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河关关

3、3

　　3.
　　阿芜带着白砂回家。她开门的时候，还回头对着白砂笑了下，手没抖。
　　这样的行为，完全不受控制，又好像理所应当。
　　但她是胆怯的。
　　我完全不敢问他，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再次出现……我卑鄙，我无耻……就算这些事很荒诞很过分，我依旧渴望……这是罪吧。
　　阿芜把东西放下。这才注意到白砂手里提了袋东西。
　　“呃……”她不知道怎么问，只能干巴巴问：“你买了东西？”
　　“嗯。”
　　然后再无话。
　　阿芜感到自己有点焦躁。这种焦躁里又有欢喜，又有忐忑。她小心抬起眼看白砂，被抓了个正着。
　　他目光如此纯粹，孕育了世间星辰。
　　阿芜平白多了几分勇气，一边犹豫一边渴望，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出现吗？”她只敢问这个了。这应该，是可以问的吧。
　　白砂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但他很快就笑了，特别淡：“你。”
　　我，我什么……
　　为了我？
　　“我？”
　　“嗯。”
　　阿芜感到脸烧了起来，白砂仿佛没注意到她的不正常，问道：“你想吃什么？我买了点土豆，炒土豆片好吗？”
　　“我，我去做！”阿芜一把抢过土豆，她淘米、洗菜、切片。
　　她背对着他，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下，手上的动作也终于有了条理。
　　你看你，真是没出息啊……
　　白砂没有过来打扰她，阿芜偷偷走过去看他，他坐在沙发一边，手里是早上那本未看完的书，已经翻了快一半。
　　书再厚点就好了。

　　阿芜动作很快，酸辣土豆片放在白色瓷盘里，闪着诱人的光泽。
　　白砂把电饭煲揭开，愣了。
　　“怎么了？”阿芜探过头来，也愣了，“我，我……”
　　——电饭煲里的饭，多到再多来两个人也吃不完。
　　白砂忍了会儿，没忍住笑出了声，阿芜羞愧得低下了头。
　　她竟然因为羞臊而心神不宁成这个样子……
　　土豆片也不好吃。
　　白砂说：“味道怪怪的。”然后一口一口地吃。
　　他好像很饿，连续吃了几碗。阿芜洗碗的时候注意到，电饭煲里的饭竟然都被吃完了。
　　他食量真大。阿芜想。但她刚想完就看到白砂瘫在了沙发上，肚子鼓出了明显的一团。
　　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真饱……”
　　“你吃那么多做什么……”
　　“你第一次给我做饭呀！”
　　“……又不好吃。”
　　“是不好吃……不过我喜欢。”
　　他一定是个情场老手，他撩人的手段如此高明。
　　这一夜他们依旧躺在一起，阿芜没有多紧张，没有多害怕，好像理所应当，他们就是躺在一起。
　　白砂睡着了。阿芜睡不着，听见他轻缓的呼吸声，忍不住伸出手拽住了他的，然后把手放在他手心，像是被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