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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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成二十一年夏东京
买好衣服后又过了好几天，一家人还是没有商定去哪里。
顺一姑父的意思是带她们出国玩，但由于不多久之后就是花样滑冰的青少年全国大赛以及清水咲希的竖琴集训。所以这个提议虽然惹人眼红，但大家都表示算了算了我们选择放弃。
绫子姑姑想要去大阪，松风想要去冲绳，咲希这只墙头草表示都可以，成员为偶数的家庭就这点不好，但凡做个投票表决，十有八九进入平票僵局。
最终绫子姑姑搬出了棋盘，两两对决，最后赢的人抓阄决定。
倒不是他们一家在围棋上有什么造诣，而是水平相当，菜鸡互啄，纯靠运气，相当地公平公正。
夏日的熏风裹挟着蝉鸣和热浪，让人不由自主地懒散倦怠起来，四人饶有兴致地奋战了一个下午，最终第一花落咲希头上。
在全家人期待的眼神中，咲希坐在了摆着两张纸团的托盘前，郑重地选了一个纸团展开。
“？？？”
少女在看清字条的一瞬间睁大了眼。
“等一下，不是冲绳和大阪吗？”小少女震惊地将纸条翻过来面向所有人。“这是什么？”
——纸条上写着“神奈川-镰仓”。
——看来是某个不知名水无月氏，在有且仅有的两个选项中，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负责写纸条的水无月绫子和水无月松风同时猛地转头看向对方，目光中带着震惊了然恍然大悟和不可置信。
完全没有料想过还有这种骚操作的正直少女愤愤地伸手抓住另外一个纸团，以至于错过了姐姐和姑姑脸上奇怪的表情：“怎么可以临时改变主意呢！这个不算！失效了！”
在其他三个人还没有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的时候，小少女利落地展开另外一张纸条，然后像被扼住了命运的脖颈，陷入了沉默。
“阿哈？！”
顺一姑父瞬间明白了这沉默背后的意义，了然地看着身边两位变卦的水无月氏，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感叹声。
***
最终一家四口在“怎么能临时变主意呢你这个小孩怎么回事？！”“所以要求抓阄的意义在哪里啊？！”“妈妈说的好像自己没有瞎改一样哼！”“不要吵了你们俩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好好反思自己啊！”的相互吐槽中，只能表示既然抓阄的人说了第一张失效，那就选第二张上的地方旅游。
——九州非常棒啦，还可以去看阿苏火山呢。
那就开开心心选择九州啦。
至少在出发前，所有人都捏着鼻子同意了绫子姑姑想要去九州远足的愿望。
水无月一家今天的气氛依旧温馨美好安详又平和。
***
夏天到九州避暑旅游的人很多，一家四口在值机选座的时候没有能选到一起。所以最后只好分散开来坐，咲希和松风在靠前的位置，绫子姑姑和顺一姑父在后面。
登机时清水咲希还遇到了之前一起参加竖琴选拔赛的对手，一个来自立海大的国二女生。看那样子，似乎她也是来九州旅游。
对方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迅速转过了头，不想相认的意思非常明显
——非常好，她正好也不想打招呼。
松风的记忆力特别好，一眼认出了不远处的那个少女是上次比赛时挑衅的那位：“嗯哼？立海大的寺岛菘菜？”她把墨镜往下拉了拉，转头调侃道：“你们还真是孽缘呢，这都能遇到。”
清水咲希深呼气，用杂志挡住脸：“不想聊了。”
“你果然很讨厌她啊。”松风一边掏零食一边上下打量她：“从小到大我还头次看见你这么讨厌一个人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得出姐姐语气里的惊讶，清水咲希闷闷道：“有不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不，这不正常哦，对你来说。”松风往椅背上靠了靠：“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对人类有什么强烈的情绪呢。”
“说的我好像是什么怪物一样。”清水咲希嘟囔。
“倒不是说你是怪物啦，”松风解释道：“只是和其余平常少女比起来，你既没有特别喜欢的明星，也没有暗恋明恋，也没有死对头——这样，整个人情绪非常平和，无欲无求的，非常像是退休后的老奶奶。”
“很奇怪吗？”清水咲希反问：“我看你也没有追星，也不暗恋明恋，也没有死对头，你岂不是也在这个范围内？”
“我的情绪波动值还是很大的哦，特别是在看见美好的人类的时候，我可是会尖叫的。”水无月松风非常坦率：“毕竟我是一只颜狗。”
清水咲希：……
——好叭她不是。
“所以，”松风把话题拉回寺岛身上：“所以我看见你对寺岛这么抵触，还是很惊讶的。因为平常你面对这种挑衅，都是无视的态度，没想到你对寺岛这么上心，直接就反击了，并且目前看来还在耿耿于怀中，我也是没想到。”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你小心眼起来，也是很可怕了。”
清水咲希哼了一声。
清水咲希非常不喜欢和别人讲心里话。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想法和秘密，这会让她感到恐惧，没有安全感。
所以即便是面对一起长大的水无月松风，她也下意识地选择了守住心底的秘密，只挑选无伤大雅的话来说：
“因为那个人是立海大的学生。”
——因为我认识的那个立海大的学生。
“立海大的学生诚实，正直，满怀理想，永远抱有希望。”
——他正直，善良，永远满怀理想和希望。
“然而寺岛仗着家里的关系，认为第一名是她囊中之物，看不起所有和她同台比赛的人。因为我威胁到了她，所以在后台给我使绊子，在被揭发后，也一脸理所当然，并不以此为耻。”
——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是他一点一点让我知道成为人类的美好，也让我明白，永远对生命敬畏，对生活抱有希望，不沉迷于虚幻的美好，也不必惧怕丑恶和黑暗。
“所以我很生气。”
——所以看见和他同一母校秉性品格却截然相反的人，我会格外生气。
她说完觉得自己的理由幼稚到让人发笑，又小小地叹了一口气，捏着书脊弱气巴巴地问：
“因为这样的理由去讨厌她，你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水无月松风托腮想了会儿，诚实道：“听起来是有些小题大做。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底线，就比如我，老实说我其实并不擅长花样滑冰，也没有所谓的天赋，仅仅是因为喜欢在冰上驰骋飞舞，拂面而过带着寒气的风才坚持下来。也正是如此，我无时不刻不在敬仰羡慕那些为滑冰场而生的人。唔，要是我敬佩的这群人却不珍视自己的天赋，诋毁这项运动，我大概也会气到跳脚吧。”
“不过话说回来，”水无月松风又感慨道：“你真的是很喜欢立海大了。”
清水咲希微微红了脸。
和清水咲希不一样的是，水无月松风因为经常接触不同院校的学生会成员，对立海大的观感并没有那么好：“说实话，立海大的确是个好学校，但是里面的学生，实在是一言难尽呢。”她耸肩：“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哦，你不要把人想的太好。”
“咲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立海大抱有执念啦，不过既然是你的梦想，我们就无条件支持你。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成为了立海大的学生，我希望你牢牢记得她，以此为鉴。”水无月松风看向寺岛菘菜的方向：“不要忘记你对立海大的认知，诚实，正直，心怀梦想，永远抱有希望。
“希望在未来，你能不辜负自己和她较劲的时光，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遇到和你一样优秀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