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篇]网王 回溯》幼卿

23、第二十二章

　　平成十九年圣诞节神奈川

　　柳生吾给小咲希检查了伤势。她的四肢活动都没有任何问题，也能自己起身趴下。但青紫的那一块着实吓人。
　　“还是得做CT啊，”柳生吾谨慎地沉吟了一下：“得看看骨头。”
　　没等柳生有反应，柳生吾就伸手去抱小咲希：“走，我们去做个检查。”
　　因为熟悉白大褂，小咲希非常顺从地被抱起来，一点也没有之前抗拒的意思。
　　柳生有些惊讶地勾了勾她的手：“居然不怕您？”
　　“哈哈，”柳生吾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抗拒你了？”
　　“是，”柳生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哭的惊天动地。”
　　柳生吾笑着推开门：“你吓到人家了吧。”
　　“嘛......”柳生耸耸肩。
　　不仅仅是吓到了她，也把他吓得不轻。

　　***

　　大概是家里出了个混世魔王，乍一碰到乖巧听话的小咲希，柳生吾也抵挡不住她的可爱光环，慈爱地宛如亲生老父亲一样，把她抱进去检查，抱出来吃了晚饭，再抱去科室拿片子。
　　全程柳生只能像是买一送一的那个“送一”一样站在旁边。
　　“骨头有一点细微伤痕，不大，没什么大问题。补充钙质让它自己长好就行。”
　　柳生吾拿着片子自习看了看，忽然猛地想起来问儿子：“对了，她爸妈呢？监护人呢？”

　　——不仅是爸妈，她其他任何一个亲人都没有办法到这里来。

　　“她被寄养在伯父家，”柳生只能含混其辞：“被打了，也没有人带她看医生，所以我，我就……”
　　柳生吾有些复杂地看着儿子：“所以你就把人家小女孩带来了？”
　　“嗯。”
　　“赶紧给人家送回去。”柳生吾按住太阳穴：“你想我明天去警察局捞你吗？因为诱拐儿童？”
　　“那爸爸也是从犯了。”
　　‘毫无悔过之心’的柳生比吕士凉凉地回答。
　　柳生吾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

　　“比吕士，爸爸不是责备你，只是这做好事，也是需要看情况的。”他当初亲自教导儿子要成为一个善良正义的人，现在又要跟他强调好人好事也要分情况。柳生吾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把儿子领到一边低声：“是，小姑娘家情况复杂，但你也不可以擅自把她带出来，我知道你在做好事，但人家家里知道吗？他们怕不是觉得你是个变态。”
　　“嗯。”
　　“嗯什么？”柳生吾捂住太阳穴：“赶紧给人家送回去！”
　　“药，我还没……”柳生慢吞吞地开口。
　　“去药房去药房。”柳生吾连忙打断儿子：“马上去药房拿好吧。”
　　“那我还没有付钱……”柳生又慢吞吞开口。
　　柳生吾只能硬着头皮：“没事我付，你拿完药立刻送她回家明白吗？”
　　“好的爸爸。”这次柳生回答地很快，并且手脚利落地抱起一边坐着的小姑娘：“走吧去药房。”

　　***
　　在柳生吾的目送下，柳生和小咲希两人坐出租离开了医院，但到了半路，柳生便让司机停下来，去文具店买信纸和信封。
　　“给爸爸写信是吗？”小姑娘抬头问他。
　　“是的。”柳生点点头，然后给她看各色信纸：“要哪一张？”
　　小姑娘左看右看，最后选了一张鹅黄色。

　　路过彩画笔区，柳生停下脚步：“要画笔吗？”
　　“嗯？”小姑娘迷茫地抬脸看他。
　　“saki可以给爸爸画一幅画寄过去。”柳生说：“要画笔吗？”
　　小姑娘觉得很疑惑：“不是写信吗？要写字呀。”
　　她以为柳生不明白，跟他比划：“就是哥哥平时用的那种笔。要那个。”
　　柳生：哦，是我太幼稚，打扰您了。
　　颇觉遗憾的柳生只能点头：“好，那就哥哥借你笔用。”
　　小姑娘点点头，乖巧地应好。
　　“saki 会写字吗？”柳生又问。
　　“会一点点。”她回答：“不会的字我可以问哥哥吗？”
　　“可以。”
　　“好的。”她走了两步，又抬头：“谢谢哥哥。”
　　柳生笑了笑：“不用谢。”

　　回到家，小咲希噔噔噔小跑进房间，在茶几边坐好，开始了她的写信大业。
　　柳生假装路过偷瞄了两眼。
　　她正在一笔一划地写爸爸你好。
　　柳生噙着笑也在她对面坐下。
　　小咲希抬头看他。

　　“我也给爸爸写信，跟saki的一起寄过去好不好？”他和她商量。
　　“好的呀。”小姑娘毫不防备，甚至有点兴奋：“那爸爸就可以看见两封信了！”
　　“是呀。”柳生一边回答一边写字：“那我们比比看谁写的更快更多？”
　　小姑娘握住笔非常认真：“好。”

　　saki的父亲在非洲支援，具体地点怕是说了家里人也记不清楚。柳生也没有天真的想这封信能直接到非洲那边。
　　saki之前有句话提醒了他。
　　在去非洲之前，她父亲曾经在一个医院任职，而巧的是，saki也记得那个医院叫什么，父亲原先的科室是什么，科室里最熟悉的那位医生伯伯叫什么。
　　——那么，他需要做的就是，写一封信，寄给“东京有明医院外科松阳道哉医生”，附上CT和背部伤口的照片，请他帮忙立即申请儿童保护令；另一封信寄给“东京有明医院外科清水淳医生”，告知目前saki的处境，这封信，可能会在松阳医生看到自己的那封信之后，再次转道寄往非洲。

　　柳生写完信，在小咲希巴巴地目光中，放进信封里，贴上邮票。

　　“这两封信，saki 回去以后，一定要藏起来，不要给任何人看。”柳生叮嘱：“明天去学校的路上，投递到邮箱，明白吗？”
　　小姑娘点点头。
　　柳生把信封放进她睡衣口袋里：“一定要藏好，不能给任何人看到，要不然就寄不到爸爸那里了。”
　　“嗯！”
　　“乖。”柳生比吕士揉揉她的发旋，柔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