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篇]网王 回溯》幼卿

10、第九章

　　平成二十一年初夏东京

　　上野紫苑不愧是补习老师中的战斗机。清水咲希拿到卷子的时候大致扫了一眼，基本都是上野紫苑划的重点出的题目，相差不大，属于略有改动，完全可以应付的题型。
　　成绩出来后，绫子姑姑很高兴。
　　——毕竟她大半个学期都没有好好上课，居然还能超常发挥，考了年级十五，简直让人喜出望外。
　　松风的自考也很快出了成绩，她如愿以偿地进入了自己想要进的高校。
　　水无月家弥漫着欢乐祥和的气息。虽然这两个月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两位少女并没有被干扰到，依旧稳稳的为以后的人生扎实铺路，顺一姑父和绫子姑母都很欣慰。在某天晚上的餐桌上，姑父宣布了暑假带他们出去旅游这件事。
　　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到底去哪里旅游还没有定下来。但既然已经有了出门旅游的念头，买衣服的计划瞬间就被提上了日程。
　　水无月家阴盛阳衰，这种活动从来都没有顺一姑父反抗的份，他也已经习惯在这种事情上毫无发言权，并任劳任怨地在后面给水无月家三位公主大人付账拎包。

　　松风被沉重的学业压了大半年没有出门购物过，这次热血满满劲头十足，原本绫子姑姑就是个超能走的购物达人，这下成了她俩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顺一姑父和咲希两人在后面拖后腿。
　　松风和绫子姑姑是一家店一家店一个不落，清水咲希和顺一姑父便每一家店都感受一下沙发的软硬程度。有会说话的售货员还和绫子姑姑开玩笑，大女儿像妈妈活泼有精神，小女儿像爸爸一样有大将风范。绫子姑姑听完笑得见眉不见眼，开心地直接在人家店里点了好几件衣服要直接付账。
　　顺一姑父见状叹了口气，清水咲希转过去看他。
　　顺一姑父跟她说悄悄话：“你瞧你姑姑，又和别人聊嗨了，这挑的几件你猜她能穿几次？”
　　清水咲希抿嘴笑，然后也悄悄凑近他耳朵：“不必着急，过会儿松风姐出来，就能立刻解决。”
　　顺一姑父低声叹气：“就怕她也逛嗨了，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买。”
　　“不会的。”清水咲希非常相信松风。
　　不多会儿，松风便从更衣间出来，还穿着自己的衣服，臂弯上搭着刚刚拿进去试穿的裙子。
　　“怎么没穿给我们看看？”绫子问道。
　　松风摇摇头：“我穿的不好看。”她委婉道：“感觉不适合我。”
　　清水咲希插话道：“是吗？可能只是这一件吧，刚刚姑姑还给你挑了一个外套，你试试那个？”
　　绫子从刚准备送到收银台的那几件衣服里抽出外套：“咲希说的对，你试一下这个。”
　　“是啊，这一件是最近的流行款式呢，小姐可以试一下。”售货员也跟着搭话。
　　松风没有注意听售货员讲了什么，倒是立马看见了绫子身边的那堆衣服：“妈妈这是你挑的衣服？你试穿了吗？”
　　松风天生有推己及人的习惯，自己试穿不合适，立马想到了会不会妈妈看中的衣服也不适合她：“万一不合适呢？那样买回去好浪费。”
　　绫子姑姑犹豫了一下。刚刚被售货员哄的开心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现在想想好像的确差点冲动消费，但“直接付账”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反悔又有点丢脸。
　　清水咲希在后面帮腔——她一贯是个姐控，松风说什么她都能应和：“对呀，我们买东西就是为了开心嘛，要是买回去你不喜欢不开心那多不好。你也试一试嘛，又不麻烦。”
　　绫子被她俩说动，抱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的确像他们预料的一样，有好几件衣服并不是很适合绫子姑姑，还没等绫子姑姑反应过来，她和松风两人便一唱一和，直接和售货员说了不要——反正仗着是小孩子看不懂眼色，反而比大人们抹不开面子更直接了断一点。

　　***
　　不知不觉他们一家已经逛了四五个小时，在清水咲希和顺一姑父强烈要求下，松风和绫子姑姑终于不情不愿地松了口，找了一家餐厅休息吃晚餐。
　　“咲希你是不是女生呀？”松风一边看菜单一边鄙视她：“女生天性喜欢逛街，而你为什么逛个半个小时就要找地方坐？”
　　清水咲希也正看菜单，闻言头也不抬：“我上网购物，也能逛五个小时呢。”
　　顺一姑父在一边笑：“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体力不行。”他点点清水咲希的脑袋：“你太弱啦，以后每天早上起来和我一起跑步。”
　　清水咲希连忙拒绝：“不我不要。”——她对跑步有阴影。
　　“你姑父说的对。”绫子姑姑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你的确体能太弱了，学期报告书上的体育测验分低分飘过，体育老师的评语是希望你多动一动。对比松风老师‘请水无月同学少破坏体育器材’这种评语，我真希望你们俩能匀一匀。”
　　——水无月松风除了擅长花样滑冰，其余的体育项目也玩的很溜，属于体能小达人的类型。经常因为打网球篮球排球什么的，直接把学校的器材弄坏，体育老师也很头疼，甚至说出了“水无月你是打的杀人网球/篮球/排球吗？！”这种话，后来还被好事者挂到校论坛上，到目前为止也还一直属于飘红加精的状态。
　　“你要是不想跑步，”绫子姑姑说：“可以跟我一起做瑜伽。”
　　“或者跟着我一起去滑冰。”松风也举手提议。
　　“可是姑父也和我一样逛不动啊。这个不是体能的问题！”清水咲希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就是不想运动。
　　水无月顺一瞧了瞧耍赖的少女：“你怕不是忘记了，整个议题的前提是女生。”
　　他可是男的，男的不喜欢逛街，简直完全不用找理由啊。
　　清水咲希：……

　　水无月家直接略过清水咲希本人的意愿，以全员通过的投票决定了清水咲希以后每个星期都要运动两次，一次一小时，运动项目待定的议案。
　　清水咲希：……
　　清水咲希：……感到了绝望。

　　很快餐食上桌，一家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就着美食开始聊其它有趣的事情。
　　清水咲希被五个小时的路程以及刚刚的议案打击，有一搭没一搭地参与聊天。不知何时开始走神打量餐厅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晚上商场里的人流量一点都不少。有精明的商家派出穿着玩偶服的人分发宣传单和气球，吸引了一群四五岁的小朋友跟在后面转。
　　这些小孩子身后不远的地方，都站着小心翼翼看护或兴致勃勃给他们拍照的家长。
　　——真好啊。
　　清水咲希有一点羡慕。

　　她低头舀了一口饭。
　　再抬头的时候，清水咲希看见了不远处站着一对兄妹。哥哥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似乎跟她的年纪差不多大，妹妹看起来也就四五岁。
　　少年和小姑娘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玩偶和小朋友们互动。突然少年低下头询问了一句什么，妹妹摇摇头，胖嘟嘟的手下意识抓住了哥哥的裤子。
　　大概是想要去玩，但又胆小不敢上前。
　　这场景有些莫名的熟悉。

　　清水咲希微微蹙眉，有些记不起这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餐厅的落地玻璃外，又一群少年浩浩荡荡地走过，因为气场强大，餐厅里接二连三有人转头看他们。连兴致勃勃说着什么的松风也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窗外：“……怎么了突然都看外面？”
　　绫子姑姑也看过去：“这是哪个学校？这运动服穿着很精神啊。”
　　顺一姑父眯了眯眼，努力读出已经远去的那群少年运动服背后的字：“……IKKAI？”
　　水无月松风恍然大悟：“啊，是立海网球部的队服！上次去立海大参观的时候，我还去看过，怪不得眼熟。”
　　“你什么时候去立海大过？”顺一姑父疑惑。
　　“就之前交换生呀，我本来就是会长，作为学生代表和老师们一起去参观过，”松风解释：“他们学校是真的好大呀，在后面自由参观的时候，我和常陆宫差点迷路。”——她口中的常陆宫是宇佐间岚的表姐，常陆宫家的嫡系二小姐，学生会副会长常陆宫爱子。“不过幸好有一个同学给我们指路，虽然后来我们又走错方向了，哎，就不应该相信常陆宫的方向感。”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清水咲希。
　　顺一姑父和绫子姑姑对视了一眼。

　　清水咲希知道大家在忌讳什么。不过这样的气氛太小心翼翼了，让她有点尴尬。

　　“我以后，一定会考上立海大的！”小少女打破沉默，信誓旦旦。

　　“嗯，咲希这么棒一定成功！”“那要加油啊！”“好！有干劲！”一桌人立即鼓掌，纷纷鼓励。

　　清水咲希：“……”

　　啊，怎么感觉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