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关于选择死亡的一些对话（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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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是个非常憔悴的男人。
言肆不由多看他几眼。
人死后多半表现出最日常的状态，真正属于死者病人之类的消瘦苍白倒不多见，但这个男人，却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十分憔悴的感觉，此感觉可说没有依据，但存在感强烈，就像言肆虽然只是坐在那里毒舌吐槽但就是让人觉得他特别从容（因为懒）特别可信。
虽然看着憔悴，但男人的神情并不显紧张，所以言肆很干脆地切入主题：“为什么自杀？”
“自杀？”男人眉毛上扬，做出很奇怪的表情，“不不，我没有自杀，自杀是懦夫的行为，我怎么会自杀呢！”
“但你在这里陪我满足我上司的好奇心。”
“相信我，我没自杀，我只是杀了‘他’而已。”
“他？”
“对，一个很奇怪的家伙，每天在我旁边喋喋不休，谁干了什么不好的事，谁说了我的坏话，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我在哪里见过他，那个东西昨天是什么样的……之类的。还不让别人看见他。”
憔悴的男人皱了皱眉：“小时候还好，最近他变本加厉了，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全世界都是他，我觉得脑子快要爆了，我甚至没法睡觉……天啊。”
“嘿嘿……所以我想了个好办法，”男人有些得意地说，“我掐住他的脖子，割了他的舌头，这样他就说不了话了……嘿嘿。”
原来是个精分。
其实这个部门设立以来言肆见到的死人就少有正常的，如果不是活的（或者说死的）时间比较长见识比较广，他估计没干多久他就得跑去向上司投诉“这群人有毒”，或者被各种神逻辑绕晕，然后自己也被同化……
“要是我被玩坏了，要到哪里去找我这么敬业勤恳就算做着奇怪有毒工作也没有怨言的员工啊……”言肆懒洋洋地想着，手上笔不停。
“他现在还在吗？”
男人像是突然注意到这个问题一样愣了一下：“啊……大概是在的吧？”
“大概？”
“他还没有说过话，但是他不能离开我的吧？”男人指了指脑袋，“他在这，我现在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言肆：……我有点方。
“好吧，没事了，我左手边的门，慢走不送。”
男人慢慢地飘走了。
言肆盯着油灯，火焰跳动几下，一度缩小——还好，没熄。纸张已经很敬业地把报告排好了。
如此顺心。
他伸了个懒腰，重复把报告内容抖进抽屉里的动作。
右边的门打开了。
戴着白面具的黑猫踏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来。
右边是员工专用通道。
“言肆。”
言肆靠在椅子上转笔，现在是他自己规定的休息时间，没有工作，听到声音头也不动一下：“小白呀，有什么消息啊？”
“我是高贵的黑猫，不是小白。”黑猫沉声回答，努力不与小白这名字有任何契合度。
“可你的面具是白的。”
“那是上司搞错了。”
“真不可爱，小黑多软萌，你们明明同一胎的。”
“别跟我提他！”黑猫小白炸毛，小黑是一只戴黑面具的白猫。
“淡定淡定，注意你的工作。”
“切。”小白不屑，跳上桌子，拉开桌右边的抽屉——这抽屉言肆是打不开的——抽屉里有一张报纸。
“人类关于你前一个，以及下一个谈人生对像的新闻。”
“不要说得像是相亲或者找茬一样好吗。”“可以，只要你不叫我小白。”“……那还是算了，起名太难。”
言肆掏出报纸：“上司是想把老古董的名头坐实吗，为什么不换个平板，连日光灯都不换，员工待遇这么差会有很多人罢工的。”
“所以这个部门就你一个。”
……言肆捂脸。
他默默地打开了报纸，一张是三个月前——“记忆天才疑似精神分裂。”一张是最近——“记忆天才于家中上吊自杀未遂，终咬舌自尽。”
黑猫瞥一眼，报纸，开口道：“鱼唇的人类。”语毕踩着轻盈的猫步离开了。
言肆继续看报纸。
第二个标题——“高中少年跳楼之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关于选择死亡的一些对话（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