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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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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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浮沉还未来得及平定，清晨的第一缕光就洒上了这座铅灰色的钢铁丛林。街道各处涌动着越来越多的车辆人群，抬头仰望的不过是被高楼建筑划定的一方逼仄的天空。
在前方大楼角落里，一位流浪画家绘着素描，画上定格着的是城市的背影，各种喧嚣声也被苍凉的炭笔扼杀殆尽。
我们是昨天傍晚到达新宿的，准确说是到达了一个三十楼的顶层，这里应该是折原临也工作的地方。
他昨天一回到这里，就坐在那个放着两台电脑的桌子旁，到现在也没有说一句话。房间里仅仅是回荡着连续不断的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而我则是被屋里那扇占据了大半个墙壁的落地窗吸引，站在窗前，乐此不疲地看着这座热闹非凡的城市。
“啊——”桌子旁的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诶，我不在的这个月池袋真是发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呢。光是黄巾贼和蓝色平方的内部纷争就发生了11起，好在每次都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警【察】的处理也很草率。不得不说，影子的动作真是隐蔽——喂，小音音你也很喜欢观察人类吗？都站在那里好久了呢~”
这是到这里他说的第一番话，我走到他旁边：“与其说喜欢观察人类，还不如说是观察这种城市吧？折原先生也知道过了很久了吧，你从昨天回到这里到现在，手指都没有离开过键盘，不累吗？”
“哦呀哦呀，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是累了啊。小音音麻烦你去给我泡一杯咖啡好吗？就在那边的房间里。哎，原来这个事是波江小姐做的，看样子她好久没来了。”折原临也瘫软在转椅上，半睁着眼睛。
我泡好咖啡后端到了桌上，这时折原临也已经靠在一旁的沙发上睡着了。他清秀的脸庞被照阳染成了暖暖的橙色，眼皮还在微微颤抖着，双手放在口袋里，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在咖啡香气的氤氲下，就像一只懒懒的黑猫。
我记得他在那辆轿车的后排座位也是这样睡了一觉的。平和岛静雄背着他还没有走到新宿车站，就有辆车开过来接他了。从副驾驶上出来一个眼睛细长但凌厉的中年人，我听折原临也叫他“四木”。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不，应该说是砸门声。门口的那个人怒火中烧，而那扇看起来很牢的门成了他发泄的工具。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大门被外面巨大的力量砸错位，而周围的墙壁连着天花板也在剧烈震荡着。
“麻烦小音音开下门好了，不然又要换门了。”
我一打开门，一个穿着酒保服的金发男人就冲了进来，他径直走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折原临也。
“临——也——君，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啊？走廊里就闻到了跳蚤的臭味！啧，真叫人反胃！”这个人正是平和岛静雄，他眼睛睁得很大，死死地瞪着一脸笑容的折原临也。
“哟，小静，这么远闻到气味就断定是我，你是狗吗？”
“哼，在找到你的这点上，我可以说是天才！”平和岛把一叠揉得很皱的报纸扔到了他腿上，“我来问你，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报纸上写着“当红演员羽岛幽平昨晚遭枪击……”。
“诶，小静，你亲爱的弟弟昨晚被人狙击了？伤的重不重？我真的好痛心呢~就算小静是怪物，弟弟也是人类啦，我爱的人类被伤害了……”
“是不是你干的！”
“我说过了吧，你弟弟有危险的事，出乎意料的是发生在昨晚而不是……”话还没有说完，平和岛静雄猛地一拳打中了他的肩膀，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沙发载着他一起向着落地窗方向划出了好几米。
池袋最强稍稍楞了一下，马上追了上去，不顾情报贩子吃痛的叫声，拉着他的外套领口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你今天真是出人意料的迟钝啊，我警告过你别对我身边的人出手了吧？你惹我生气了，我今天很有可能弄残你这个祸害哦，又或者——失手弄死你，你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吗？”
折原临也向后仰着头，看着落地窗外的街道上满满的他最爱的人类：“小静……你不是说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了吗，还有，残疾什么的，不用你弄了。”
平和岛静雄看了看折原临也，皱起了眉头，稍稍有些疑惑，随即抓着他的领口往落地窗上一扔。我觉得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是窗户上的一片玻璃全都碎了。窗外车水马龙的喧嚣以及高空的风声肆无忌惮地透过这个洞传了进来。
在满地细碎的玻璃渣中，折原临也挣扎着用双手支起身子，脸上还是不变的笑容：“小静一点都没成长呢，用这样的方法来测试我是不是残疾吗？真是个暴力的单细胞啊~”
“啧，你真的是个残疾的废物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比这样还狼狈的样子，算了，我对揍你这样残疾的废物并没有什么兴趣。”
朝阳映射出一道寒光，折原临也手中飞出一把小刀，直直地插在准备转身离去的平和岛静雄的大腿上。下一秒，金发男人冲上前来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大半个身体从窗户的那个破洞里伸了出去。此时折原临也身体和新宿的街道平行，中间隔了几十层楼。
“临也君哟，我都说过要放过你了，怎么，你就这么想死吗，那我成全你好了？”
“小静！”折原临也仍旧笑着，“你还欠我一顿寿司啊……”
“寿司？从刚才起你就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可我对你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喂，我现在只要一松手，你就完了。”
“小静……这样就好，你就是这样的怪物，单细胞怪物。哈哈哈……”
折原临也迷上了眼睛，晴朗的天气清晰地衬出他深红眼眸里的雾，平和岛静雄望着眼前的人，脸上又是一阵疑惑。
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折原临也费力地弯起身子，做了个意料之外的动作。
他抽出右手臂，伸直后用手抚上平和岛静雄的额头，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后者并没有反感。
折原临也的手猛地将平和岛静雄的头往左边一推。
刹那间，一颗子弹刺穿了折原临也的手，然后擦过平和岛静雄的太阳穴落了地。
折原临也的血溅了平和岛静雄一脸。
反应过来的池袋最强一眼看到了对面楼房上的一个黑影，迅速抓起身边的一个转椅撞破窗户扔了过去。
黑影慌乱地逃开。
有什么不对。
金发男人这时才意识到，他放开了刚才抓着那人衣领的手。此时此刻，落地窗的那个破洞旁，折原临也不见了。
“死跳蚤你跑哪里去了？”平和岛静雄赶紧伸出头往下看，可是三十层楼的高度就算视力再好也看不清楼底的一个人。接着他在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粗暴地翻找了几分钟。
房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而这血腥味的主人，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
“又是跳蚤的诡计吗，真不像他的风格。但是为什么这血没有那么难闻呢？”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走向下楼的楼梯。
这一回，平和岛静雄没有和折原临也一起从高空坠落。
Section_two
此时正值上班的高峰，原本就比较拥挤的街道此时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我跟着平和岛静雄来到了折原临也的那栋楼下。
耀眼的警灯扫视着周围的人，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我从人群缝隙中看到了醒目的黄色警戒线以及几辆警车。平和岛静雄凭借着身高优势，对前方看得更加清楚。
他用力地拨开人群向前走去，周围的人都被他的蛮力弄得一阵喊叫。他的脸露出满满的不屑，把最后一个阻拦的警【察】拨开后，跨进了警戒线内。
地上的血液蔓延开几米外，里面还夹杂着白色的脑浆，这些都来自前方的一具尸体。尸体的肋骨杂乱无章地戳出胸外，有几根还插入了内脏。四肢的骨头已经折断，仅靠五颜六色的神经和血管连着。
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为这可怕的景象急速地冷却冻结了。我很害怕这具尸体是折原临也。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得厉害。整个身体像极了路边那晃动的枯枝，脑中一片空白。
这具尸体个子应该不高，穿着一件黑色衣服。我强忍着胃里翻上来的呕吐感，走近去看尸体的脸。尸体的脸严重地向内凹陷着，很难分辨出原来的容貌。而平和岛静雄十分淡定地蹲下身来，仔细地查看着尸体。
这时平和岛静雄站起身，一副要离去的样子：“切，这不是那个死跳蚤。”
不知怎的，我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的轻松。我很想问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是我突然想到，除了折原临也现在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看见我。
剩下的几天里折原临也像是失踪了，我再也没有看见他。
于是我就跟着平和岛静雄去了池袋。这个男人的生活比折原临也的要规律和单调得多，他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没有起床气，然后把衣服洗好，在阳台上晾出一排一模一样的酒保服。他做的是收债的工作，他有着巨大的力气，但是着火点非常低，一般欠债人一听见他的名字就吓得赶紧还了债，偶尔遇到几个死不还债的他也只是砸碎家具或墙壁吓唬一下，我没见过他对除折原临也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发过那么大的火。晚上下班后他边吃超市里买来的便当边看着电视，随着电视节目时而气愤时而大笑。当明亮的月光洒上他的床，他就洗漱完毕钻进被子里了。
这个男人没有面具，一切表情都十分真实。
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他上床后没有立即睡着，一直在辗转反侧。大概半夜十一点多，他穿好了衣服出了门，大步地在街上奔跑者，我跟不上他，就干脆骑在他肩上，我在想如果折原临也现在看到了这一幕应该会笑疯了吧。
过了一段时间，池袋最强停在了一栋楼前，正是折原临也的那栋楼。“看来那只跳蚤不在啊……”他一脚踹开了折原临也的门，走了进去。
屋内还明显地保留着他们打斗的痕迹，窗户上的那个大洞还透着凉凉的晚风。平和岛静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街道上几个蝼蚁般的晚归的人，脸上满是不屑：“啧，那家伙就是这样看着他喜欢的人类的吗？”
就在他因为自己的一无所获要转身离去时，看到了折原临也桌上的两台电脑。
他迅速打开了两台电脑，桌面的壁纸都是一片黑色，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一个图标。“真是该死！”他使劲踹了桌子一下，鼠标被震得移动了下，“我干嘛要关心死跳蚤的下落啊……咦？”
桌面上的鼠标被移动了位置，而现在停在的地方很明显是某个图标被选中的那种蓝色，平和岛静雄移开鼠标，刚才出现蓝色的地方没有任何图标和文件名，再把鼠标移上去，又出现了蓝色。然后双击鼠标，一个文件被打开了。
“靠，这个死跳蚤挺会隐藏文件的啊……话说这是怎么做到的啊。啧，不得不承认还是挺聪明的。”
打开的文件里，有两个文件夹，这回没有隐藏，一个文件名是“4B1B87”，另一个文件名是“B65”。
“这什么意思？死跳蚤乱打的吗？”他使劲揉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打开了“4B1B87”，里面是一个文档，打开后是满屏幕的数字和字母以及一些图片，没有一个文字，足足有几百页，“这都是些什么……”
平和岛静雄只看得懂图片，像是一些随手的街拍。有几张照片里还有自己，但是他可以确定这些是被别人偷拍的，从周围人的着装来看，拍照的时间离现在不久。接下来的一张图片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张图片拍摄的正是写着“当红演员羽岛幽平昨晚遭枪击”的报纸。
“我就知道跳蚤和这件事逃不了干系！好在幽只是受了轻伤……有点后悔没有带个u盘，不过这种文件应该是禁止拷贝吧……”平和岛静雄拿出手机，用相机把那张报纸的照片以及周围的一些文字拍了下来。
接下来他又打开了一些文件夹，但是这些文件里一张图片都没有，只有那些奇怪的数字和字母。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平和岛静雄离开了。
我已经注意到，我当时给折原临也泡的那杯咖啡，不见了。
下楼后我一眼看见了对面大楼角落的那个流浪画家，他这些天应该一直在这里画画，我跑过去顺走了他的几张画，也许他画到了什么，不得不说着隐身似的技能真方便。
一夜未睡的平和岛静雄回到家就躺倒在床上，微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应该是在思考那些字的意思。然而并没有过很久，一阵敲门声就响起了。
平和岛静雄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群穿着警服的男人，为首的一个身材十分高大，他红色的短发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他向平和岛静雄亮出了证件：“平和岛静雄先生，我是警视厅的木下宏警官，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上星期的那宗坠楼案有关，请你配合下和我们走一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