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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   有什么不一样了。高津敏锐地发现,从这局开始真昼的打牌方式变得从容起来,持牌放牌都不疾不徐,不仅不再急于鸣牌,连频率都开始趋于同桌的人。比起刚刚莽撞的新手打法,现在的真昼无形中让桌上的局势变得仿佛粘稠的液体一般胶着起来。有些夸张的说,他现在才觉得真昼算是加入了牌局。他心中有惊有疑,但也没有如临大敌——自己的实力才是他的自信来源,就算真昼有什么变化他自认也无妨大局。

      高津与真昼,或者说与K的生死赌局还长,倒也不急一口气叙清,却说独自在家的真夜,在真昼被子弹击中的同时若有所感,抚了一抚胸口,也意识到是真昼那边有什么变化。她已拿到关于神渡琴音的详细资料,虽说青沼连一张照片都不愿给她存底,她现在却拿到了更多神渡过去的照片——多是艺伎装扮的。这些还在其次,有一份简单的文件才更是有趣——神渡琴音和法务大臣内藤的亲子关系鉴定书,吻合度在99%,这份鉴定书却不是来自于内藤,而是神渡委托在狱外的艺伎馆馆主做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内藤自己知不知道这件事?真夜拈起这份文书弹了弹,心道虽说一般人不会给亲女儿按上洗不脱的罪名,不过那些政治家就不好说了,她向来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他们。她收好手里的材料,不由得想起之前从平行宇宙过来只为了见一次朋友的白鸟。“人和人果然还是有不同的。”试着把头发梳了梳理成辫子,真夜想,结果白鸟也没再来找她,不知道他是没能说服田口医生就放弃了,还是压根就不想做有可能危害到这个世界的朋友的事——他看起来就不怎么信任她的能力。无论是哪一种,既然这人不愿意用别人来冒险实现自己的愿望,那她也有自己的工作,不会一直在外面等着的。
      她梳好辫子,打开外套挑了几样能藏住的小道具塞进头发里,这些都是就算头发必须要解开或剪短也可以贴身藏住的。而且既然她的持枪许可已经解开了,这次单独工作结束之后完全可以私下搞一把方便藏起来的用。...不过大约没法在为特搜班工作的时候用,暴露了反而麻烦。这么一想虽然也说得上是为了自己,但她进入特搜班之后几乎一直是负收入啊!公务员的固定工资真的太少了,她又好一段时间没去做有报酬的侦探工作,反而在为了特搜班的工作不断花钱...不用确认存折也知道自己的存款已经大幅下降了,这可不妙。要知道对于身份都还不能落定的她来说,存款才是生存的基础,可以说钱是重要性仅次于母亲的存在了。
      又想了一会,真夜摸出一枚音叉似的工具充作发簪把辫子盘了上去。然后她独自坐在桌边开始一边思考如何重操旧业,一边等待着真昼那边的结果。

      而真昼那边正完结了第二局牌局。虽然真昼的水平瞬间提升了很多,但这一局的四位仍然是她,只是幸好没有像上一局一般被飞吃四。在牌局结束后,她稍稍阖上了双眸,大量的色彩数据流再次滑过,但这一次她的手并未停顿的直接接过了枪并朝自己扣下了扳机。幸而这一发并没有子弹,她将枪丢回给鬼一,才又睁开眼睛。虽然在高津面前装的余裕,实际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硬吃了一发子弹后,再用能力处理牌局还能坚持多久。但她的目的不是自己获得一位,甚至不用保证圭一一定要获得一位,只要干扰高津获得一位就够了。两局的数据收集,她差不多可以更明显的出手了。只是实际参与进入高水准的牌局,她的读牌基本是越进入每局的中后段越准确,如果流势有所偏向,使某人在早巡听牌了,她也不可能透视出对方的牌型来。
      于是在她的‘安手’操作之下,第三局进入了诡异的平静——所有人的点数流动都没有超过满贯,直到南三,她在数据还没有流动起来的第三巡就看到K默默地横出了立直棒。真昼顿了一顿,重新扫视了一下桌面舍牌。素材太少了,她无法判断是否应该现在就错开摸牌,那么还是不要消去一发为好。
      K一发自摸,但真昼也意识到如果自己不想继续做四位,就得想办法和一把。K刚才和到的满贯牌足够大了,她最好是能不削减K的点数,因此自摸并不合算。如果不能削减到高津的点数,她就只能见机调转枪口向I了。
      因此真昼和了一把小牌过渡到ALL last,I的庄家。她眨了眨眼,用心感受着牌山传递来的信息,能感到这一局她确实有和牌的机会,只是...除她以外,高津的手牌也有强烈的气息传来。“这可不妙啊...”真夜不由地再次眨了眨眼睛,如果感觉没错的话,虽然她不是完全没有能力错开...
      “碰。”但高津手牌的气息明显在两三巡后就接近了听牌,真昼也决定了,现在恐怕只有自己感受到了这点,所以哪怕自己接下来的和牌不够离开四位也要错开高津的摸牌,避免他自摸或直击削减K的点数。她直接碰了I的牌以求换开高津下一张的摸牌,同时不由得暗暗叹气。两巡后高津果然还是听牌,但真昼直接食和他的立直牌,以当前的顺位结束了此局。

      “千夜小姐真是一心为K考虑啊。”高津没能和牌,但他也不在意在这里先排除掉作为敌人的真昼,因此立刻示意鬼一递来枪。真昼吸了一口气后接过手/枪,而似乎是在印证她的不运,又是一发子弹。手/枪再次跌落,真昼以苦痛的表情歪倒在一侧,过了几分钟才勉力直起身,身影愈加淡薄了:“这可真是...”她顿了一顿,但只是再次从嘴中吐出完全干燥的一颗子弹丢开,“是否该换下位置了?”
      确实按规则应该每三局转换一下个人的座位,四人沉默地重新抽选座位,这一次真昼起庄,而且K在她的上家,高津在对家。这就不方便她辅助K行牌了。据她自己估计,现在自己要维持形态,最多只能再挨上一枪,再说她还要使用能力。时间不多,得让高津也吃到些苦头才不算她白来一次。要是不给高津制造足够的麻烦,天知道K能否说走就走的离开这个会场。
      她在做着自己的考虑的时候,牌局也在正常地进行着,只是...真昼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对。K这一局一直在快速地和牌,虽然并没有放弃可能做大的手牌,但是鸣牌的速度和之前真昼收集到的数据有相当大的区别。就好像...他一心只想着和牌一样。她忍不住看了看K,对方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K不准备和她的牌,而且还要靠自己和牌推进牌局,这样真昼就不会再落到四位。他已经理解到真昼自己的打牌水平并不会因为灵力而突飞猛进,她只是在读取数据搅乱牌局罢了,因此最容易陷入险境的正是真昼。东四局,K再次早早鸣牌,真昼终于忍不住道:“没有必要。”她相信就算她不说,其他人未必发现不了K的意图,“K,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让你顾虑我的。”
      “但真昼,再这样下去...”K沉默了几秒后回答,场内并不禁止对话,再说就算真的有作弊行为,也算是地下麻将的司空见惯了。“这是我的选择,我为什么来到这里,你难道不明白吗?”真昼将新摸到的牌横在手牌上。“你要赢,而我是为了你的胜利才来的!如果你只记得保住性命,不管是为了保住谁的,你一定会输,也就等于我来到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了!”

      赛室和观众区都陷入了寂静。“不要让我们的准备白费啊,K。”将声音微微放柔,真昼最后说完这一句,打出了自己的牌。不过这一局即便K能够醒悟过来恐怕也有些危险,得靠她流掉高津的庄家。正当她准备加速时,高津却已经横出了立直牌:“真是有趣的对话啊,不过无论是K还是千夜小姐,未免也太理想化了,这可不是只有你们两人的对战哦?差不多也该轮到我参与进来了。”
      果然流势因为K的强行和牌开始流向其他的人了,真昼很想阻止,但这一次确实没有机会,如果她喂牌给I也有可能直接放铳。I和K就算不能像她一样分析局面数据,也能凭借与生俱来的牌感感受到高津接下来的一发自摸——倍满的大牌。
      真昼再次落于四位,她顿时感到需要转换一下方式了。如果再次以现在的流势持续四位结束,很可能她还会中弹,到时也就差不多是她退场之时了。因此至少也要让高津挨上一枪才算值得...安手,只辅助K以追求留存更久的方式是做不到这点的。
      【我用不了巫见的能力。因此只能更直接的改动牌山的上张,根据流势尽可能把值得一搏的牌型送给K...要狙击高津,机会恐怕只有一次。】真昼暗中忖度,忍不住看了一眼K。K的表情虽然仍旧看不出什么,但对他的了解足以让真昼感到K没能维持一贯的冷静,他现在被流势裹挟,很可能无法把握住狙击的时机。【但将牌型归于我自己更加困难...我没有对牌的感应,完全分析数据的同时还要改动流势...我还能坚持多久呢。】
      “嘛,不试试是不会知道的。”最差的结果也就是真夜要暂时失去她的辅助了,不过真夜也应该有关于这种可能的心理准备。暂时思绪飘远了一下地想着真夜的潜入工作,但真昼马上便收回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牌山上。虽然她打算将自己作为刺客,但正是为此才不能让其他人看出她放弃了对K的援护。于是她故意做出继续维持安手的姿态,先过掉了高津的庄家,在想办法让K连续和了三次小牌之后,条件终于算是集齐——
      I的和牌让她的分数接近了2位的K,然后轮到了真昼自己的庄家。在用灵力逐渐掌控牌山的过程中,真昼并不意外地感到自己的味觉和嗅觉最先丧失了,很可能接下来其他感官也会逐渐消失,她只希望至少视觉能坚持到这一局结束。
      牌局暂时变得安静起来,静水流深的气息暗中浮动着。两巡后,真昼碰了K打出的东风,这让一直在观察她和K的高津认为这一局恐怕K的手牌不佳,因此就由真昼用稳定的牌连庄,谋求让她脱离四位的点数。因此他不再犹豫,第四巡便选择了立直。在他立直后,真昼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看了K一眼:“来,为我开个门吧。”
      K回望过来,多看了一眼真昼刚刚碰的东风,再望望身影比刚刚更加淡薄的真昼。他打出了生张的南,果然真昼再次碰张。她的触觉已经在逐渐减弱,因此不得不用眼睛确认自己确实握住了牌。她的手牌中现在还只有一张西风,切出西就可以听牌,但她毫不犹豫地切了中张牌6P。
      观战的人们纷纷喧嚣起来,因为真昼整整切出一个面子和一个搭子,手牌如同一个黑洞一样将西风和北风不断吸引进来。高津的手牌并不算恶听,但真昼连续的切中张却没有放铳。第十巡,真昼与高津同听,但她的手牌已经构成了小四喜——然而真昼下一巡切掉了3万。再一巡,她再次摸到了北。
      “大四喜确定听牌?!”所有能够看到她手牌的人都或喜或惊,关更是兴奋地握紧拳——现在最可能放铳的就是立直了的高津。而高津在摸到四万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真的中计了,刺客的一刀因为他的轻视而横在了他的喉咙上。稍稍有些出汗地,他打出了那枚四万。

      真昼倒下了自己的手牌:“大四喜。役满击飞,这应该是两枪吧?高津先生,该轮到我替你打开鬼门了。”
      山扇会的叶和他的手下大声叫好欢呼,关也忍不住提起了嘴角。K和I都不由得紧盯着高津,鬼一犹疑着没把枪拿来,但高津主动朝他伸手:“拿来吧,让观众们等久了可就太丢人了。”
      室内安静了,真昼闭上眼祈祷两枪中能中一弹以完成自己的使命,在凝滞的气氛中,高津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太阳穴:“可还没到结束的时候,我还要让这场胜负继续的更久呢!”
      一枪空弹。观战区尽是失望之声,只有高津的声音又从电视画面中放送出来:“三分之一的概率,我的生命绝不是如此轻如鸿毛的东西...”随着他话音一同落下的是第二枪的空响。高津还活着,他的轮盘赌两枪都是空弹。
      “呵...说实话,我自己也捏了把汗。既然运气还在我这边,那我们就继续吧,说好的至死方休!”对真昼报以张狂的笑脸,高津却沉声说着,“千夜小姐,不得不佩服你呢——在我几十年的生涯里,两次威胁到我性命的人,你可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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