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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巫蛊 ...

  •   对于巫玲,苏挽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据说是因为不受家族的欢迎,所以才跋山涉水来到浮玉山拜师,虽然才是一个外门弟子,但是也因为努力很有可能会在下次的比试中进入内门,从而学习更高层的巫蛊之术。
      只是下一次的比试要等到三年之后。
      巫玲笑吟吟的对她说:“要不要来我巫山学习蛊术?你师父不让你学仙术那就学蛊术吧!反正也不用练习仙法也可以保护自己。”
      苏挽对此笑了笑道:“这个我得去问问师父才行。”
      巫玲有些失望的低下头,苏挽看着她的头顶却是自有一番打算。

      云墨没有找到,却在半途之中被言惜师兄给接走了。
      言惜走在前面,很高兴的说:“刚才师伯来找我,说让我来带你去陶然阁去记名,然后再带你去桃园。”
      “他呢?”苏挽撇了撇嘴,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又问:“诶,你昨天去哪儿了啊?安宁昨天很担心你呢!”
      “喔,被人嫉妒了。”她道。
      言惜却是听的不太懂,他还想再问却被打断了。
      “陶然阁到了,师兄。”苏挽意味深长的拉长了音色,言惜看了看面前的塔楼,便带着她进去。
      径直来到了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裳的女孩面前,言惜将苏挽推到她面前道:“玲珑师姐,这位是苏挽,新来的弟子,麻烦做个登记吧!”
      那个被称为玲珑的人抬起头看了一下苏挽,便又低下头去,拿起一旁的木简放在苏挽面前。
      “把你的名字,生辰写在上面。”她散漫的说,同时递上了一只朱笔。
      苏挽接过来,一笔一划的将自己的名字还有生辰都写上了,鲜艳的朱砂刻在了木简之中,与之融为一体。
      写完之后,朱笔便被她拿走了,然后又拿来了一根红绳,将木简串联挂在她的身上。
      言惜看了看,又补上了一句:“她还有师父呢!”
      玲珑白了他一眼,嗔怒道:“你不早说啊!”然后又将木简取了下来,用掌中火给烧毁了,又拿了一块木简放在她面前。
      “和刚才一样,在右上角写上你师父的名字就好了。”她言简意赅的说道,苏挽点点头,又写了一遍。
      等云墨的名字落笔之后,玲珑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对她和气了许多,不像刚才这般冷淡了。
      为她系上了木简之后,又让她滴了一滴心头血在玉简上,碧绿的光芒闪动了两下便又暗了下去。
      玲珑将玉简小心翼翼的放进了一个檀香木盒子里,然后又像是松了口气般道:“好了,去桃源吧。丁院六班。”
      苏挽不解的看着她,却被言惜给拉走了。
      “师兄,丁院六班是什么?”她小声的问他,软糯的声音让人心头一阵柔软。
      言惜看了她一眼道:“上午外门弟子都要在桃源学习文法,下午就回到各自的山派学习功法,午时静心打坐。”
      苏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言惜看着她出神的小脸,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么?”
      苏挽抬起头,看着他温和的眉眼,笑着摇头:“没有了,谢谢师兄。”
      到了桃源之后,言惜简单的和教习夫子说了说,便让苏挽进去了,进了讲堂之后,才发现周围都是不满十岁的小孩子。
      见到苏挽自然是欣喜不已。
      额头中有一个鲜红的火印,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红色的莲藕肚兜之外的小男孩将自己周围的孩子都掰开,才到苏挽面前。
      苏挽不解的看着他,那孩子气势汹汹的指着她道:“我叫火童,汝是何人。”
      苏挽看着他头顶上只有一撮头发,穿着的肚兜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哪吒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火云绫和乾坤圈和风火轮。
      于是便忍不住逗他道:“你的火云绫和乾坤圈和风火轮呢?”
      哪知,火童惊骇的看着她道:“你怎知我的法器?难不成你是九宫娘娘派来的!”
      苏挽满头黑线,好吧!她乱入了。
      “我不是,我只是一介凡人。”她摆手道,火童看着她,明显的不相信,苏挽又道:“你要不相信可以去问问,苏府嫡女苏挽。”
      火童听了,更加的惊奇:“诶,你是凡人?”
      讲堂里闹哄哄的,夫子进来,用戒尺敲打了几下墙壁,又咳了咳,成功的标注了自己的存在。
      那些小孩子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工工整整的坐好了,虽然都看着自己桌子上的书简,但苏挽还是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
      夫子走到苏挽的面前,移过面前的书简,看着她空空如也的课桌,不禁有些恼怒,“你怎还不打开书简?难不成这些东西你在人间就已经学过?”
      苏挽看了看自己的书桌,又瞄了一下别人的,褐色的书简均用黑色墨汁刻入,根本就看不见,她只得收回目光。
      夫子拿着自己手中的书简不满道:“你还看什么?虽然是人间千金但到了这里也不可如此傲慢。”
      苏挽平静道:“夫子,我没书简。”
      夫子听了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他狠狠的盯了她几眼,便慢慢道:“既是如此为何不说。”
      苏挽故作委屈的看着他道:“是您没给我时间呐。”
      夫子看了,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他将手中的书简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并说:“既然如此,你掉了这么多的课程,那么今天回去,就将这个背熟,明日我来检查。”
      说完,便要继续去讲课,苏挽看了看书简上的内容,是很简单的三字经,这东西早在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背了,现在再背也不过易如反掌。
      夫子听了言惜的话,也以为苏挽是常年在病榻上缠绵的闺中女子,根本不可能接触书籍,而且言惜也说了,这个苏挽到了识文断字的年龄,家里也没给请大夫,便故意为之。
      他背过身去,得意的笑了笑,还没收回,就听得后面有一糯糯的声音问他:“若是背下来又该如何奖励?”
      “若是背下来,那么便可以升为丙院。”他得意道,那里可是一群霸王,都是六界之中有些势力的家族送来的,寻常之人进去,那里便是地狱了。
      苏挽将书简和上,就这样背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夫子的脸顿时就僵住了。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音,苏挽清了清嗓子问道:“夫子可以了么?”
      好半天都没听到夫子说话,苏挽又问道:“夫子需不需要我将四书五经也背一遍?”
      教室里哑然无声。

      半晌之后,苏挽被夫子带到了乙院,那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见到苏挽都好奇的打量着。
      “挽挽!”有人大叫了一声,苏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火红的影子朝她扑了过来,将她死死的圈住。
      巫玲见到苏挽,自然是欣喜不已,浑身上下的铃铛都随着她的动作响了起来,很是悦耳。
      她在苏挽的耳边高兴的说着:“没想到你会来到乙院,真是太好了,终于有人来陪我了。哈哈!”
      “嘿嘿,我……”她虚弱的笑了笑,然后无力的挂在了巫玲的身上。
      巫玲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急忙松开她,却发现她突然昏厥过去了,心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你怎么了?挽挽?喂,你醒醒!苏挽?”她摇晃着她的肩膀,苏挽却已经不省人事。
      人群聚集,而后被人推开,林酒二话不说,抱起苏挽就冲出了人群,巫玲也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意识混沌之中,有很多的思绪都身不由己,似乎是看见了前世的她。
      整日里待在木阁之中,如同古代闺中的待嫁之女一般。
      四书五经,六艺经传皆通。
      坐在织布机上为自己织着嫁衣,十五岁及笈,便已经与人订婚,即使不知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品性如何。
      她也不能拒绝,因为这是她的使命,生而为苏家之人的使命。
      有风铃响动,外面有淅淅沥沥的声音,她也不顾,只顾看着面前一来一回的织机。
      十年了啊!已经十年了,不能像正常的女孩生活,每天上学放学,逛街购物,看自己喜欢的明星。
      只能待在这华丽的金丝阁中织布绣花,长已及腰,却无人挽。
      漫漫长夜的寂寥,她已经无法忍受,于是灯油一洒,万丈高楼付之一炬。
      独留火中的她,粲然一笑。
      死了,喝一碗孟婆汤便入轮回。
      由她半生眼泪做成的孟婆汤,入口却入开水般淡然,还未喝完,便洒落一地,入了轮回。
      还是苏家,却唤苏挽,是为了前世长发无人挽的遗憾么?
      前世无法得到的,今生皆已得到,而自己的身体却是从胎中便落了残疾。
      口中有清流而入,划过她的喉间带来清润,让她心神一清,前世皆已成过往,还念它做甚?
      “既然明白,为何还不醒来?”温润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她睁开眼睛,却是安宁惊喜的脸。
      头已经不痛了,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四周,鼻间萦绕的药草味让她胃里翻涌。
      不看安宁惊喜的眉眼,她从床上下来,拖着自己的鞋子低低的问道:“晕了多久?”
      “不过两三个时辰,小姐这次是你从小到大之中晕迷最短的一次了。”她笑嘻嘻的说:“是不是小姐快好了啊?”
      苏挽默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又问她:“我晕迷之时,云……师父可有来过?”
      安宁点了点头,道:“来了,现在正在外间喝茶呢?小姐要不要去谢谢?真不愧是老爷请来的,小姐,你可真有福气拜了这么好的一个师父”
      苏挽沉吟:“虽说是师父与徒弟,道不如说是为了还人情债。他也算是讲信义之人,只是爹做了这卑鄙之人。”
      “可他仍旧是你的师父啊!收了你为徒的师父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安宁继续笑嘻嘻的看着她。
      苏挽穿上了衣服便去了外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么?只怕是现在这个父亲恨不得杀了这个女儿吧!

      乖乖的立在她的面前,头无精打采的垂着,云墨也不看她,便唤她来自己对面坐着。
      她与他之间放着一盘黑白棋,黑棋零散的分布在棋盘之上,白棋却扎堆的将那些分布的黑棋围住,不留一丝活路。
      死局。
      她脑中的一个念头突然乍起。
      云墨慢悠悠的往棋盘上放下一枚黑子,问道:“你师从何处?”
      听他这么问,苏挽很快便了然,他这是在试探呢!于是面色平静道:“无师。”
      “无师自通。”他又落下一子,仍旧是平静无波的语气,却让人听起来浑身一抖。
      苏挽不答,云墨便切入了主题:“安宁说你自小便病榻缠身,丞相也给你找了天下名医,却未与你寻一个夫子,一是怕你劳累,二是怕你受不了,算起来,你现在应该是只字不识。”
      “小时候身体的确是不好,长长吃苦药针灸,但徒儿顽劣,于是大夫们便跟徒儿讲游记,识文字,借以分开徒儿注意力再加以治疗。”
      “不错。”他赞赏的点点头,问道:“如今想学些什么?”
      苏挽想了想,不能学习法术,只能学习武功,虽有防身之术,却不能同他人一般登得仙门。
      不能修习仙术,便修习巫蛊之术也是好的。
      她想着,头脑一下清明,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她答:“巫蛊。”
      白棋落子,再无悔矣。
      “既然如此,便去巫山吧。”
      苏挽点头答应。

      此后,苏挽在山上除了桃源便是巫山和藏书阁了。
      巫玲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黄灿灿的橘子,她将橘子递到苏挽的面前。
      此时的苏挽正在用蜜蜡将石罐给封住,里面是百毒之物,后用油纸包裹着,再加上蜜蜡封口,等半年之后,便可以打开了。
      光是搜集百毒之物便耗费了她五年的时光,五年年里,她不断的出入沼泽山洞,反正就是哪里的毒物多就去哪里。
      终于是在弄到了,完成了最后一步,她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这百毒蛊当真是耗费心力至极啊!
      “吃橘子。”巫玲晃了晃手中的橘子,苏挽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转身去一边的铜盆里洗手,巫玲看了看那罐子好奇的问道:“你这是什么蛊啊?看起来有些阴森呐。气息有些恐怖,咦我怎么听到了一个恐怖的笑声啊。”
      苏挽笑了笑,“那是百毒蛊,我在制作母蛊,等成了之后种在身上便可百毒不侵。”
      “诶,你在哪里看到的?”
      “藏书阁,偶然看到了,便去做了。”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便拿起了那橘子,剥皮吃了起来。
      巫玲有些丧气的低下了头:“你都已经有师父了,还这么努力,你让我这个孤家寡人怎么办?”
      苏挽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剩下的橘子尽数塞进了她手里,然后抱起了罐子。
      “我不能像你们一样修习仙术,就只能努力钻研这个啦,放心啦,你这么有天赋,两年之后的比试上一定有人收你的。”
      说完,便抱着罐子离开了,巫玲无力的点了点头,也跟着她出来。
      罐子被扔进了沼泽之中,一年之后泡在瘴气之中的罐子将会被捞出来,然后打开。
      届时罐子里的蛊虫将会真正的成型,成为百毒蛊。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树林里“沙沙”作响,巫玲突然停住了脚步,苏挽走了几步也觉得不对。
      停下来时,周围的声音也消失了。
      巫玲闭上了眼睛,空气中没有妖魔的气息,但是却有淡淡的血腥味在鼻子间,不同于一般的血腥味,它还带着淡淡的甜腻,像小时候家中的蜜糖饼。
      她不由得怔住了,熟悉的味道将她心中的思念给一点一点的勾了起来。
      苏挽自是闻到了,除了血腥味便是蜜糖的味道,起先很淡,然后越来越浓。
      浓得似乎自己已经吃了那东西一般,身后有巫玲的喃喃低语:“阿娘,阿娘,铃儿想你。”
      苏挽看着已经没了神采的巫玲,右手扣住了她的命门,恢复了她的清明。
      “不要闻,这东西摄人心魄。”她严肃道,巫玲看着她愣愣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巫玲发现不对,“你怎么闻了没事儿啊?”
      苏挽也是被她问住了,对啊,她怎么没事儿啊?
      这气味甜腻,容易勾人往事,使人陷入心魔,而自己没有被勾起往事,心里平静无波半点涌动都没有。
      她有些庆幸了,幸好师父给她吃了绝情丹,怕此时两人都会中计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巫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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