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拾

3、重逢

　　嘎吱嘎吱响的落叶让人心生不忍。
　　秋色怡人，养人心境。
　　一大早就被爸拉去了公司。美曰其名：熟悉工作，实则：带在身边好监视。
　　老妈完全赞同这个想法，他们吵嚷了一辈子，总算有一件事意见一致了。
　　爸和妈的认识是场意外，姥姥说，爸当时是如日中天的韩家太子，每天花天酒地的好不快活，妈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两个嚣张的人一见到彼此，就像厌恶情敌一样厌恶彼此，不过最后阴差阳错，有了我姐这个大灾星，然后，就有了我。
　　他们就像过家家一样，带着稚气，终日大吵小吵不断，无论做什么，都有抬杠的声音。
　　但也就这样，他们快三十年了，母亲依然像个孩子，而父亲却已顶天立地。她被宠得无所忌惮，他宠她宠得忘却一切。
　　这种相濡以沫姐姐曾经为它哭得一蹋糊涂，而后来我们才懂，爱这东西，奇葩才信，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何来真正的爱，以至于后来我和姐一致认为爸妈结婚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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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间吗，出来聊聊，听说你和阿尘回来了，聚聚吧，你叫你姐。”嚣张的口吻，甚至还能嗅到那么一丝烟味。
　　果然，这些人，都变了。
　　长大了，就虚伪了，或者说，是受过了，也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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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啊，想哥们儿没？”操着我贱嗖嗖的语气，不过想找儿时的心安罢了。
　　“没想，你TM爱来不来！”封离挂电话，语气并不急躁，兄弟之间，不用什么煽情，所谓感情，都会体现在点点滴滴。
　　那些人，那些事，是一只不能触碰的瓷娃娃，每个人都想去保护她，因为那是他们共同的美好回忆。所以，即使时过经年，人都在，回忆也就都在。
　　封离是初中认识的，他家家底并不干净，据他说，是毒品，军火等等什么都粘点儿，不过没干过对不起国家的事儿。而他，打入学内天起，就没消停过，而校领导是欺软怕硬的主，也就不敢管他，后来他看上了我们三个中的一个，是谁就不提了，只记得那人听见表白以后，痛哭流涕，差点把封离眼睛挖出来。
　　再然后，就我们四个一起疯，拜了把子，在关二爷祠堂里傻了巴叽的磕了头，几个毛头小子就带着个不听话的丫头开始打天下，十几岁的我们一度是校区的霸主，幸亏成绩不倒数，加上我们四个各处打点，这打一直都没挨到。
　　再后来，到了高三，方家破了产，方尘没日没夜的学，我姐没日没夜的照顾，我和封离没日没夜的劝，最后，就出现了我和方尘考出去，姐和他留守后方，当然，插曲就暂且不提。
　　我们四个就那时候散的。
　　时光匆匆，转眼十年，我们这群丫头小子们都长大了。
　　没有迷离的夜，没有奢侈的老地方，再聚首，还是那个不太干净确客满依然的街边小摊。即使事隔多年，也不会忘一起流血，一起流汗。时间是个小东西，你在过它，却抓不住它，滑不溜手，狡猾的很。但是回忆是真正把握在手心里的东西，即便是沧海桑田，人事变迁，它们依然在掌间，清丽地绽放。
　　“小崽子，过的不错吧。”封离吐着雾，眯了眼曰着，“死孩子还调侃起我了，小毅啊，这几年，没少找妹子吧。”
　　“那是，在国外，没有霖姐蹂躏我，日子可快活多了。”我低下头回答他，封离果然还是封离，颓废一身，却依然生机一身，自在非常，也许姐是他的劫数，也是他的救赎吧。
　　“呵。”一下静了下来，叶子枯黄，在树枝上摇摇欲坠，似是有些留恋，人生苦短，而又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时间在走，就一定会有分别，但也一定会有相聚。
　　他们俩还没来，我们俩个孤独流浪汗在街边不顾形象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突然眼前一亮，是尤笙，那个female，这丫头好像又和谁吵起来了。
　　“这座我先坐的，你是话也不说一声就占了，几个意思啊！”尤笙即使再矫好的面庞了掩不住她此刻的愤怒，小丫头脸上有些忧伤，却并不明显。
　　“我TM爱坐哪坐哪，和你有个P关系，现在我光明正大坐在这，你个臭丫头才是抢坐的吧！”对面的混混染着发，理直气壮好似我们当年。
　　“你想挨打就早说，本人奉陪！”尤笙有些不想说话，拳头却硬起来。
　　“小笙，干什么呢，快过来，别和这种人辨解。”姐来了，让我惊讶的是，她们认识。
　　“呦，姐妹花呀，长的不错啊。”小混混操着恶心的语气来了，倒也是，姐本来就好看，大眼浓眉，蛇蝎美人，尤笙也不逊色。他正想上前占一番便宜。
　　“滚。”封离嘶哑着喉咙，手边几个酒瓶子“咣咣”作响，手上青筋暴起。
　　“一，二！”
　　“你TM的是谁啊，敢对老子大呼小叫的！”小混很二的来了一茬儿，“知道我是谁吗？”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的样子比谦扁还谦扁。
　　“需要吗，我们好像对认识人渣这种事深恶痛觉。”我喝着啤酒，笑眯眯的说，“你说呢。”有些人是会变得，如果是几年前，我会提着酒瓶毫不留情的和他干一架，然而现在却学会了使用另一种武器，语言。
　　“你们！”小混拎着酒瓶就来了。
　　封离也不动，我和姐也都不动。
　　“呲拉”一声，封离头上冒出了血丝，姐眼里飘过一抹担忧，匆匆走过去，扶着他的手，被封离甩开。“我受的起，你说你能吗！”封离低低的声音振动着在场的人。
　　血丝在他头上绽出妖冶的花，更衬得他绝代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