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骨伶仃》饮隐

45、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卦师听戏更加频频，容宛每每向下望，总能看见他的身影。

　　自答应了卦师，容宛便渐渐与那些富家公子断了暧昧，钱财少了许多，但正经唱戏，依旧能够糊口。他搬去卦师的宅中，收拾好了所用物件，当晚二人便悄悄成了亲。

　　容宛对于嫁衣并无多少抵触，他抚吅摸吅着衣上刺绣，一颗颗点过其上所嵌明珠宝玉，唇角不由弯起来。容宛一件一件将嫁衣穿好，拔下脑后簪子，任由长发柔顺披泄。妆点与挽发颇费心思，画上了复擦吅拭，便是胭脂颜色，亦要仔细搭配嫁衣挑选许久。

　　姬寐看着那人潋滟眼眸，不大相信容宛便这样嫁出去。

　　姬寐眼看着卦师靠近了容宛，红烛红帐，容宛环住那人的脖颈，向上些，胭脂的红印在那人颊边。

　　意料之中的洞房花烛。

　　一支玉簪悄悄取出，搁在卦师掌心里，容宛道：“之前为你挑的，好好留着，莫要嫌弃它。”

　　“我会珍重。”

　　眼眸望向容宛，不知珍重的是簪，或者是人。

　　都安定了。

　　容宛未除簪钗，只是任由卦师缓缓推吅倒，明珠耳坠凉凉滑过颈侧，激起细细颤吅抖。

　　他不躲不闪，明丽脸容妆点过更添艳色，单看模样，倒也是个美丽的新嫁娘。

　　意料中的接近，意料中的交吅合。

　　姬寐与他们相隔很近，甚至看得清容宛每一个神情。少年甚至未曾将嫁衣完整褪吅下，卦师俯下吅身吅体亲吅吻他的眉梢眼角。

　　肉吅体的契合使人沉醉，容宛看着卦师一点一点将自己吞没，交吅缠紧密，起伏没有规律，只是愈来愈快，愈来愈重。容宛听到珠翠晃动的声响，叮铃铃，铃铃，铃铃……步摇随动作落在枕上，乌云散落堆积，眼眸中渐渐生起水雾，雾气蒙蒙的模糊世界，终于清楚了，温热水滴却缓慢滑吅进鬓发里，很快便凉了。

　　身上之人起伏更加激烈，呻吅吟呼喊如在天外，容宛抓紧了衾被，指节都泛白。

　　颤吅抖止歇。

　　姬寐立在远处很久，道不明是怎样的心情，他静默地看着那二人亲吅昵地抱拥着，容宛藏在那个人怀里，睡得安稳。

　　他自记忆中退出去。

　　想来已然观看了很久，时间从来充足，大可以明日继续将故事看完。

　　今日，且看到这里。

　　收起银铃，却听一阵叩门声，容宛的声音平静无波：“主人，有无念偶自凡界归来，说是任务遇见阻碍。”

　　“进来。”

　　语罢，便见容宛领两只人偶走来，姬寐将目光凝在容宛面上。

　　与从前别无二致，一样的淡漠麻木，眼眸如同幽寂死水，然而总有些道不明的异样。

　　那两只人偶将事情简短说了，各自领了罚，便恭谨地退下。

　　大殿空荡阴冷，终于容宛行过来，开口问道：“不知容宛那串铃铛，是有什么不同？”

　　“我亦看不分明，想来还需更多时间。”

　　容宛低眉应了下来，寻了妥帖借口，转身欲走。

　　姬寐唤住他，一句话脱出口，收不回来：“你与渊清，倒像是熟识已久。”

　　容宛的背影一寸寸僵直，终究也勉力一寸寸放松，然而手心被指甲刺出腥甜血液，疼痛犹如针吅刺，他咬住下唇，暗地的挣扎，姬寐看不到。

　　呼吸平缓地散在大殿，没有选择。

　　于是他转过身，答：“是啊，容宛与那渊清，熟识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