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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   第四十四章

      来不及将那点熟悉感知彻底,眼前场景蓦地变幻。姬寐粗略地看过去,原来富家子的事情并未给容宛带来多少麻烦。算来也是走运,那富家子家教甚严,接容宛入府,便是瞒着其父秘密进行。如今挨了打,难免将事情暴吅露,小厮仆从一个个被揪出来道了原委。玩吅弄伶人原本就是件不光彩的事情,家主自然不肯任由孽子将事情闹大,丢吅了家族脸面,又恨孽子沉溺男色,于是将其关在房吅中,数月后寻了门合意亲事,只待那富贵子乖乖成亲了。

      再回神依旧是夜晚,却不是方才所在。卦师自袖间取出一串耀眼银铃,再抬头时,黑气隐匿。

      银铃在他手心:“阿宛,这些日子我总在做这串铃铛,银匠师傅告诉我,倘若将血液一同注吅入,便也得个吉祥寓意,我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但也将血滴进去,如今铃铛已成,便该送与你。“

      姬寐看出那银铃是容宛平素所佩之物,原来铃铛之所以护佑容宛性命,不过是因着这其中融入了仙人血。卦师,更确切说,历劫的渊清蹲下吅身,扣住容宛右足抬起来,暧昧地亲吅吻足尖:“不要躲。”

      礼物扣在足腕,容宛的心也一并被扣了去。仿佛一切都圆吅满了,明灭昏暗的烛火也旖旎起来,热吅烫自耳根蔓延通身,伶仃寂寞燃作灰。这些年他总是一个人,戏唱得愈发好,人也愈发孤单,大约他需要一个陪伴。如今师吅兄弟们各自练着各自唱词,念头都是一样的,于是彼此皆是对手,相处时不免多些隔阂戒备,便是花师傅,也重收了一班幼童教吅导,心思转移,情分便也转薄。他搬出了那个既爱且嫌的院子,院子中吅央聚吅集着新的孩童。依旧是寂寂夜晚,花师傅将手掌放在炭火盆上方,同年幼的孩子讲起风光过往。

      花师傅鬓边斑白,眼角褶皱也更深些,然而讲述那段故事时,他的眼眸却明亮得像个少年。旧的一拨过去了,新的一拨凝神听着,唯独故事没有变化。

      像一个轮回。

      真的?假的?是真正的风光,还是老来寂寞仔细编织的美丽梦境,容宛看着那个枯瘦的背影。似有感应,花师傅回首一望,凄凄月光映上白发,人终究是老了。

      听着那些坦荡顺遂的前路,花团锦簇的风光,容宛无声地扬起唇角,眼眸却渐渐模糊。

      哄人的话,听到最终,便也像真的。

      如愿搬进了单独的院落,如愿睡上了柔吅软的床铺,可为什么,心中却像缺失了一物。

      岁月磨灭他的不甘,做玩物便做玩物,戏台上他是看客的玩物,戏台下看客一样是他的玩物,因他笑,因他哭,喜怒哀乐不过由一出小小戏剧牵扯,得银钱的得银钱,得宣吅泄的得宣吅泄,一切都很公平。容宛渐渐学会如何于富贵公子间周旋,暧昧手段一一试过了,心也如愿拴住了。代价不过三两笑容,零星言语,端看怎样笑,怎样言。至于年少时笨头笨脑一头撞进简陋陷阱,也只是年少时的笑话了。

      那些人似乎很迷恋他,一掷千金虽谈不上,却也算得上簇拥追逐。许多人送他礼物,各式各样,环佩玉簪,甚至明珠金银,每一样都比卦师的银铃要更名贵,然而总少些什么。卦师陪伴着他,自落魄到风光,爱慕藏在心里,不时常诉说,却不随时光推移而消散。

      记不清这是遇见卦师的第几年,拖拖拉拉总不像样子,既然有了答吅案,合该做个决断。

      于是容宛忽略了面上热吅烫,向下望,眼眸对上卦师的目光,应道:“是啊,扣上了,我也是你的。”

      之后的事情自然得像是本该发生,卦师重又吻住他的足尖,蜻蜓点水,绯色印子蜿蜒而上。床帐放下来,人却被压下去,一通翻滚终于在上,容宛亲吅昵地将头颅埋在卦师胸前,呢喃细语柔吅软且温顺:“我怕疼。”

      他感受到身下人胸腔的震动,相隔太近,笑声听起来也沉闷,一如这个闷热的小天地,引吅诱人做些越矩之事。

      唇吅舌相触,彼此皆是初试云雨,胶着了便不肯分开,呼吸混杂了,一样急促。容宛的长发流泻而下,冷泉一般扫在卦师胸前,有吅意抑或无意拂过,激起更深的痒与热。

      肢吅体无需计划便已交吅缠,容宛抬起身下人的腿,嵌入得无比默契,温暖的快吅意包裹周吅身。卦师的眼睛自始至终注视着他,漆黑眼瞳倒映着他晃动的影子,青丝三千纠缠在一起。容宛于那眼瞳中窥见放浪姿态,面颊的热吅烫重又燃起,他低下头,动作也停止,然而无声的催促如同挑吅逗。那个人的双手游走着向上攀爬,极其情吅色的轻重与缓急,像一尾意图莫测的毒蛇,伺机找寻最终的猎物。

      蛇的身躯触上他的唇吅舌,进入了勾缠他湿吅润的舌吅尖。容宛沉浸在这样的挑吅逗,恍惚间却觉腰身被人蓦地一按,半抽吅离的物事全数没入柔吅软吅肉吅体。身下人施了力气碾压着他,一瞬间不知今夕何夕,欲吅望与冲动推搡着他的身吅体靠近复离开,被推阻被挽留的强烈刺吅激激得人眯起眼睛,身吅体沉沦了,心神却漂浮着。他忽然想起这样的推与留,不止肉吅体间,许多事情仿佛都是如此,因靠近而推阻,离开了反倒挽留,不懂餍足似的。

      人都是这样的,咫尺的千般拦吅阻,得不到反倒珍重爱惜。

      “为什么呢。”

      呢喃着问出来,不期盼答吅案,尾音颤吅抖着同身吅体一起感叹。

      最终了。

      声响渐渐止歇,疑问随一瞬间的极乐遗忘,梦境黑甜。

      姬寐于旁侧将这一场情事窥看完整,床帐因途中动作半敞着,帐中世界旖旎艳吅情,帐外姬寐却沉默冰冷,他走近了,爱怜似的抚吅摸容宛虚幻旧影:“可惜。”

      可惜好景不常在,可惜斯人不长留?

      可惜如今的容宛,再不会对谁真正展颜,那些愁怨恨意,爱慕欢笑,一并被吅封吅锁前世里。

      缘由太多,做一个观者,姬寐道得出太多可惜。

      那么作为姬寐,他的可惜,又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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