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小悠的三段情》故园晴沙

5、小悠初历情劫——背叛

　　新婚第二天早上，容珏和小悠早早便起床，梳洗完后穿上皇子皇妃的正装，一起进宫去拜见皇上。
　　当今皇上膝下有五位皇子，却只有一位公主。这位公主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早在八年前便嫁去了邻国。
　　皇上甚为倚重秦尚书，爱屋及乌，对秦小悠也颇为喜欢。
　　见到两个孩子伏拜在跟前，皇上亲自上前去扶起了他们，殷殷叮嘱他们要相亲相爱，白头到老。
　　末了，皇上还赐给小悠一串极品紫檀木佛珠，这串佛珠历经了好几代帝王之手，因此小悠得到它，真正是一件让旁人羡煞的事。
　　其实，这串佛珠乃上古之物，会保护它所认定的主人。如果没有认主，它便会一直沉寂。
　　小悠带上这串佛珠，高高兴兴地谢过皇上，皇上喜欢的就是她这骨子里透出来的纯善天真。
　　没有人看到，隐在小悠衣袖下方的佛珠散发出一道金光，霎时间便隐入她体内消失不见了。
　　佛珠认主了。
　　容珏面含笑意地牵着小悠带有佛珠的手来到了皇后的坤宁宫。碰巧成霜姑娘也在，真是巧极了。
　　成霜是皇后兄长成国公之女，成国公生性淡泊不喜人间事，用皇后的话来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皇后膝下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因此对成霜这个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侄女很是喜爱。但为了儿子的前途，她也赞成他娶秦小悠为儿媳妇。
　　“小悠啊，以后就要麻烦你照顾好珏儿了。”
　　“不麻烦不麻烦。”
　　“小悠啊，你都会些什么呢？”
　　呃，这是在考察她么？已经收货了才去关注质量问题是不是有点晚？
　　“平日里就喜欢看看书。”秦家对小悠采取天然培养政策，从不逼她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女孩子家书不要读太多，移了性情就不好了。”
　　“呃……好的，以后不读了。”可为什么爹爹说多读书读好书可以帮助她保持一颗纯真之心呢？
　　“霜儿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刺绣技术也是极好的。”
　　“是啦是啦，霜儿姐姐绣的东西可好看了，我的鸳鸯枕合欢被和红盖头都是她帮着绣的呢。”
　　“哦？我只听说红盖头是霜儿绣的，倒不知道被面和枕头也是出自她之手。”容珏貌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成霜羞涩地含笑低下头去。
　　“霜儿姐姐是怕我丢脸才没有告诉你的吧。”
　　容珏看着成霜笑了笑，似是在感谢她帮了自己妻子的忙。
　　从皇宫出来回府后，容珏直接将小悠带进卧房里，在铺着合欢被和鸳鸯枕的大红喜床上要了她好几次，小悠觉得自己快要被揉碎了。
　　她不知道他哪来那么一股子热情。

　　天宇王朝的夏季总是那样漫长。蔷薇花都谢了，天还是热得慌。
　　这天是休沐日，容珏不用去上朝。一大早，小悠便求着容珏带她去城外的离河边玩，被他给拒绝了，理由是要忙于公务。
　　于是，容珏在书房里忙公务，小悠则坐在房间里发呆。
　　忽有下人来报说成霜姑娘造访。小悠心中甚喜，赶紧去迎了进来。
　　小悠和成霜一起翻绳斗草游戏着，玩得不亦乐乎。午饭也是在一起吃的。
　　午后，小悠觉得很困倦，便说要去躺一会了，让成霜不要拘束，随意，随意就好。
　　平日里小悠午休一睡就是一个时辰，可是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也许是天实在太热了吧。
　　想起成霜还在府中，小悠便起身去寻她。
　　厢房里没有，园子里也没有。有下人禀报说看见成姑娘往霁月轩的方向去了。
　　小悠一愣，霁月轩不是容珏书房的所在地么？随即她又释然了，人家表兄妹一起聊聊天也未尚不可啊。
　　小悠来到霁月轩容珏的书房门外，听见里面有动静。她轻轻推开门，门后是今生她都不想看到的画面。
　　成霜正不着寸缕地躺在书房里的榻上，俯身在她上面的正是容珏。
　　小悠有一秒的怔忪，然后转身拔腿便跑。
　　小悠一直跑着，跑着，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她只想远远地离了这里，再也不想看见那两个人。
　　容珏找到小悠的时候已是晚上。
　　小悠独自一人坐在城外的离河边，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远处几棵不知名的高大花树迎风起舞，在她周围下着一场又一场的花瓣雨。
　　容珏伸出手去要牵起她的手，她像受了惊吓一般立马躲开了。
　　容珏说：“小悠，对不起，我午饭时喝了点酒。”
　　小悠没有说话。难道因为酒醉就可以被原谅么？难怪人们都说酒是个好东西呢。她想以后她时不时也要浮上一大杯，醉后便山也渺渺，水也渺渺，天地一片渺渺了。
　　最后，小悠还是随着容珏回去了，她想自己还是应该回去三皇子府，回家的话爹爹和娘亲会担心会伤心的。
　　在府门前下马车时，小悠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座府邸，这里日后就是她存放悲伤的地方，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容珏认为自己毁了成霜的清白，所以想要对人家负责。他征求小悠的意见，小悠没有说话，容珏就当她默认了。
　　由于已既成事实，加之成国公也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秦尚书虽不愿却也别无他法。
　　自那天起，小悠便不让容珏再碰她。
　　一个月后，容珏府中再次张灯结彩。容珏再次穿上了大红新郎礼服。下人们偷偷抱怨说要是再早一点，两件喜事并做一件，他们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毕竟，容三皇子的前后两次娶亲相隔仅仅不到三个月。
　　那天，小悠早早便起床，坐在她院子后头的秋千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一晃便是一整天。秦夫人一早就说这天要接她回家，但是被她拒绝了。
　　天色渐暗，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小悠想不听到都难。
　　华灵苑里只点了些素白雕花宫绢纱灯，风过树摇花影移，伴着幽幽的月色，显得格外清寂。
　　一对鬼才知道是新是旧的新人拜过天地后便被送入洞房。
　　这晚，秦小悠华灵苑的灯火早早便熄灭，而成侧妃雎鸠苑的灯火却亮了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秦小悠便被一阵说话声给吵醒。她扬声问道：“谁在那里？”
　　侍女回禀说：“成侧妃前来给皇妃请安。”
　　秦小悠觉得脑袋有些痛，可能是昨晚着了点凉。
　　“让她回去吧，以后不用过来请安了。”
　　“不行，规矩不能废，我一定要给姐姐请安。”话音刚落，便看见一身桃红新装的成霜冲了进来。
　　她伏倒在小悠床前的脚踏上，神情哀婉。
　　“我知道姐姐心中肯定很恨我，但我是真心喜欢殿下的。今后我绝对不会和姐姐争什么，我只求能陪在殿下身边就够了。”
　　“成姐姐，你比我大，怎么反倒叫起我姐姐来了呢？以前你可都是叫我‘妹妹’的。”
　　“不，今后你便是霜儿的姐姐，是霜儿的家人，霜儿会敬你爱你，一如对殿下那样。”
　　家人？爱？如果家人和爱都是这种，那么无家无爱也罢。
　　送走成霜，小悠觉得甚为疲惫，可是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雎鸠苑中。
　　“都说了你不必去给她请安，为什么执意如此？”容珏斜躺在铺着大红合欢被鸳鸯枕的床上懒懒地出声问。
　　“总要做得别人无话可说才好。”
　　“你总是如此，一贯的谨慎小心。天还早，过来再睡一会子吧。”
　　“不要了，刚嫁过门就睡懒觉会惹人闲话的。”
　　“也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将你迎娶进门就已经有些冒险了，不能再生事端了。”
　　“珏哥哥，霜儿明白，霜儿省得。”
　　“好霜儿，我们会永远成双成对的。”

　　三皇子府中，最近皇子妃身体抱恙，整日里待在华灵苑闭门不出。府中的一应事务都是由新进门的成侧妃主持。
　　成侧妃对秦皇妃十分恭敬，渐渐地，秦皇妃不再对成侧妃不理不睬，两人有时候也能说上几句话。
　　每逢初一十五，容珏一定会宿在华灵苑中。不过据下人们传闻，三皇子宿在华灵苑中时是在房中软榻上歇息的。
　　转天，容珏收到一封宫中线人传出来的密信。信中说皇上昨夜取出了那个神秘的千年玄铁铸就的盒子。
　　那只玄铁盒是天宇王朝历年历代的帝王们存放立储或传位诏书的所在，也就是说，皇上要有所行动了。
　　一身素白衣袍独立风中的容珏看上去温和无害，似乎马上就要远离尘世的纷扰喧嚣，脱离于红尘之外。
　　但是他内心却是热烈翻滚的。
　　那个位置从他懂事起就想要拿到手。曾经遇到困难时也想过退缩，但是身边有人支持，终是坚持了下来。
　　如今，多年的坚持已经成为了习惯。于是，他的目的一定要达成，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挡住他前进的脚步。
　　当天，成侧妃也身体抱恙，将管家权利交还给皇子正妃秦小悠。
　　小悠千般不愿，抵不住成霜的万般哀求，于是便再度出来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