脉高远,罕绝人烟,触目重峦叠嶂,似乎景色也是一致,两人面面相觑,段翊身负重伤正是该将养的时候,卫璧也不可能将段翊撇下一走了之,日日相处,渐渐也知道彼此的性情。
原来大理段氏自国灭之后就隐居山野,当年时局动荡,皇帝一早安排了退路,再加上段氏有家传武学一阳指等等,族中有不少高手,原本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谁成想有了内贼,旁支不保、嫡系飘零,到最后仅余了嫡系一脉,正是段翊的父亲段真。
可这段真竟是不能练武的,朱长龄和武烈得知此情,就将段真软禁在苦慧禅院之中,两人轮番去威逼利诱,无奈段真宁死不告诉两人六脉神剑的剑谱所在,到后来,这二人终于发现段真竟有一子,便掳来段翊,害了段真,自此世上只余段翊这一个段家人,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宝物和秘籍所在,段翊也不肯相告,就一直僵持到今天。
段翊问:“你想不想知道剑谱在哪里。”
卫璧摇摇头。
段翊不解道:“当年天下人都想得到一阳指和六脉神剑,你就不想要?”
卫璧笑道:“当年华山之顶论剑,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用尽所有手段,最后还是重阳祖师的手下败将,我拜在全真掌教真人门下,早已经学会了天下第一流的武功啦。”
师父啊,看徒弟给你贴金。
段翊不意卫璧竟是这般想法,他自然知道全真武学只余十之五六,但对方自信的模样却给他深深的震撼。
“我要练成六脉神剑,杀了朱长龄为父亲报仇!”狠狠咬在饼上,少年眼中射出坚毅的目光。
卫璧:我是朱长龄的亲戚哎,在我面前立誓真的好吗?
这日,两人走到一处极高的山峰旁。远望地形,只能见左近一带都是类似的高峰。正在路上走着,突然从身边掠过一个人影,段翊功力浅辨识不出,卫璧却看到那是个高冠道人,右手将一个小姑娘抱在臂弯,左手拉着高个少年,一跃便是丈余,显然那道人功夫造诣极深。那高个少年也是卫璧熟悉的人,张无忌。见终于有了人,还是熟人,卫璧忙伸手拉过段翊,提步跟上,先天功循环不息,终究是受年龄所限,落在那高冠道人后面百丈。
卫璧索性不慌不忙和段翊同步,朝着道人离开的方向追赶。
不多时,又有一女子声音远远传过来:“何太冲……何太冲……给我站住了……”这声音顺风传来,似乎极为遥远,又似便在身边。
段翊道:“应是昆仑派的铁琴先生何太冲。”
卫璧心中一动,原来是这一段。
这会儿何太冲停下,两人已经距何太冲不远,段翊见他突然怒喝一声,拍拍拍拍四个耳光,只打得那高个少年双颊肿起,满口都是鲜血,迟疑道:“卫大哥,要过去吗?”
眼见着何太冲第五掌又要打来,张无忌忙使一招武当长拳打过去,何太冲侧身略过,拍的一掌,打在张无忌右眼之上,打得他眼睛立时肿起,张无忌见两人本领相差太远,一招无效,索性垂手立足,不再抗拒。何太冲却并不因他不动而罢手,仍是一掌挥出,这时卫璧已经赶到,身形一闪,长剑一挑,一招“秋闺怨女”直刺向何太冲双目。
眼看着一只肉掌就要被剑尖刺透,也多亏何太冲身经百战,手臂斜斜向上一抡,即便如此,也是被剑气划伤了掌心,鲜血直流。
卫璧一剑见了血,冷冷道:“怎么,这就是铁琴先生的侠义之道吗?”
不管怎么着,主角可是喊了他一声大哥,不能白叫。
班淑娴已率领两名弟子追到,见何太冲吃瘪心中牵挂,只是夫妻二人仍在吵架,身形微动了动,最终只冷冷的站在一旁。
张无忌拉着杨不悔的手,定睛看着卫璧,只卫璧容貌更胜往昔,半晌终于认出来,欢喜地唤了一声“卫璧大哥”。
张无忌和杨不悔孤身上路来到昆仑,一路上几乎和杨不悔无话不谈,自是知道卫璧,也跟着叫哥哥。
卫璧看看娇俏的杨不悔,这就是未来的六婶婶啊。
何太冲心中怒极,又一掌搧向张无忌,卫璧又是仗剑一挺,他剑法奇诡,每每递出一剑逼得他不得不避过,旁边的班淑娴见状终于忍不住扑向杨不悔,段翊出掌相抵,被班淑娴一掌击飞,后者又抓住杨不悔后颈,往外丢出,这一下使上了真力,将她头颅对准了山边的一块大石摔去,张无忌、卫璧面色一变,何太冲趁机全力击出一掌,卫璧分神之下,登时被掌风扫中,“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杨不悔身不由主的疾飞而出,顷刻间头盖便要撞上大石,脑浆迸裂。蓦地里旁边一股力道飞来,将杨不悔一引,把她身子提起直立,带在一旁。卫璧搀着段翊,只见离杨不悔五尺之处,站着一位身穿白色粗布长袍的中年书生,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俊雅,只是双眉略向下垂,嘴边露出几条深深皱纹,不免略带衰老凄苦之相。他不言不动,神色漠然,似乎心驰远处,正在想甚么事情。
何太冲和班淑娴还在惊讶对方武功之高,卫璧轻咳一声,道:“多谢杨左使。”
卫璧并不太喜欢这个中年帅大叔,却也同情他,若是纪晓芙能有半分直面内心的勇气,接受杨逍或者退亲,也不至于就造就三人一娃的悲剧,加上他和殷梨亭关系也不错,说实话,有点想揍他一顿。
何太冲变色道:“杨逍!”只听得刷刷两声,两名昆仑女弟子长剑出鞘,倒转剑柄,递给师父师母。何太冲横剑当腹,班淑娴剑尖斜指向地,两人此时劲敌当前,已于剑招中使上了毕生所学。
杨逍对此半分不觉,缓缓看向卫璧:“你这孩子怎知道我的名字?”
这时张无忌“啊”的一声呼叫,又惊又喜,杨逍微觉奇怪,向他脸上一瞥,见张无忌满脸鲜血,鼻肿目青,但满心欢喜之情,还是在他难看之极的脸上流露出来。
张无忌叫道:“你,你便是明教的光明左使者、杨逍伯伯么?”
卫璧担心一会儿又生变故,不待张无忌多说,忙拉住他,摇头制止道:“无忌。”
张无忌不明所以,但他一直信任卫璧,便也不再说话。
卫璧喂给段翊一粒“逢春丸”,至于他自己水系异能原就有疗伤的功用,受的伤倒是无碍。
卫璧道:“素闻杨左使大名,还请杨左使为在下掠阵。”杨逍这个人,人如其名,做事从不按理出牌,迂回远没有直接要好。
缓缓摆了个起势,道:“待我会会这沽名钓誉的铁琴先生,扇他几个耳括子,好替我两个兄弟解恨。”
杨逍感兴趣的一笑,慨然道:“好,小兄弟只管专心应战便是,杨某为你护法!”
何太冲气得怒发冲冠,班淑娴见杨逍看似无意,实则是在暗中蓄力,只得收起剑在一旁观战。
卫璧长剑一挽,一招“皓月当空”当先刺向何太冲,何太冲用起两仪剑法,回剑一挡,卫璧轻轻一笑,当真是璀璨无双,那剑招不过是虚晃,撤剑换掌,正好拍到何太冲脸上,水系异能可以操纵液体,只须用指甲轻轻划破一点油皮,登时,何太冲的整张脸一涨,变成个货真价实的猪头。
段翊少年心性,忍不住拍手而笑。杨逍也看了个分明,以为卫璧施了什么独门手法,也觉得这少年颇有几分促狭。
何太冲不明所以,待脸上剧痛起来,忙捂住脸呻吟道:“竖子!你使毒!”
班淑娴忧心丈夫的伤势,见顷刻间何太冲头大了一大圈,涨的发紫,恳求道:“小兄弟,只要你给我解药,此事既往不咎,若不……”
杨逍轻轻瞥了她一眼,班淑娴剩下的话再说不出口,只急得流泪。
卫璧不愿意在主角心中的形象黑化,只笑道:“不过是皮肉伤,月余就好,只每日需要和何先生差不多功力的高手帮忙化解,才能抑制疼痛。”
何太冲已经用内力试探过,分明没有异样,冲妻子点点头。
何太冲疼的说不出话,恨得咬牙切齿,频频示意妻子杀掉卫璧,班淑娴却是想到三圣坳里人选只能是她,趁机弄死五姑那小狐狸精,还可以每日和丈夫相处,可谓一举数得。
这女人啊,和男人想的永远不一样。
待昆仑派人走远,卫璧道:“无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拉过杨不悔,轻轻一拉她颈中的黑色丝绦,只见丝绦尽头结着一块铁牌,牌上金丝镂出火焰之形,正是杨逍送给纪晓芙的明教“铁焰令”。
杨逍心头大震,狐疑地看看杨不悔,她眉目之间,宛然有几分纪晓芙的俏丽,心中隐隐怀疑。
杨不悔不明所以,张无忌再忍不住,指着杨不悔,叫道:“她便是你女儿啊。”
牵着杨不悔的手,说道:“不悔妹妹,快叫父亲,快叫父亲!咱们终于找到他了。”
杨逍心头大震,抓住张无忌肩头,说道:“孩子,你说清楚些。她……她是谁的女儿?”他这么用力一抓,张无忌的肩骨格格直响,痛到心底。
卫璧无奈摇头,这剧情啊,一剑刺向杨逍胳膊:“我这兄弟不远万里来送你女儿,杨左使就是这样报答恩人的?”
杨逍一愣,慌忙旋身躲避,见张无忌双手捂住双肩,疼得眉头皱成一团,道:“小兄弟,对不住了。”
张无忌道:“她是你的女儿,她的母亲便是峨嵋派女侠纪晓芙。”
杨逍本来脸色苍白,这时更加没半血色,颤声道:“她……她有了女儿?她……她在哪里?”忙俯身抱起杨不悔,张无忌叹了口气,说道:“杨伯伯,我说出来你别难过。纪姑姑被她师父打死了,她临死之时……”
杨逍大声喝道:“你骗人,你骗人!”一掌打到地上,石壁上,只见巨石摇晃,浓烟滚滚,浑似爆炸现场。
卫璧:武功还可以这样啊,和火系异能的火雷之术有点相像,那我费尽心思隐藏异能干嘛。
好一会儿,杨逍终于暂时稳下情绪,道:“小兄弟,你跟我来。”
杨逍左手仍是抱着杨不悔,伸右手拉起张无忌,也不见他提足抬腿,突然之间倒退丈余,一转身,已在数丈之外。
卫璧并不着急,和段翊慢腾腾跟后面,数里之后,见杨逍和两小叙话,紧紧抱住杨不悔,想来是已经知道纪晓芙死讯,双目中泪光莹然。
远远看到杨逍身形晃动,眨眼间已经在数里之外,杨不悔大叫“无忌哥哥”的呼声渐渐远去,终于叫声和人影俱杳。张无忌和杨不悔万里西来,形影相依,突然分手,甚感黯然,但想到终于能不负纪晓芙所托,将她女儿送往杨逍手中,又不禁欣慰。
卫璧之所以跟上张无忌,就是想阻止朱长龄自寻死路,况且原主最后也因为此事被金花婆婆所拿,换了他……虽然和师父学了点皮毛,但也是一样担心金花婆婆防不胜防的毒/药。
即是要到红梅山庄,又怎么会见不到那人?
想起姚湛,不由又是一声叹息。
张无忌见卫璧突然神情失落,也不敢追问,倒是段翊道:“卫大哥,你怎么了?”
卫璧勉强勾勾唇角:“我们二人已经在这深山中转了二十余日,一直没有头绪。”
对了,段翊再跟着他们走,岂不是自投罗网。
当下眉头微蹙,看向段翊:“段兄弟,可能就要于此别过了,何太冲小肚鸡肠,定是会再来找我,你再和我在一处,就危险了。”
段翊道:“卫大哥不必为我忧心,我学艺不精,不能为卫大哥分忧,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不给大哥再添麻烦。”
“你可有去处?”
段翊的脸却渐渐红了,半晌才笑道:“我从小在昆仑长大,哪有不知道路的道理。只是心中仰慕卫大哥的人品风貌,不愿离去才不说罢了。”
见张无忌呆愣地看着他,段翊耳根微红,慌忙低下头去。
卫璧恍然大悟,原来这段翊根本就知道路啊,害得他这些天风餐露宿……当然,为了彰显自己心胸宽阔的美德,只能大度地挥挥手:“我与段兄弟一见如故,实是不忍分别,很是能感同身受,段兄弟要保重身体。”
段翊跪下行了大礼,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