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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室内香气氤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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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香气氤氲。
嫣红的唇,葡萄一般的眼,玉凝脂一般香软的肌肤。
周华衍翻身,将尔尔压在身下,呼吸略显急促。
他低下头来,眼中火光幽暗,双手钳住她的手。几乎是碾压在她唇上,吮吸而又辗转霸道,五指插入她发间,不轻不重地拽住。
呼吸凌乱之际,尔尔低吟一声。
周华衍动作蓦然一顿。
他皱眉,拉过锦被往尔尔身上一覆。
尔尔眼前云袖一晃,周华衍便已到了门边。
尔尔不敢放肆,看着他开门。
门外一只萤火虫忽然飞入,伴随朵朵浅紫五瓣小花。
周华衍指尖一顿,仰面躺倒在地。
对不起。周华衍。
与此同时泸沽城内忽然一阵大风吹过,乌云蔽月。不仅如此,这阵怪异奇特的风顺着大街一路刮过去,一路无论花灯灯笼都随之而灭,还有不少铺子倒掉的声音。原本明亮的街道忽然变得漆黑一片。也不知为何,人声忽然寂静下来。
泸沽城城门却在此时缓缓打开,众人同时向城门方向看去。
只见一些身影慢慢地挤进城门,他们的眼珠散发着幽幽绿光,动作仿佛僵硬木偶,缓慢向前。屋顶上爬出一个黑色不明状庞然大物,“它”伸出八只脚,那怪物发出似男似女的声音:“你们都是我的盘中餐——!”
屋顶上一个人影伫立,忽然叹息一声:“今夜真是不太平,先是孽龙,然后是你。司命去休息了,就由我来代劳吧。”
站在房顶上的那个正是墨脱。
墨脱袖袍一挥,祭出手中拂尘,怪物张嘴怒吼,碧眼闪着凶光,向他猛冲过来!
风云色变,一场鏖战。
如同一枝分支树杈一般抖动的鲜红色舌尖,一排削铁如泥的锋利尖牙,面前忽然一道白光扫了过去,将它的舌头扫掉一半。血盆大口回缩,怒吼声撼天动地,拂尘穿梭其中,怪物怒号一声又扑过来,却渐呈下风。
墨脱手中拂尘将那怪物脸部扫出一道血痕,怪物痛号一声,转身向泸沽城外的泸沽山飞去。墨脱驾云追了过去。树林几乎幽深得伸手不见五指,墨脱即将到达山顶的地方,仿佛看见山顶上有个白影一晃。
一枚青铜古镜忽然飞到空中,那镜子在空中旋转发着金光,忽然大了一倍。
“玄天镜?”墨脱微皱眉。
忽然一个身影掠过,墨脱飞身跟上。那身影处忽然飞出一柄蓝光。墨脱躲闪不及被蓝光扎中肩膀,只听“叮——”地一声,将他钉到树干上。
树后伸出几枝青色荆棘将他手脚捆住。
月色浮现,树林中走出一个女子,她抬眸瞧向墨脱。
“果然你与他们一伙。”墨脱冷笑着,“周华衍的好徒弟,尔尔。”
尔尔也冷冷笑了笑,将一个东西从袖中扔出,只见那东西闪着金光浮到墨脱头顶上,渐渐越变越大。
“我永远忘不了,亲眼看见你毫不留情地对娘下杀手。更不能忘记林外空地峭壁积雪山崖上,一团白光中我看清的那张脸。黑衣黑发,胡须颇长。”
“或者我该称你一声。”尔尔眸中冷光乍现,语气冰凉,“爹。”
从一开始直觉的怀疑到周华衍走后使用幻术的试探。她有意忘记,墨脱却只想赶尽杀绝。
“仙魔混种该当诛杀,若你不死,永远是我眼中污点,面上伤疤。”墨脱冷笑。
尔尔没再说什么,手掌轻轻向下一压,“砰——”地一声。八宝玲珑塔落地,将墨脱关进塔中。
辜湖,南宫燚。无辜枉死在他手上的,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什么血肉至亲。她几乎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过。
于她而言,墨脱,已不过是一个该杀的仇敌。再无其他。
“怎么样,我将皇宫中那柄冰蓝长枪拿来得及时吧。”王置之从一边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尔尔淡淡道:“多谢了。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帮我。”
王置之淡淡一笑:“不是帮你,我现下为夜魔大人做事。”
尔尔目光顿了一顿。
“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你最后是否还是要依附我?”夜魔从树林间出来,冷笑道。
尔尔垂眸:“夜魔大人说得是。不过尔尔还有件事要办,待尔尔办完这事,就回来效忠夜魔大人。”
夜魔皱眉:“什么事?”
她将手上的冰蓝剑和乾坤镜递给王置之:“我要回一趟怀玉山,取龙胆。”
要将颜惑复活,除了灵芝,还需一味龙胆。
而周华衍并没有杀泸沽城中的这条孽龙,而是将它贬去了怀玉山的黑龙潭。她要在周华衍将她擒拿之前取到龙胆。
尔尔带着八宝玲珑塔,赶路的间隙住在客栈中,躺上床微微合眼,一丝灵息钻出身体,飘到塔中。
塔中一片阴暗,被粗大铁锁密密匝匝缚于塔中的正是墨脱。黑衣上一片深深浅浅的印记。
似乎是听到人声,墨脱缓缓抬了抬眼。
尔尔挥袖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冷冷道:“这几日,仙君在这儿住得可还满意?”
墨脱亦是一声冷笑:“我只是后悔,当初为何将可炼化为八宝玲珑塔的金钟罩赠人。”
尔尔垂眸:“你是否从来没觉得,我是你女儿?”
“谁是你爹?你——不过是违背天意来到这世上的孽种。”墨脱看向尔尔:“也许处刑之时我的善根也被一同除掉,而今,我只是觉得看你们痛苦有些趣味而已。”
尔尔冷冷一笑:“但你别忘了,我活得很好。”
墨脱说:“你们于我而言,不过浮游而已。生死不过朝夕,喜怒完全不值得在意。不过。。。。。。。我看出了你对那个人的心意,作为这样的报答,告诉你一件事吧。”
尔尔捻起一柱檀香,漫不经心道:“说来听听。”
“众仙们说我在进入绝情池水,被百枚绝情钉过前后,差别可不是一丁点儿。你说的那个我,约摸是之前的我。可笑的是在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我只觉得昨日种种全是愚蠢,是罪恶。”墨脱唇角微弯起一个笑,“你可知道我当初不愿进绝情池水,是谁说服我?又可知是谁向天帝请求,加我百枚绝情钉彻底断绝情念?”
尔尔顿了顿动作。
他吐出三个字:“周、华、衍。”
极细微地一声。
檀香掉落在地上。
塔中回荡起那人狂笑的声音。
一阵蓝光,笑声戛然而止。
“看在你如此诚实的份上,我就赠你魂飞魄散如何?”
冰蓝长剑刺入他的心口。
尔尔睁眼,手中玉杯跌下,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辜湖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她最终没有说出口。
“即便这样,我不恨。”
尔尔回了归泽山。
正值春时,木香花的香气在晨雾中沁人心脾,院墙上蜿蜒堆砌的木香花丛满了枝头。花香郁郁,晨风清凉,山上竟多了好多株红豆树,地上落叶间小路上,颗颗晶莹漂亮的红豆,都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十里荷塘,芙蕖灼灼,满湖莲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