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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葡萄美酒夜光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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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平那边正为盗得画影暗暗得意,白玉堂这边却是打定主意,要夜探开封府,给御猫展昭一个措手不及。
傍晚时分,一切收拾妥当,只见白玉堂一身簇青夜行衣,足蹬皂靴,发带也换成了黑色,将乌发高高束起。若说为何没有黑巾蒙面啊,白五爷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并不觉得此次找御猫一争高下有何见不得人的,所以蒙面之事,五爷是不屑的。
眼见天黑下来,白玉堂准备动身了,却猛然发现悬挂于床头的画影不翼而飞。白玉堂心头大惊,这剑对于侠客而言不异于半条性命,现在剑居然丢了,这是何等大事。回想今日自己午后回房便再未离开过,是何人有这等本事在自己眼皮底下把剑盗走的?只有晚餐之时上来送餐的小二来过。细细思量,恍然大悟,那小二的身量分明和四哥无异。是自己以为这是自家生意便大意了,也难怪啊,四哥素有“神偷”之称。
想到这里,白玉堂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蒋老四,当日在陷空岛笑我斗不过御猫的是你,如今盗我画影的又是你,你这是等着看兄弟出丑是吧?以为拿了我的画影我就不敢去找御猫了么?待我先去教训了臭猫,再找你算账!
白玉堂一身戾气踢开窗户跃上对面的房顶。去开封府的路他白日里早已看好,只见他也不走地面,在房顶上几个翻身飞跃、腾转挪移已来到开封府的墙头。
此时正是掌灯时分,白玉堂伏在墙头稍事观察,发现开封府的西花厅内灯火通明,众人齐聚。
白玉堂看准一队巡逻衙役走过,自墙头跃下,落地处悄无声息。只见白玉堂从背后揽了队尾一名衙役的脖子,只是闷昏他夺了手中钢刀,并不伤他性命。将这衙役拖至墙角安置后,白玉堂足尖一点,跃上西花厅对面的屋顶。
西花厅内是公孙先生和四大校尉因展昭祭祖返京,正为他接风洗尘。四大校尉兴致正高地向展昭询问此行见闻,展昭便讲述了此次结识丁氏双雄和茉花村一行,最后遗憾地慨叹只怕是莫名地得罪了陷空岛五鼠。
赵虎听闻不服气的端起酒杯起身向展昭道:“展大哥,小弟敬你一杯。你怕他五鼠做什么?既叫‘鼠’,想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若敢来寻衅,莫说是你,我就第一个先不服,索性将这帮鼠辈一窝端了!”
“赵虎。”展昭摇头道,“五鼠并非......”
展昭话还未说完,只听“噗”的一声,一枚灰白色石子穿破窗纸直奔赵虎的后脑。展昭眼明手快,左手一抬,一支袖箭冲着石子而去。哪知看似一枚小小的石子,力道却颇大,与展昭的袖箭相撞并未被击落,只是偏离了了行进的路径。
“哗啦”一声,赵虎手中的酒杯碎成几片,杯中之酒洒落地面。赵虎惊得向后一跳。除了展昭以外,在座的几人也皆是大惊失色。
原来是白玉堂在对面的屋顶一落定,便听见赵虎对五鼠的不屑之词,心中愤懑,故而想以自己的“飞蝗石”教训赵虎。
白玉堂掷出飞蝗石后并不欲走,在屋顶站定静观屋内动静。不过一转眼工夫,展昭自窗口而出,在窗棂上借力一踏,也跃上西花厅对面的屋顶,在白玉堂对面几步处站定。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夜闯开封府所为何来?”展昭沉声问道。
“展昭,爷正是锦毛鼠白玉堂,今日特来教训教训你这臭猫!”白玉堂的语气倨傲张扬。
“原来是白兄,失敬失敬。”展昭向白玉堂拱手一礼,“展某自问与白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白兄何有如此一说?”
白玉堂冷笑一声,“哼!谁是你的白兄,可别乱攀亲戚。展大人好一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看来是当了朝廷的鹰爪,这记性也不大好了。今日白爷就是特来给你提个醒,定要将新仇旧恨与你算个清楚,叫你这臭猫也知道知道爷的厉害。”白玉堂目光中带着几分狠戾。
“想来你我之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展昭想到当日丁兆慧与卢方所说的一番话,心下了然白玉堂定是为此事而来,却不知白玉堂心中还因林诗颜而恼怒于他。
“少废话,出招吧,你我今日一决高下!”白玉堂不耐道。
展昭淡然一笑,却不为所动。
展昭本是淡泊无争之意,孰料此举却是更加激怒了白玉堂,以为展昭不把他放在眼里。
刀夹风势朝展昭当胸劈来,展昭侧身闪过一刀,白玉堂随即刀锋一转又向展昭横扫而来。展昭剑未出鞘,只以剑鞘格挡。白玉堂见一招不成,一招又起,丝毫不给展昭喘息之机。
展昭起初只是招架,并不主动进攻,白玉堂则凌厉狠辣,招招紧逼。
十数招之后,展昭向后让出几步距离,厉声道:“白玉堂,你休要欺人太甚!我于五鼠并无丝毫敌意,然御猫乃是圣上所封,难道还要我抗旨不成?我有何理亏之处,你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咄咄逼人,我一再忍让,你却步步相逼,莫非你还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白玉堂也不搭话,跃身而起,又是一刀用足了力道向着展昭。见白玉堂挥刀迎面而来,展昭宝剑出鞘,凌空一击,只听得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白玉堂的刀被展昭斩为两段。
见手中钢刀为展昭所断,白玉堂心中一震,兵器为对方所断,这对习武之人而言乃是奇耻大辱。白玉堂恼羞成怒,却因兵器不利无法还击,愤恨的跃上对面屋顶,两三个起伏消失在夜色中。就在白玉堂转身的刹那,抬手掷出一颗飞蝗石直奔展昭面门,展昭微微侧脸躲开,却没料到紧接着还有第二颗,不偏不倚击中展昭的束发,只见一头乌发散落下来。
展昭的成名绝学“燕子飞”与白玉堂的轻功亦是不遑多让,但现下发带散落,一时狼狈,故而并未追出,只暗自叹了口气,自屋顶跃下。
屋内众人已来到院中,见展昭形容,皆是吃惊。
“展大哥,何人功夫如此了得,连展大哥都没捉到他。”赵虎抢先问到。
“正是你方才所言五鼠之一锦毛鼠白玉堂。”展昭讪讪地答道。
赵虎听闻是锦毛鼠白玉堂,想到自己方才还夸口说要将五鼠一窝端,当下囧的满面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展昭善解人意地垂下眼帘,拍拍赵虎的肩膀示意他无妨,转而抬头对众人说:“白玉堂虽非大奸大恶之徒,但听闻举止桀骜乖张,今日被我断了兵刃,必定心生怨恨,故而定是还要前来寻衅。大家还是要提高警觉才是,开封府地处京畿重地,不可大意。”
“展护卫所言于我所想不谋而合。”公孙先生赞同道。
众人也都点头称是。
如此这般,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一众人等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