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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此时此夜难为情 ...

  •   林诗颜得知白玉堂今日随包拯进宫见驾,心中忐忑不安,早早便睡不安稳起了床。等到午饭过后许久,仍无消息,她在客栈再也待不住,便将云璟托付给白喜代为照看,自己到开封府去看看有没什么消息。

      门卫的衙役知道这是白夫人,客客气气地将林诗颜带到西花厅奉茶看座。

      稍后,公孙先生从后衙迎出来,“原来是白夫人到访,有失远迎。请问白夫人是来找白五侠的么?包大人同展护卫、白五侠一同入宫尚且未回府。”

      林诗颜起身向公孙先生还礼后道:“请问先生可知是何情况,他们一早便入宫,为何现在还未归?”

      公孙先生儒雅地笑了笑,安慰林诗颜道:“夫人请放心,皇上驾前包大人和展护卫定会力保白五侠的。今日适逢早朝之日,朝中之事非我等可以臆测,包大人往日上朝也有议事过午后才归的时候。夫人还是先耐心等候。”

      公孙先生在西花厅陪林诗颜等了近一个时辰仍未见他们归来。有衙役前来禀报公孙先生有下辖县衙送来重要公文需交接归档,林诗颜看得出公孙先生公务繁忙,表示过意不去,要公孙先生不用陪着自己,在她的再三推辞下,公孙先生便先行离开。又坐了一会儿,林诗颜因挂心云璟,便托轮值衙役向公孙先生代为告辞,准备先回客栈。

      此时天色已开始转暗,林诗颜步出西花厅,沿着回廊一路前行,转过转角,一身红衣赫然映入眼帘,她不由地停下脚步。这是她离开清河县后第一次与他单独相逢。

      红衣之人显然也看到了她,亦停在了回廊的另一头。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对视着,心中悲喜交加,眼中却无喜无悲,相顾无言。并不太长的回廊仿佛成为二人之间今生再也无法走完的距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亦不知是谁先迈开脚步,二人终是相向而立。

      “瑾瑜?”展昭戚然开口道:“你究竟是陆瑾瑜还是林诗颜?我是该叫你瑾瑜还是叫你白夫人?”

      “展大人,难为你还记得陆瑾瑜。”听到这个名字,勾起了林诗颜对于过往的种种回忆,可如今却早已是物是人非,他的妻子将是另一个她;而在他心里,她也已嫁做人妻。林诗颜心头再次泛起酸涩、痛楚,“现在,一切都变了,我不再是当年的瑾瑜,你也不再是当年的猫儿,你不如就当瑾瑜死了吧……”这些话说出口,林诗颜撕心裂肺地痛,面上却要强装出冷漠的平静。

      “一切都变了?究竟是什么变了?”一向恬退隐忍的展昭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如此不甘心,“我只想问白夫人一句话,可还记得‘磐石无转移,蒲苇韧如丝’,而今蒲苇可还韧如丝?”

      “君当作磐石,我当作蒲苇,磐石无转移,蒲苇韧如丝。”林诗颜脑中回想起当年说这话时的情景还宛如昨日,可如今二人已经走到要如此讲话地步了么?林诗颜只觉得这话真是莫大的讽刺,不由地冷笑一声。

      “白夫人如果无事,还是请回吧。” 殊不知,林诗颜这笑看在展昭眼中却是如此的刺眼,只想她速速能从眼前离开,“白兄受封之后众位兄弟要为他设宴,白兄惦念夫人,坚持要先行回客栈告知夫人。”

      “受封?什么受封?“林诗颜敏感地捕捉到展昭话中的字样。

      “哦,展某忘记告诉白夫人了,圣上仁德,皇恩浩荡,赦免了白兄大闹东京的一切罪责,并加封白兄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

      “展昭!”林诗颜难以置信地摇头道:“你一个人被这身官服缚住还不够么?为什么要让白玉堂也陷进去,你这样会害死他的你知道么?!”

      “白夫人此话怎讲?当时的情形,包大人……”

      “包大人是么?这是包大人的主意是么?”展昭解释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林诗颜激动地打断,“我看包大人也是老糊涂了吧?我现在就去找包大人问个清楚!”言罢,林诗颜便转身要返回西花厅。

      展昭见状连忙伸手去拦林诗颜。他向来对包大人敬重有加,容不得有人对包大人有所不敬,加之方才与林诗颜的言语之中也有些情绪波动,故而手下用力稍重。林诗颜身为女子,与男子相比自是力量悬殊,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被展昭拉住,身体猛地向后倒去。

      展昭见状才惊觉自己失手,忙松开林诗颜的手臂,然而却无法阻止林诗颜向后倒下。

      林诗颜跌坐在地上,头重重地撞上回廊的柱子,剧烈地疼痛伴着突如其来的眩晕,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白玉堂自皇宫中出来,匆匆赶回客栈,却未找到林诗颜。他从掌柜处得知林诗颜到开封府来了,便急忙来到开封府,在府衙门口询问衙役得知她在西花厅,他便径直朝西花厅而来。

      刚转过回廊的转角,白玉堂便看到了展昭拉住欲走的林诗颜,而后林诗颜跌倒在地撞上廊柱的一幕。并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白玉堂,只觉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冲着展昭大吼:“展昭!有种的你就冲五爷我来,今日你要打要杀五爷奉陪到底!打女人算什么本事?”话音未落,画影出鞘朝展昭而来。

      展昭虽是误会林诗颜,但终究曾是自己心爱之人,见她因自己失手而受到伤害已是后悔不已,故而面对白玉堂的责问,他也不予解释,竟直直地对着画影既不躲闪也不还手。

      林诗颜却不知何时已站起身,就在画影挥来的刹那,她闪身挡在展昭身前,抬起右手去握画影。白玉堂大惊,急忙收剑,然而虽收回大半力道,却仍是来不及收回剑式,只见殷红的鲜血顺着林诗颜的右臂流下,瞬间染红了半个衣袖,一滴滴滴落地面。

      “瑾瑜!”
      “诗颜!”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惊呼。

      “快,我带你去找公孙先生!”展昭看着林诗颜的伤口,只觉这一剑比刺在自己身上还要痛。

      “不必了,展大人请回吧,我自己会处理。”林诗颜故作冷漠地回答,不再看展昭一眼,转身跑开。

      展昭望着林诗颜的背影,那一路滴落地面的鲜血,仿佛滴在他的心头,每一滴都深深刺痛他的心。

      白玉堂追上林诗颜,看到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担心等她这样回到客栈早已失血过多,便从自己的衣袍上扯下一条,不由分说地将林诗颜的伤口缠上。

      回到客栈房间,林诗颜一言不发,默默地解开早已被血浸透的衣料,默默地清洗伤口、缠上绷带。

      白玉堂看着林诗颜手上那横贯整个右手手掌、皮肉外翻的伤口觉得触目惊心,“诗颜,对不起,我,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你会……”他悔恨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及时收住手。

      林诗颜故作轻松地对白玉堂笑了笑,“行了,别自责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然以白五爷的功力和画影的锋利,怕是我半个手掌早已经没了吧?”说完低头想要用嘴配合左手给绷带打个结,却怎么也打不好。

      白玉堂在林诗颜身边坐下,伸手接过绷带帮她包扎好,“诗颜,其实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的对不对?否则你不会毫不犹豫地去替他挡这一剑。既然如此,你又为何非要自欺欺人呢?”

      跳跃的烛火将林诗颜静默的面庞映照地忽明忽暗,看不清面上的神情。在这明暗不清的夜色中,林诗颜也困惑着,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明明已经说好了不再想他,不怪他,从今以后各不相干,可为什么一想到今后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还是会伤心难过?为什么每次见到他,还是没办法做到坦然面对?为什么又非要用那样的话去伤害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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