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河关关

10、10.完结

　　10.
　　后来……
　　后来，在阳光洒进屋的午后，他坐在电脑前，招招手，示意阿芜过去。
　　“你看，这是我做的程序。”
　　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阿芜看不明白。
　　“没事，你可以不用懂，你只要知道，这是我的工作就好了。”白砂看着她说，“阿芜，我会对你好的，我有能力对你好的。”
　　阿芜点头。

　　后来……
　　后来白砂开始忙，很忙。
　　有无数的电话要接，有无数的邮件要回，时不时有人会送礼上门。他外出变得频繁，有很多的应酬，他没时间做饭，不再去市场。
　　他轻轻吻阿芜，然后回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他突然变得那么耀眼，不在是阿芜一个人的白砂。

　　“……他，他没时间陪我，我好像很难过，我，我难过吗……对，我很难过。”
　　“再后来呢？”医生问。

　　再后来……
　　“再后来，在一个庆功宴上……”阿芜抱着头，蜷缩在椅子上，“有很多人，特别特别多……”
　　“他们做什么了吗？”
　　“做什么？”阿芜迷茫，“他们……我不知道。”
　　“那你在害怕什么？”医生说。
　　阿芜不答，医生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抬起头来，她看见她满面泪水。
　　阿芜颤抖着说：“我忘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有一个庆功宴，有很多人，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像被人挖去了记忆。

　　“白砂呢？”
　　“白砂……”阿芜侧过头，“他不见了。”

　　我找不到他。
　　我去市集里找，我在公园里跑，我找过我们去的每一个地方，我找不到他。
　　“他们，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他。他们说，没见过他。”
　　白砂抱着腿，把头放在上边：“他出现过吗？”

　　他出现过吗？在八月下雨的夜晚。
　　他出现过吗？在洒满黄昏的街道。

　　医生端来一杯清水，阿芜接过。
　　她很害怕：“我是不是有病？”
　　医生说：“你只是累了，要先睡一觉吗？”
　　“不。”阿芜站了起来，“我要回家。”

　　她背着包要走，医生说：“你记得明天要来。”
　　“好。”

　　阿芜走得很快。
　　我没病。她想。
　　她跌跌撞撞开了门，她蜷缩进被子里。
　　我没病。她想。
　　被子里有柔软温暖的触感，阿芜愣住了，她伸手进去摸了一把，捏住光滑的毛，掏出一只猫。喵球睡得很熟，被闹醒了不太开心，半眯着眼。
　　阿芜给它顺着毛，心好像也软了，她突然忘了自己准备做什么，即将做什么，她模仿着猫叫：“喵~~~~~”
　　喵球耳朵动了一下，爱答不理：“喵~”

　　阿芜抱住了它，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